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的脉象如何?”娄毅知道白云帆身有恶疾,久治不愈,但是今日是第一次见他病到呕血。
祖尹摇摇头,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样啊?”娄毅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应该过不了今年冬天。”祖尹喟然长叹,过不了冬天的又何止白云帆,鹦鹉楼只怕也要遭难了。
“什么?”娄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祖尹已经走出很远了,他还怔在原地,一脸的茫然。
白云帆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月光,他从来没有如此放肆地看过她,这个如莲花一般纯净美丽的女子有着一双没有丝毫欲望的眼眸,记得当初师傅把她带回鹦鹉楼时,她只有六岁,她就是带着这样一双眼眸跌跌撞撞地走进了自己的世界,涟漪了一池平静的春水。
“夜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我真的不知道。”月光的话打断了白云帆的思绪。
“不要去想了,现在好好想想怎么能摆脱他吧。”白云帆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月光的脸上。
月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说道:“那我嫁进将军府。”
“你说什么?你是认真的吗?”白云帆原本温柔的眼光忽然犀利起来。
“这个任务是我在鹦鹉楼的最后一个任务,我要完成它。”月光缓缓地解释道。
“不可以!你现在不是鹦鹉楼的人了,不用去管什么鬼任务了,交给我处理吧。”白云帆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急忙说道,他不能再纵容月光的一意孤行了,上一次的事已经让他懊悔不已了。
“除非他死了,否则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月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白云帆拧起眉心,冷冷地说道:“我会在一个月内除掉他。哪怕是同归于尽。”
月光立刻阻止说:“我不想你去冒险,夜澈不仅武功高强,为人还阴险狡诈,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师傅辛苦建立起来鹦鹉楼可以没有月光,但是绝对不能没有白云帆。”
白云帆怔怔地看着焦急的月光,心想:“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啊!”
“让我们再想想,也许有更好的方法,不用跟他同归于尽。”夜澈就像是月光心中的一道的阴影,以前是因为那个梦,现在是因为恐惧,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压得她喘不过气。
以前繁华热闹的鹦鹉楼一日之间人散茶凉,凋敝歇业。从此以后暖情阁里不会再有缠绵的琴音传出。
夜澈将军请旨要娶一个青楼女子的消息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夜澈很快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笑柄。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月光没有收到白云帆的任何指示,她去过几次白云帆的住所,但是房间的门都紧锁着,问起青言,青言说楼主每日独自一人早出晚归,不清楚在忙什么。
今夜,月光终于忍不住好奇来到后院,她站在一片月影地儿里,地上薄薄的一层积雪反射出月亮的光华,映照在月光清丽的容颜上。
白云帆的房门没有上锁,烛光打窗纱上,温暖的橘红,朦胧了月光的双眸。
一个红色的身影迅速的闪出房门,她刚想跃身离开,就被追月剑抵住了咽喉。
白云帆的房间里有一个女子,月光看到了纱窗上她的倩影,但是更另她心痛的是,当自己的追月剑停在她喉咙处时,这名女子竟然也从腰间抽出一把剑。虽然剑身只抽出了一半,但是剑柄上缀着熟悉的墨绿却刺进了月光的心里,她腰中的是流云,是白云帆从不肯离身的流云。
“你是谁?”月光轻声的喝问道,这名脸上蒙着面纱的红裙女子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红衣女子对月光的突然出现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把流云还入剑鞘,定定地看着月光,眼光甚是清寒。
月光剑尖轻轻一抖,挑落了红衣女子脸上的面纱。
诡异的一幕赫然出现在眼前,那名红衣女子有着与月光一样的容貌,同样的装束,同样的身材,甚至连眼神都是一样的冰冷。
“你是……”月光突然明白了一切,她缓缓地放下追月,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悲哀。
红衣女子重新遮上面纱,轻盈一跃,纤细的身影瞬间被夜幕掩去。
愣忡了半晌之后,月光唇角展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她抬手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药味迎面扑了过来。
“月光!”白云帆听到门响,连忙从书卷后面抬起双眸,药味儿太浓掩盖了月光身上的香气。
啪地一声,追月剑被月光丢在了书桌上。
“你当夜澈是傻子吗?”月光看着白云帆那张有些疲惫的容颜,幽幽地说道。
“怎么了?”白云帆撂下手中的书卷,定定地看着月光。
月光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怕她还没有拔出剑,就已经死在夜澈的手里了。”
“你和她交过手了?”白云帆剑眉微挑,他本来想对月光瞒下这件事的,因为他担心月光知道后会多心。
“如果不是她手中的流云,只怕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月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些哀怨,她看到白云帆的流云剑出现在别的女人手里心里十分别扭。
“她只是代你嫁过去,拖延一段时间,可以让我们撤到一处平安的地方。”至于代嫁过去会发生什么事,白云帆是心知肚明,但是只要能保护月光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既然决定找人代替我了,就把追月拿去吧。”夜澈见过追月,知道追月是月光的随身之物。
白云帆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毕竟流云看上去确实不适合女子使用,他把追月捧在手中,信誓旦旦地对月光说道:“我一定会把它完好无损地还给你的。”
“她是芷柔吗?”月光突然问道,鹦鹉楼除了她没有女杀手,白云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熟知自己的人,他一定是去了师傅那里,他去找了巫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