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事件,比如大二下半期,杨小辉为了我和另一男生大打出手,结果那男生被杨小辉打的头破血流,差点当场晕死。学校追根究底,认为我是本次事件的直接左右者,老校长怒发冲冠,拍案叫嚣着要把我开除……每次惹事,都是李校长出面为我摆平,渐渐的,我觉得他是我唯一可靠的保护伞,加之我在他强大的物质利益驱使下,渐渐丧失了当初做烈女的本性,和大清帝国渐渐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一样,我本就是一俗人,终究成了糖衣炮弹的终结者。心甘情愿做了他的小情人。
纸包不住火。三年级上学期,李校长和我的事,在学校被传得沸沸扬扬,主角之一的我,仿佛中世纪的剑齿虎,走到那里,同学们好奇的目光就停在那里。我对同学们鄙夷的目光不闻不问,依然我行我素,独自偷欢。
有一次,我在寝室接到李校长的电话,他要我马上出去躲躲,我听后一头雾水,莫明其妙,正在喂喂问什么回事?一悍妇冲进寝室,指着我破口大骂,我隐约感到些什么?没和她理论,转身走出寝室,扬长而去。
后来得知李校长之所以有今天,全赖他老婆之力,据说她老婆的表哥是省委什么书记。这消息犹如李校长的七寸,被我牢牢掌握并时时想着将其发挥最大能量。有一天,李校长主动找到我,和我君子协议,我不破坏他的家庭,他不干涉我耍朋友。我心想,天啦,我会破坏你的家庭,做梦吧!但看到李校长一脸诚惶诚恐的样,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模样堪比一听话的孙子。
李校长带着我来到天龙宾馆,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不容我喘口气,把我扑倒在床上。
晚上十点钟,打谢丽华手机,欠费,打不通,我的心跌入低谷。
清晨,娇艳朝阳自秀丽的东方山谷冉冉升腾,几只欢快的燕子在蔚蓝的天幕下翩翩起舞,远处的高楼大厦在晨光照耀下闪闪生辉,金碧辉煌。空气清新宜人。我目空一切坐在床上,看着床上的李校长仿佛一头猪,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有致,心想男人就他妈这么贱,吃饱喝足了就知道睡,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无聊之极推开百叶窗鸟瞰都市。都市显得那么匆忙,那么慌乱。大街上,几千辆汽车连绵不绝从各个角落驶入,涌入滚滚车流;行行色色的人们匆忙走过,喧哗声,沸腾声响彻云霄。
我站在那里,闭了眼睛胡思乱想,电话玲声骤然响起,我伸手入怀,摸出手机,铃声只响了一次,我心想是那个真******神经病,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于是慢腾腾打开翻盖,看号码是谢丽华的,心里蓦地一惊,我倒!怎么办呢?一边思索可能的谎言,一边给他回电话。
睡得猪一样的李校长已经被我的电话吵醒,左手托着肥圆的脑袋,睁一双迷惘眼,大清早的,是哪个的电话哇?李校长一边说话,一边贼眉鼠眼的盯着我的胸部看。
男朋友打来的!我没好气的说。电话嘟嘟嘟响了半天,最后传来一句,你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我晕,又连续拨了几次,还是一样的反应,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里,想到昨天校门口出现的车,心里一阵恐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的心刹那间飞跳起来,我朝床上的李校长扔了句如果我以后在学校看见吴星晖,你一辈子休想再找我。
听到这话的李校长像着了电,惊兔般自床上弹起,哭丧着脸,说,好事急不来!我的姑奶奶!你以为开除一学生呀,这么容易!
****,我边推门往外走边说,反正我不想再看见他。说罢嘭的一声关上门,昂首而去。
人要倒了霉,说不准走在街上天也会掉石头下来砸你。我疯跑下楼,半天都没一辆的士,只得走路。走在贵阳的大街上,每个人都似曾相识,每一个微笑似乎都含有深意。一个眼神,一次不经意间的回首,都会使记忆的闸门汹涌打开,往事滔滔泻落。大二那年,我,安然,陆小芳在喷水池买内衣,内衣店的老太太看着我笑,丫头也长这么高了!我莫明其妙的看着她。她说多年前是我的邻居,抱过我,还喂过我奶。说得我脸红得一塌胡涂,我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也想不起曾有过这样一位邻居。还有一次我打的回学校,的哥说丫头现在混得不错啊,都读大学了。我说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的哥说我是你幼儿院的同学,现在你风光了,怎么还记得我?
我想一定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从某个时间起,生活开始大段大段删除,老太曾经喂过我的奶吗?的哥当年真是我同学吗?我曾经在美丽的南明河畔跟谁牵手同行吗?我曾经在某一天,为谁的微笑如痴如醉吗?
究竟是生活忘却了记忆,还是记忆忘却了生活——我不得而知。
想着想着,一辆的士东跑西颠的开过来,我仿佛杰克看见铁达尼号一般,老远的招手,奋不顾身冲过去,“嗖”一下跃上车。
的哥让我侠女一样的身手搞得张皇失措,转过头直愣愣地看着我,以为遇到了侠女十三妹。花溪!我看了的哥一眼,无头无尾扔过去一句。
我几乎是小跑着回家。远远的看见房门虚掩着,心咚的一声落下去,还好,谢丽华还在,于是伸手在胸膛轻轻拍了拍,一边酝酿善意的假话。
老公!我走到门口,声音已经飞进屋去。
有研究表明,99%的女人在背叛老公和情人之后,会出现反常的温驯,就算是只母老虎也会变羔羊。以我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在99%之列。
我媚里媚气的喊几声不应,推门走了进去。
电脑开着,QQ发出的呵呵声不停地响,瑞星杀毒软件里那头猪一样贪睡的狮子鼾声如雷。却没有谢丽华的人影。一些光碟、纸张散落一地,满屋子一片狼籍。
到那里去了?我心里一急,一滴泪珠挂落眼帘,滔滔而下。我走出门外,四下里看看,无影无踪,扯开喉咙喊几句,没有回音。回转屋来,呆坐电脑桌前,心不在嫣的摸下鼠标。掏出手机给谢丽华打电话,嘟嘟嘟响半天,还是没人接听。我晕,怎么回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一边喃喃细语,一边接着打安然的电话。
安然的电话仍然关着。我站起身来在屋里转,突然发现我们睡的床明显移动了一下位置。
不好,我在心里叫了声。站起身来仔细看那床,发觉床已经移出来很远了。这本是一个很明显的变化,只是忙人无计,我竟没有发觉。
于是,一幅恐怖的画面呈现眼前:谢丽华聚精会神地同QQ上的小MM打情骂俏。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悄悄走到他身边,他一点也没发觉。一男人手拿明晃晃的砍刀,抵在谢丽华腰间。不许动,一男人大喝一声。谢丽华被吓的妈的一声叫起来,浑身仿佛触电一样颤抖不已,身子条件反射般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尖刀轻轻嵌入谢丽华腰间的肉,一刹那间,谢丽华什么都明白了。几个男人翻箱倒柜,在找着什么?两个男人们拖了谢丽华往外走,谢丽华双脚不住地乱踢乱打,他把脚死死的勾在床脚上,男人们顾不了那么多,死猪一样把谢丽华拖出门去……
想到这里,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来人啦,救命啦,天啦!怎么办?怎么办?
我惊天动地的哭声早已惊动了附近的邻居。几个老太跑进屋来,关切地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哭声之悲恸欲绝,估计比死了妈老汉伤心百倍,哭着哭着,眼里不断涌现和谢丽华在一起的情景。一个淫雨霏霏的日子,在大十字的天桥下,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流浪歌手。银色耳环,手抱吉他,站在雨里声情并茂地放声高唱,笑起来唇角温柔地倾斜。我站在他旁边静静地听他唱歌……谢丽华背上他心爱的吉他,嘴里哼着张雨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和他跑跑唱唱,打打笑笑一路追逐,也有路人独自叹息,哎!想不到一对花花少年,竟然是疯了……我们自娱自乐,我行我素……往事历历在目,纷至沓来,恍如昨日……
什么事嘛?这样伤心。一个老太和颜悦色的问。
是嘛,是嘛,到底是什么事嘛?几个老太附和着,用不着这样伤心嘛?
谢丽华,我男朋友,遭人绑架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死去活来。想着谢丽华对我的好,我知道,在他心里,爱我胜过他自己。可是我,可是我却背着他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想到这里,哭得越发伤心欲绝,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离开他半步。
我和谢丽华同居没多久,有天晚上我闹肚子痛,谢丽华帮我揉了一会,什么话也不说,起身披起衣服往外跑,我说你干什么?他说给你买药来吃。我说深更半夜的,药店全关门了,你到那里买药去?再说,外面的雨贼大。谢丽华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一口,说,男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病痛缠身而无动于衷,宝贝,你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罢,转身冲出门外。半小时后谢丽华跑回来,整个一落汤鸡,全身水淋淋的,站在我面前,宝贝,药,药……快吃下。谢丽华被冷的话都说不明白了。我感动得一塌胡涂,热泪盈眶,从谢丽华颤抖的手上接过药的刹那,我发誓,些生只爱他一人。
是不是平时与你一起,抱把吉他,特爱唱歌那男生呀?一老太问。
我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点头。
哦,他呀,好像是昨天下午和几个男生一起出去的,老太边说边自言自语,昨天,昨天,好像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哟。
我看啦,一定是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去了,一老太点点头,信心十足地说,怎么可能就是绑架呢?
就是嘛!一群老太附和着。
就算是,光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呀!一太太说。
老太的话提醒了我,我摸出手机打杨小兰的手机。手机提示,你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气死,我呆立床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的大脑犹如过滤器一样,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过滤一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拨开几个拦路的老太,一溜烟往外跑。
一老太追出来,小妹妹,你到那里去?我们怎么样才能帮你?
老太平淡的话,让我感动不已,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好人多。我和她们,或许似曾相识,或许素昧平生,她们能在我危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感动得我热泪盈眶。不用了,你们给我把门关上吧!我远远的朝老太喊。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安然们寝室。门紧锁着,我来不急伸手敲门,一记飞毛腿破门而入,冲进屋去,揎开陆小芳床铺的刹那我目瞪口呆,那天见着的几十包“****”不翼而飞。我的心咚一下坠入万丈深渊。
我呆立床头,茫然无计,正在这时,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得我魂飞魄散,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愣了半天,才想起抻手入怀,看号码是谢丽华的,犹如沙漠迷路人骤遇绿洲,赶紧拧开翻盖洗耳恭听,你是林雨蝶吧,一句冰冷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仿佛来自地狱。
是。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出气会把通话吹跑了似的。
有个叫谢丽华的男人和一个叫安然的女孩在我手上,如果你想他们平安无事,你最好把光碟拿来。否则,你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在那里?我硬撑着问。
15分钟后,人民广场,你一个人来,最好别通知公安,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外。对方冷冰冰扔过来一句,就挂断电话。
我挂了电话,飞奔出寝室,跑到校门口的复印部。
复印部老板张伯绝对一好人。大三上半期,我、安然和贵工的几个老乡在校门的馆子里喝酒。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喝得稀里糊涂,大家七嘴八舌在那里牛B哄哄的狂侃,后来为了一个操字,安然在酒桌上和一女生翻脸,借着酒性在饭馆里操练少林掌。那女生小巧玲珑,那里是安然的对手,被安然三下五除二按倒在地。这时,女生身边一男生抄起板凳准备往安然身上砸,我眼疾手快,顺手拧起桌上的啤酒瓶,咣当一声敲在男生头上。只见男生头上血流如注,当场摔倒,我拖起安然往外跑。一男生手提菜刀,冲出店门朝我们追来。我拖了安然赶紧躲在张伯店里,一边吩咐张伯去叫我们班的男生。几分钟后,杨小辉带着一帮同学冲到校门,打得几个男生跪地求饶,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张伯看着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远的问,丫头什么事?
快,给我刻录一张光碟。
哦,张伯一边接过我手里的光碟,刻光碟来干什么哇?一边问。
先别管那么多,十万火急。我弯下腰喘着粗气。
嘀达,嘀达,墙上的挂钟流水一般转着。一分钟……两分钟。好不容易刻录完毕,我取出光碟,把原光碟递给张伯,说,如果今天晚上我没回来,请你把这张光碟交到公安局去。拜托了。
到底什么事嘛?张伯似乎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焦急万分的问。
没什么,到时你就知道了。说完话,伸手拦一的士,坐上车,风驰电掣驶向人民广场。
我的心蹦得跟发箭之弦一样似的,心想吴宇森警匪片里才有的故事,今天居然货真价实地在我身上出现,并且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车子刚驶出花溪大道,一阵激烈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电话是一个男声打来的,要我马上下车,改乘另外的的士到头桥。
我心里骂了一阵娘,只得另乘的士直奔头桥。在去头桥的路上我打赵小兰电话,电话提示扔然关机。我靠,莫非天要灭我,我在心里自谑了一句。
一路红灯,车子刚开到客车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要我立马换车赶到大营坡。
我犹如舞台上被人操纵的木偶,被人提着打转转。
其实,人生就这样,少数人掌握多数人的命运。
二十分钟后,大营坡立交桥下,我被几个男人用黑布蒙着塞进一辆卡车。世界离我而去,我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络。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圣经》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