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看着于人杰呆立原地,我摇摇头,疯子一样跑回寝室。
晚上,我坐在日光灯下写日记,想着于人杰,心里一团糟。安然、陆小芳、陶小竹睡在床上天南海北的胡侃。她们激烈的争吵声让我心猿意马,我生气的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吼,你们能不能等电灯息了再吵,我要写日记。
早上,于人杰在教室外找到我,我生气的跑出教室,对他当头棒喝,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来看你最后一次,于人杰说完,红红的眼眶里,泪水夺眶而去。
我拉他来到一个阴暗的角落。
忘记我吧,好吗?我们……我们真的不可能,知道吗?我已有男朋友了。知道吗?我看着他,说。
我,我,于人杰摇摇头,说,真是对不起,昨天!
其实你对我这么好,昨天我那样对你,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呵呵。我说。
于人杰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嘴边,轻轻吻一下,挥挥手,我走了!保重,我爱你,永远永远……
于人杰高大的身影在我视线里,慢慢消失……慢慢消失……终于没有回头。我的心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泪水再也包不住,溢流而出,淌满脸颊。
初一那年,我奉父亲之命到遵义J中的英语速成班补习。到J中的第二天晚上,我就和一个叫李军的男孩子偷偷跑出校门,那天晚上,李军和我海誓山盟,私定终生。那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懂,李军和我坐在石板上,我昏昏欲睡,疲惫不堪,他找着我的嘴唇,开始吻我。我被吻得心潮澎湃。
听说男孩子和女孩子一抱,女孩子就会有。我摸着李军的脸,说。
不知道,李军喘着粗气,一边吻我一边说。
李军用下身在我身上擦拭。我感觉李军下身坚硬如铁,红着脸问道,这是什么哇?
李军一张小脸给涨的通红,结巴着说,是……是……
是什么嘛?我穷根究底。
是……是我的小弟弟。
我伸手去摸。当我的小手接触那物的刹那,犹如被电击般。脸上热血翻滚。似懂非懂的,模糊一片。
由于我们是悄悄跑出学校的,坐在石板上没有去处。冬天的夜晚很冷,我躺在李军怀里瑟瑟发抖,李军突然说,我想学大人。
怎么学法?我问。
李军把外衣放在石板上,抱了我放上面,一边吻我一边用手在我身上抚摸。我给他搔得痒到骨子里,嘴上吃吃笑着,你摸什么?
听说女孩子下身有个洞,我把小弟弟放进去,就会有孩子。突然,李军大声疾呼,找到了,找到了。我感觉李军用手放在我的肚脐上,发现新大陆一样狂呼。
李军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小弟弟放我肚脐上摩擦,嘴里“啊啊”的叫,一些脏东西流出来,粘粘的,浸透我的衣裳。
后来我哭了,哭得很厉害。李军让我哭得张头落耳,对我抱又不是,亲又不是,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李军拉着我,悄悄闪进校门。
以为自己变坏女人了,心里一直怕,我哭了几天。大约一星期之后,我心力交瘁,再也没法呆下去,悄悄跑回家。我走的时候,拉了李军的手,对他说,我走了!保重,我爱你,永远永远……
于人杰说的话,仿佛当年我的翻版。
第二天,因为例假,肚子有些痛,听了两节课,给班长请了假,就回寝室睡觉。
安然看着我痛苦的表情,问我要不要紧?我说没事,都习惯了。
安然扶我回寝室,一路上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痛。
我说我也不知道,女人天经地义的事,到了我身上,怎么就像大病一样。
我睡在床上,冰冷的被子让我全身不停的颤抖,安然给我弄好热水袋,就上课去了。我用被裹了头脸,蜷缩了身子睡着。
天,已经很冷了。我躺在床上,想起第一次来例假的情形,就忍俊不禁。那年我十三岁,天知道那血会流到什么时候?心里恐惧非常,以为会流到死为止。当时在学校,急急忙忙跑回家,给妈妈说我生病了,妈妈问我是什么病,我脸红着,支支吾吾的,说不知是什么病。妈妈笑着,看着我,说,我知道是什么了?呵呵,我们的女儿长大了。然后,我从妈妈嘴里知道,这就是月经,每个女人都有的,并且每月一次,直到更年期到来。月经的来临,标致一个女人的成熟。
那天晚上,我睡在床上,为自己变成熟女而高兴。这些天天太冷,坐在教室里听课,虽有暖气,我仍然全身哆嗦,不停的颤抖。窗外的天空,一片浑然,冰冷的寒风呼啸着,带着枯黄的叶子,轻舞飞扬。不知是谁喊了声,下雪了!我把目光移向窗外,浑白的天幕下,鹅毛般的大雪天女散花般飘飘洒洒从天而降。
教室里一阵躁动,同学们纷纷挤到窗前,观看满天的飞雪。
我推开窗户,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在手里。可惜雪花太秀气,我来不及缩回手,已经在我手心溶化成水,溢满我的掌,冰凉一片。
看美丽的雪花在我手心消融,思潮起伏。
短暂的都是美丽的,我想。
渐渐地,雪越下越大,草坪里,枯木中,操场间,屋脊上,随处卧满她们美丽的身影。
不知是哪位同学念了一句,一夜北风寒,江山一片白。勾起我满腔的思绪,雪,是历代文人骚客们的最爱,不知被几千人歌颂过,从屈原到司马相如、曹子健到陶渊明、李太白到苏东坡、陆游到今朝的风流人物,雪在他们笔下,变得那样的有血有肉,生动可爱。窗外,一群孩子欢天喜地的笑声打乱我的思绪,他们在那里堆雪人,打雪仗,欢呼声,喧嚣声响彻云霄。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精灵。我想。雪,下了整整半天。下午回寝室,安然提议到操场照雪景,我们三人一呼而应。
可相机呢?没有相机。陆小芳说。
真笨,安然狡黠的笑笑,说,去了不就有了吗?
一路打着雪仗,欢蹦乱跳的跑到操场。
有几个男生高声唏嘘,向我们扔雪球。我们尖叫着回敬他们。一个讨厌的男孩悄悄跑到安然身后,往她衣领灌下一团雪球后落荒而逃。我们三人也转变功击方向,频频把雪球扔向那个男生。直到那男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是谁打破了梧桐树枝的沉寂,“沙沙沙”,积雪纷纷扬扬,洒白了我们的头。
操场上,呼啸声,喧哗声,尖叫声,响成一片。满天雪球飞扬,遍地人影晃动。我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古战场,似有千军万马正在撕杀,雪流成河。
一个男生向我们跑过来,笑容可掬的对我说,请你帮帮忙,照张雪景。
那男生看着我,说,哟,这么巧,怎么是你?
我又不认识你。我轻叱一声,脸上微微一红。接过相机,问道,景选好了吗?
反正我认识你,男生嘻嘻哈哈的笑,转头问安然们,各位小妹愿意在这美好的时刻,留下这美丽的雪景吗?
油腔滑调,我看着眼前这个帅气十足的男生,心里说。想着他在足球场上的飒爽英资,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安然陆小芳陶小竹幸灾乐祸的笑,看着我。
照了十几张雪景,我说差不多了,把相机还给那男生。安然一把抢过相机,生拉死拽的把我与男生推在一起,说,站好,站好,我给你们合个影。
我笑着跑开,嘴里骂着,小安子,别疯了你。
陆小芳陶小竹不由分说的左右夹击,将我与那男生拉在一起。安然迅速按下快门。
我挣脱陆小芳陶小竹的手,生气的跑远。
安然陆小芳陶小竹站在哪里,哈哈大笑。
男生远远的追来,大叫大喊着,你的相片,我怎么送给你?
我假装没听见。
晚上打电话回家给妈妈说下雪的喜悦。妈妈没我想象中的兴奋,只淡淡的说这是冬天,该下雪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得我一点激情都没有。我沮丧的放下电话。给刘小纯打个电话吧,我想着,拨通了他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刘小纯的同室,他说你等一会,我叫他去。
我在电话里能清晰听见室友喜悦的呼喊声,刘小纯,快,是个女生哟!
没见过吗?找我的女生,不少于一个团。刘小纯说着话,拿起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
猜猜吧!我说,我们这里下雪了,很大的雪!
哇!是雨蝶呀!怎么想起给我电话?是不是听错了哟!不会是你不小心掉金库里去了吧!刘小纯声情并茂的说。
这样美丽的雪,应该找个人分享,我的声音在电话里直打颤。
我们在电话里闲聊会,刘小纯要我放假后在学校等他,他来接我。我说好的。给他说我家搬县城里了。他兴奋的问离他家远吗?我说我不知道。他笑着说我笨到家了,自己的家搬哪里了都不知道。他关心的问寒问暖,叫我多穿衣服。我N次得到男人的关怀。
用一句大言不惭的话,我是美女,真的是,有着曲线高挑的身材,轮廓分明的脸蛋,洁白的肌肤,大大的眼睛。有时候,喜欢站镜子前,看打扮花枝招展的我,顾影自怜。
进校四个月来,情书我收到好几斤。心情好的时候会拿出来当美文欣赏。心情不好,顺手丢垃圾箱。
这些日子,我们寝室四大美女已恋爱三个。陆小芳和孙教,陶小竹和她以前的同学,安然是网恋。就我形单影只,坚守着最后的**地。还好,安然有大把时间陪我一起。
中午,我与安然在寝室睡午觉,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一个男生声音传进来,请问林雨蝶同学是住这里吗?
我听声音不熟,没有回应,我睡觉有个坏习惯,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闪,最多拉过来当被子。继续抱了枕头大睡。安然大声说,在,请问你是哪个?
那天给你们照相的同学,来拿相片给你们。门外的男生说,声音颤栗得仿佛风中的风铃。
安然将头伸出床沿,对了我扮鬼脸,嘻嘻的笑,说,呵呵,这个爱情呀,说来就来。
没人在。我扔出一句就用被子包了头脸继续酣睡。捶门声不依不饶。操,我骂一句,闪身下床。打开门,一张笑脸出现在面前。只见一个男生右手抱着一堆相片,手冻得通红发亮,左手插在裤兜里。见我开了门,说了声,你好!然后自我介绍道,吴星晖,英语系九七级。接着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不起,不请我进去坐坐呀?外面太冷了。
我看了他一眼,一颗心不由自主的乱跳,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回事,没有回应,转身走进寝室,坐在床上。
安然早就翻身跳下床,抢了男生手里的相片,一张张仔仔细细的看。
我看着他,冷冷的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伸手指指安然,说,不会是她们出卖我的吧!
吴星晖双手一摊,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想打听一个人时,不要说她的名字,她的生辰八字我也会搞得清清楚楚。
安然抬起头,说,哦,是吗?那我们林大美女的生辰八字,也让你搞清楚的了。说罢嘻嘻哈哈的笑。
我恨一眼安然,轻叱一声,神精病。
晚上写日记,精神老不集中,眼前全是吴星晖灿烂的笑容。
表叔第二天call我,我回电话。
表叔说今日是元旦,要在枣园山庄的相思酒吧请客,叫我马上去。
我嘴里哼着歌,跑回寝室精心打扮一翻,看上去俨然淑女一个,飞身出门。一颗心咚咚的跳着,我都不知道,每次见表叔,心总会不由自主的跳。
我打的来到枣园山庄。远远看见相思酒吧四个渡金大字。相思酒吧在一片密林深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曲迳幽雅。楼前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干枯了的莲子在冰冷的北风中左右摇晃。清清的池水中,一些美丽的鱼儿摇曳游动,往来翕滹,在玻璃般的水草中时隐时现,似与我相乐。楼梯间一棵棵绿得发亮的塑料树,树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着,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舞曲从通道里悠悠扬扬的传来,我从容走进酒楼。酒楼布局优雅,装饰华丽。一间间情侣包厢温文尔雅,情意绵绵。琳琅满目姹紫嫣红的塑料花把个小巧玲珑的酒吧装扮得五彩缤纷、富丽堂皇。
我站在五光十色的酒吧里东张西望。
雨蝶,表叔在这里。
听见声音,我转过头,看见表叔。表叔俊秀的外表在霓虹灯照耀下越发显得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表叔推开包厢的门,对我说,这里面。表叔一边说话,一边关门。
橘红色灯光下,包厢里坐着一位白衣女郎,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扎成小辨辨别在脑后,仿佛打扮时髦的黑人女孩,鲜艳的嘴唇像刚喝过人血的魔,双耳掉着金光闪闪的圆形耳环,大眼睛,弯月眉。
这是我侄女,林雨蝶,表叔指着我,对女人说,在这里念大学。
女人高傲的眼神在我脸上一闪,说,真漂亮。
表叔指着女人,对我说,宁新冷,女朋友。
哦,是吗?那,那我应该叫表婶了,听着表叔的话,我心里莫明其妙的一阵痛,嘴上敷衍,脸强颜欢笑,伸出右手,说,你好!
宁新冷伸手和我握在一起,笑着说,呵呵,谁是你表婶了?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表叔送我一串佛珠,说是特地到天坛给我拜的,带在身上,一生平安,好运连连。我笑着说,表叔对我真好。表叔说这是应该的,还亲自给我带上。
我陪表叔喝了一杯法国干红。女人喝酒的姿势优雅非常,我很喜欢。
喝完酒的女人开始不停的抽烟。时不时和表叔打情骂俏。
吃完东西,表叔开车送我回学校。回到寝室,我的心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傻傻的笑,心想,表叔有了新女朋友,按理说我应高兴才是。可是……可是当表叔介绍他女朋友时,我怎么会心痛呢?真是莫明其妙。
晚上在红楼梦聊天室遇见冷雨夜。
冷雨夜用深情的眼睛,痴痴地看着我,说,你好!再次见到你真高兴,可以聊聊吗?
我说,可以呀!
心情太差,想借网络发泄一下。
冷雨夜用深情的眼睛,痴痴地看着我继续说,上次看见你,就被你诗情画意的网名吸引,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遇见你?在这虚拟的世界,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节日快乐!
油腔滑调,我心里笑着,虚伪。我问,何以见得?
冷雨夜说,雨打芭蕉湿,蝶舞花丛深。轻风沾衣泪,扬花飞满涧。
看不出,还有些才气。
送你一首小诗,见笑了。
谢谢了!
经常来这里吗?
不是,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