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卉是在剧痛中苏醒,浑身像是被分离重组一般,痛的她几乎要死去。囚室的鞭子都是淬着盐巴的!疼痛是双倍,一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十鞭子,何况一个女人。
“卉儿……你醒了。”耳边传来钟离白沙哑的声音,木卉侧过头,对上一双满眼血丝的眼睛。带着惊喜与害怕,带着自责与痛苦。
木卉无声的张了张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离白……”只说两个字,泪水便流了下来。
钟离白心疼万分,他扶起木卉喂了她喝下温水:“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刚醒,不要说话。”
“我没事,你怎么这么憔悴……”喝下水,木卉觉得嗓子好受许多,而钟离白一张俊脸上是憔悴不已,看上去三天三夜都没有休息过。
“傻丫头,我没有事,卉儿,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多么害怕,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钟离白将脸附在木卉的秀发上,声音说道最后有些哽咽与发抖。
木卉心中一片柔软:“皮外伤而已,我可是大夫,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不准说死,我不准你死。”钟离白抬起头,急切道,眼角有些湿润,居然是哭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好,我不说。”木卉弯弯红唇,困意袭来,眼皮子有些沉重,却还是坚持说道:“我没有刺伤乐正芊,是她自己撞到刀上去的。她想要诬陷我……”
“我知道,你放心,就算你杀了她,也无妨。”
“初三和二九呢?他们可好,你不要责备他们,他们已经很努力保护我了。”
“他们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责备他们。”
“你快睡去吧,好好一张俊脸变成什么样了……”
“好,我等你睡了再睡。”
………………
钟离白的声音变得十分缥缈,木卉终于坚持不住,又沉沉睡去,等她再睁开眼,已是半夜,是被饿醒的。
“卉儿,感觉怎么样?”钟离白一直守候在床榻前,见木卉醒了,急急问道。
“没事,有些饿了……”木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卉儿,你等等。”钟离白匆匆离去,不一会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回来了,他扶起木卉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着木卉。
一碗稀粥下肚,木卉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力气也恢复不少,只是浑身的伤口,疼的让她龇牙咧嘴:“离白,帮我那边的药粉拿来,可以止痛。”
她是大夫,她自己制作的药,当然要比那些太医的药好。
钟离白依言去拿了药粉,又帮木卉上药,在看见木卉遍体鳞伤的身体时候,一张俊脸崩的紧紧的,心中恨不得将那乐正芊和颜国碎尸万段。
折腾了一阵才了事,天外泛起鱼肚白,木卉有些歉意说:“你快去睡会,天都亮了。”
“我不困。”钟离白顺着木卉躺下,轻轻拥住她。
“我是大夫,这真的是皮外伤,修养两个礼拜就差不多了。”木卉安慰道。
“卉儿,对不起,我来晚了。”钟离白的声音满是压抑与自责:“我一开始就不该饶那个女人的性命,都是我害了你。”
“离白,不要自责了,这一切我们都始料未及,不是谁的错,你再这样自责,我不高兴了。”木卉嘟着嘴巴,气呼呼道。
钟离白浅笑,亲了亲木卉的脸颊,答应下来:“好,一切都听娘子的。”
反正也睡不着了,木卉索性问钟离白:“之后,那二人怎么样了?你杀了他们?”
“关在天牢,等候娘子发落。”钟离白此刻窝在木卉脖子处,温顺的像只猫咪。
“颜国毕竟是将军,你这样将他关在牢里,像什么样子。”木卉无语。
“谁让他欺负我的娘子,没有要他的命,算好的。”钟离白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满。
“哎,他也不过是侠义心肠,被乐正芊骗了罢了。”木卉叹了口气,将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钟离白,最后有些愤恨道:“乐正芊没有去演戏真是浪费,这个女人,一而再则三的框我,真是可恶。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木卉突然有些怀念当初在流州城,那个唯唯诺诺的乐正大小姐了。起码那时她是善良的。
“哎,都是男颜祸水啊祸水。”要不是爱上钟离白,乐正芊也不至于这样疯狂。
钟离白嘻嘻一笑,讨好的说道:“我只对我娘子一人忠心耿耿。”
“这还差不多。”木卉心中甜蜜蜜的,连身上的痛也减轻不少,她继续道:“你将颜国关在天牢,那他手下那些兵呢?没有造反吗?还有北羲皇呢,他放任不管?”
“颜国手下的人我已经接管了。”他说的十分轻松,一个大将军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事,这让木卉微微诧异,却又了然:谁让她的男人这么优秀呢。
“至于北羲皇,他恐怕无暇顾及我这里了,他自己的后院已经开始着火了。”钟离白勾起嘴唇,说的神神秘秘的。
“你快告诉我。”木卉好奇心被勾起。
“等你伤好了再说,现在先休息休息。”钟离白不回答木卉,扯过被子,与木卉一起睡下。
什么嘛……木卉瘪瘪嘴,抵挡不住药力,靠着钟离白又睡了过去。
一个礼拜后——
钟离白刚推开门,便看见自家小娘子蹦下了床,正在桌前捣鼓着瓶瓶罐罐,不由得蹙眉,二话不说,拦腰便抱上了床。
“啊……离白。”木卉吓了一跳,见是钟离白才放下心来。
“不乖乖躺床上下来作甚?有事你叫我。”
“我已经没事了!我只是想到这次治疗用的药还能改善,正在研究,你别打扰我。”木卉刮了钟离白一眼:拜托,能不能相信她的医术啊!鞭子那点皮外伤,已经在她的药下好的七七八八了。
“不准。”钟离白一口回绝:“有什么要研究的,去喊一言,让初三他们试药。”
这些日子,一言毅然成了木卉的小徒弟,一直被木卉抓着研究新药去给初三和二九尝试,害的初三和二九一见一言,便躲得远远的,主母看来要将二人变成小白鼠了。
“哎,好吧。”木卉挫败的点点头:“可是,好无聊哦……”南宫香的针灸也有一言在,她这些日子倒是落了个清闲。
钟离白点点她的鼻子,笑道:“我就知道,今儿特地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肯定感兴趣。”
“什么?”
“上官哓和我们联手了。”
“联手是什么意思?”木卉歪头,不解:现在上官哓体内还是炎裂这个暴躁型人格,与他联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上次说的北羲皇后院失火,你还记不记得?”见木卉点点头,钟离白继续道:“北羲皇有十子,除了太子外,最有可能成为储君人选的便是上官哓。皇后为了阻止上官哓成为储君,可谓是用尽了办法去除掉他。甚至与南炎李相相互勾结,所以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上官哓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主动与我提出联手。而现在皇位之争,已经箭在弦上了。”
“这样啊……”木卉了解了:“不过他现在的人格是炎裂,极其不稳定,小心为妙。”
“我倒是觉得炎裂不错。”至少他没有像上官哓那样对你虎视眈眈。钟离白在心中默默说道。
“一旦失控,不堪设想。”木卉皱眉:“那李相为何一直对你穷追猛打。”
“一方面是因为忌惮我的势力,二是我与他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说到这里,钟离白眼眸暗了暗:“卉儿你还记得,我一直想要追查杀害我亲生父亲的凶手吗?”
“难道就是李相?”
“没错!”钟离白咬牙切齿道:“十三年前,李相想要谋反,被我父亲知道,却设计陷害我父亲为即墨公子偷取玉玺,引得我们钟家满门被灭。”
木卉心中一拎,十分心疼的抱住钟离白:“既然如此,仇一定是要报的。”
“没错,只是,卉儿,我恐怕会连累你……”李相知道了木卉的存在,回到南炎,一定会以木卉为目标。
“我不怕,有你在!你会保护好我的不是吗?再说,他敢动我,我的毒也够他吃一炉的了!”木卉示威般的挥挥拳头。
钟离白笑眼弯弯,摸了摸木卉的脑袋:“我的毒娘子真厉害,是不是为夫也要防着点了,省的你给我下药。”
“哼,知道就好,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一针让你不能人道!”
……钟离白无语,转而便擒住那红唇,唇齿交融,深情不减,直到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二人才止住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