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冯向东果然比第一次进步了,至少坚持了十分钟。他兴奋地搂住贝蕾又是亲又是啃,搞得贝蕾有点喘不过气。但贝蕾也很高兴,那是施人快乐的快乐。过了好一会儿,冯向东才缓缓地说起话,并一再要求贝蕾不要生气。看着他好看的眼睛在苦苦哀求,她自然只有点头的份。他放心了,吻了她的唇之后说出了下面的话。
“我有家,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我结婚三年了,她也是个教师,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厉害。我们最初还可以,性上也不错,可不知什么原因,我的时间总是不长,她很不高兴,骂我、抱怨我。从前年起我彻底不行了。跟她一上床,那个怎么都直不起来。她又哭又闹,骂我在外面有人了。我给她解释,并保证说没有。她不相信,总跟我大吵大闹,骂我无用,还嚷嚷着要离婚。我一看事情到这一步,也同意离婚,可她又不离了。她对我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陪我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我没任何毛病,是精神问题。她一听这话,说我不想跟她做。而她根本就不管医生的建议,医生说这种病女人的鼓励和引导很重要。可她还是不鼓励,老打击我、骂我。那东西本来就羞愧,后来更是直不起来。她很生气,但又不肯离婚。总对我监视着,很不放心的样子。直到半年前,她好像另有事情做,也不怎么管我了,这样我才落得个轻松。我们反正迟早是要离婚的,我跟她早没感情了。”
贝蕾听到这儿,没说一句话,她从心里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她轻轻抱住冯向东的身体,轻声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说了这句话,贝蕾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她没想跟冯向东以后怎么样,想那些徒劳无益,那都是痛苦而麻烦的事。她跟冯向东充其量是合得来的朋友,最初跟他发生关系,一是因为自己身体太寂寞了,二是觉得他还算一个有品位的男人吧。再后来就有惯性的原因。另外,看到冯向东有早泄、阳痿的毛病,还真想给他治治。贝蕾这点还挺自信的,她有性经验,想帮帮他。为什么不呢?在这方面给一个男人建立起自信,那比跟无聊的人谈一场没有质量的恋爱可强多了。帮助他恢复起男子汉的精神和力量,仅此而已。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贝蕾给冯向东说,她要给他治疗,相信他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正常、有力量。冯向东疑惑地看她,并不完全相信。
后来他们见得更频繁了,比普通恋爱见得还多。贝蕾总是调好音乐,制造出暧昧或温情的氛围,让冯向东有种欲望。他们开始做爱。如果冯向东紧张,那东西软下去,贝蕾也不发脾气,轻柔地给他说些带色的故事,或者用手不停地按摩那个或者放一张港台的三级片。有了周围环境的刺激,再加上贝蕾的耐心引导,冯向东慢慢地竟然可以做十五分钟了。冯向东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说他在她这儿才真正感到做爱的快乐。对此,贝蕾也很高兴,她帮一个男人走出性爱的阴影,让他逐渐尝到了快乐和刺激,她觉得自己好伟大呀。看着靠在她身边的冯向东,她甚至有一种母亲般的幸福感,平和、安稳。
这件重要的事情当然要说给林念之她们听。
聚会是卢敏秋召集的,她因为刚从老赵家搬出,心情还不大好。
中村咖啡店,下午没几个客人。在二楼靠窗户的桌子周围坐着四个女人一一林念之、卢敏秋、郭贝蕾和兰珊。卢敏秋把在老赵家压抑的苦在女友面前通通倒了出来。说到委屈时,她甚至掉出了眼泪,还激动地骂出粗话。林念之劝她,这种事不值得伤心,离了婚又有小孩的人,你不能要求他什么,他或许还真有可能跟前妻破镜重圆。连兰珊也劝上了,说:“敏秋,你年龄又不大,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怕,会碰到好男人的。”这一句话把正流泪的敏秋给逗笑了。郭贝蕾神秘地看了一眼大家,说道:“换个话题,不要老是抱怨嘛,心情都给搞坏了。”她给大家说起她和冯向东的事,冯向东的阳痿,她如何做的治疗。林念之笑得弯下腰,左手拍着贝蕾说:“这是你的强项,我看该收费才对。”卢敏秋也笑着在旁边附和,只有兰珊脸红红地坐在旁边,只捂嘴笑。
郭贝蕾拿手中的纸巾轻轻打了一下林念之,说:“又拿人家开玩笑。”
林念之一看贝蕾脸上毫无笑容,一脸严肃,她才收拾起笑,平静地对她说道:
“我看这事也不好玩。给一个已婚男人治这种病,你是没事找事。这种有病的男人躲还躲不及,你去当什么活雷锋。你不觉得可笑吗?结了婚的女人一听你与她丈夫有染,不骂你个狗血喷头?那些女人恶得像老虎。”
卢敏秋看了一眼贝蕾,也接着念之的话异常严肃地说:“念之说的没错,这种人还是少招惹。交男朋友本来是为了快乐,又不是要治病救人,做什么善事。你会惹一身臊的,还是清醒清醒,早点悬崖勒马吧。”
“就是,贝蕾。你别乱玩了,这种事可不比你以往轻松的关系。 一点都不好玩。再说,我也看不出你要怎么,你爱这人吗?”连兰珊也适时地说了话。
“爱?”贝蕾摇摇头,“怎么会?我怎么会爱?纯粹觉得他可怜,想帮他。”
林念之用嘴啃着手指头说:“这不就结了,不爱还在上面浪费精力。你怎么突然变傻了?这哪像平时聪明的贝蕾。”
卢敏秋、兰珊都笑了,贝蕾也无奈地笑了一声。几个人又聊了些别的闲话。但末了,贝蕾还是答应她们尽快跟冯向东了断这段荒唐的纠葛。不答应,她们不让她走,她只好答应。其实她有自己的鬼主意,她还想玩火。她喜欢火燃烧的刺激。喜欢火,火就来了。而且来得迅速猛烈,简直令郭贝蕾措手不及。
冯向东的妻子发现了他们的事情。那女人果然泼妇得很,来到郭贝蕾工作的酒吧,甚至不管贝蕾正在上面演出,走到上面就扇了贝蕾两个嘴巴。本来她个子矮,论打也打不过贝蕾,可是贝蕾正在投入地弹琴,根本就没注意突然走上来一个人,而且还是冲着她来的。
贝蕾莫明其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拿了胳膊去挡。只听那女人骂“臭****,勾引人家男人”,她这才知道这个三角眼头发烫得乱蓬蓬的女人是冯向东的妻子。她浅浅一笑不去理她,示意鼓手继续。鼓手刚击出一个音,那女人又扬手要打贝蕾。贝蕾乐队的男孩们不干了,迅速围了过来,把那女人往一边推。
“打人了,打人了。”还没怎么挨着她,那女人就大哭特哭起来,往地下一坐,撒起泼来。哭着骂冯向东,又骂贝蕾不是东西,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酒吧的客人这下有笑话看了,有人吹口哨,有人笑,有人骂。只听有人喊道:“把那女人拉出去,都什么年代了。她该去找她老公论理,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又不断有人附和着:“就是,拉出去,拉出去。”
这时,郭贝蕾早被她同伴保护在里面的调音室里,从大玻璃望出去,那女人还在哭闹,但显然没有方才那么有劲了。酒吧老板走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人跟着他走了。
郭贝蕾从调音室走出,就着主唱的麦克风向大家道歉,然后继续演出。酒吧里气氛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而贝蕾似乎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平静、投入地弹她的琴。
当天晚上,冯向东就给郭贝蕾打电话,直给她道歉,并向她保证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好这个问题。贝蕾说不必了,以后不要来往了,太麻烦、太可笑了,她承受不起。冯向东只说对不起,说他不会让贝蕾白受窝囊气的。贝蕾无奈地说:“算了,你还想怎么着,跟她好好过吧,就当不认识我这个人。”冯向东急了:“那怎么行?我现在离不开你,我要离婚。”“不要,千万不要离婚,你离婚我也不会跟你结婚的。”贝蕾感到了麻烦,坚决地说道。冯向东这时哪听她的,只说了“我不管,我要离婚”,便把电话挂了。郭贝蕾手拿着听筒,只能听到“嘟嘟”的忙音,她发了一会儿愣,生气地挂掉电话。
贝蕾被冯向东夫妇这一闹和一个电话搞得没了一点力气和心情,澡也没洗,就躺到了床上。她气得上下牙直咬,觉得真******窝囊。真应了林念之所说的话,他妻子不光找上门来还闹到酒吧,那女人毒得很,就是要搞臭她的名声。好在她不像兰珊那样在政府机关工作,没有一个固定的单位,乐队本来就是松散的组合,大家都很现代,这种事情他们根本就不当回事;,这些搞摇滚的人没有什么出格的感情纠葛,才是怪事呢,人家会认为你纯洁得不正常。所以,冯向东老婆来闹她是很生气,但也觉得那女人也好可怜,可怜得令人想同情。真是太可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女人。
不过贝蕾虽然不记恨冯向东老婆,但还是气得不得了,这种事搁正常女人怕都要被气出病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她这时才觉得跟冯向东交往成本太大,简直是无回报的风险投资。现在她已下决心,了了这断不清不白的交往,绝不再给自己惹麻烦事了。至于冯向东要离婚,管他呢,那跟自己无关。那种男人最初本身就是同情怜悯他,她怎么可能跟他过?他充其量是生活的调剂品而已。
贝蕾知道自己惹了不小麻烦,原是要摆脱南灵离去的孤独感,竟给自己惹上这档事,看来以后跟男人交往还是要慎重,不能再这样了,宁肯跟小男生谈场恋爱,至少精神是轻松的。
这个烦心的事能不烦人吗?从不怎么失眠的郭贝蕾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她感觉自己好无助、无奈,真希望有个男人搂搂她,给她力量、给她温暖,哪怕什么都不做,静静抱住就好。可根本就没这样不计回报只要奉献的好男人。她感觉自己好傻,一次次栽到男人身上还想男人,看样子真是不可救药了。
郭贝蕾苦笑两声,迷迷糊糊翻了身,渐渐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