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从腰带上摘下三粒玉片递到何家媳妇手里:“一片玉值十五两银子。你看够了吗?够了就给我立张字据,今后她与你们再无关系。
何家媳妇不愿放过挣钱的机会,粗手捏起玉片嫌弃道:“又不知道真假,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假玉来糊弄我们。”
杨府在沙白镇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人家,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何家媳妇长年给杨鲜打扫卫生,擦拭金银玉器,平日杨鲜偶尔也会口中叨念如何辨别玉器等级。
日积月累,何家媳妇暗中学会了如何鉴玉,就在她这翻来复去的观察中,她似乎感到,这三块玉比府中那些大件玉器都要绝美,肯定不止十五两。
为了验玉,她拿到屋外,对着阳光瞅来瞅去,玉片色泽温润,呈虫子造型,雕工精细,手感非凡。
一想到慕容白报价如此低廉,便觉得自己要赚翻了,心中狂喜不已,双目流露的尽是贪婪,她笑道:“这位公子,人挺实在,看你为混口饭吃也不容易,那我就让小厮们将她抬去东梨坡吧。”
说完,小厮们将她从长条凳子上解下,一人抬肩膀一人抬腿,给抬出去了。
慕容白前脚才离开,那何家媳妇便抱着何老大又蹦又跳:“她爹,咱们真是赚翻了,这一块玉保守估计也得值七八十两银子,咱们这就辞工还乡去,在老家能换块肥田种了!”
何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可当真?”
“比珍珠还真!”何家媳妇边说边扯着何老大赶紧回了屋,速速收拾细软。
接着又跑去杨鲜面前哭诉小妹在田里病死了,尸体也被山脚野鬼拖去了,杨府她呆不下了,这里要成了她的伤心地儿,一睹物就思人。
杨鲜从不管下人,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对待小妹的。
知道自己府里有个丫头死在山脚下,便觉得不吉祥。
既然人家要走,他也不想强留,于是差管家给他们几十两遣散费,这事就算了了。
离开杨府前,何家媳妇把那几个在场的小厮都叫来,每人分了十两银子给他们作封口费,小厮们也懂事,一个月的工钱也就四百文铜钱,因包吃包住,这价格已经是很高了。
如今一下子得了十两银子,个个都识相地闭紧实嘴巴。
就在何家媳妇张罗着要带女儿们离开杨府的时候。
慕容白已经在东梨坡下,开始为小妹疗伤了。
他先是取嫩梨树捣汁做引子,又在梨树附近收了只几黄蜂精,让黄蜂精飞去更远的地方采回所需草药。
用老树皮做药碗,边制药边往药材中施以固元咒法。
几经点穴化瘀,转神运功加快她的血液循环,小妹总算有了一丝血气。
慕容白虽然略懂医术,但只局限在急救上,现在只能说为小妹跑赢了时间,他还需要一个真正的郎中给她治病,还得再请个婆子照顾她的起居。
此时小妹正在酣睡,她面色依然蜡黄,但手上已有正常体温。
从面相看,小妹若不是瘦到皮包骨,其实五官是很好的,眼睛也比常人大不少。
慕容白看着看着,便入了神。
许久,一阵清风佛而来,慕容白这才醒过神来。
他摸摸脑门,惊觉到,明明是要买来做饭洗衣的丫头,现在却反过来,先操心她的性命。
思来想去,他把这个问题归咎到自己曾经身为镇妖人,喜欢普渡众生之上。
不管怎样,小妹始终是条人命,必须救。
现在正好到了下午捉妖榜放榜时间,他在梨树下画了个地牢,将小妹圈在里边。
接着又御剑飞入深山捉妖。
大约来去半个时辰,在收榜前一刻钟时,他带着两只狼精赶到镇广场,最后换取了悬银七十三两。
趁着晚霞刚刚染红天边的云彩,慕容白马不停蹄地请了两个苦力将梨树下的小妹抬回旅馆,又给她租下一个单间。
又在入夜前请来郎中为她把脉治病。
只可惜时间不够,来不及请个婆子伺候她。
正在叹息中,满天星背着一包煮熟的甘豆返回旅馆。
满天星看到慕容白疲惫地坐在自己床沿上准备运功打坐,便好奇问道:“慕容哥哥,你忙啥呢,累成这样。”
慕容白一想到今天的遭遇,死活不肯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把目光放到桌上。
桌上放着二十一两银子,银子下压了张租住旅馆的字据、捉妖领悬的收据、小妹的赎身契以及一张郎中开的药方。
满天星才知道他只用了一个下午便办了这么多件事情。
放下两颗最大的甘豆,满天星退出慕容白的房间,离开前还说道:“修缮怀香园的事明天我再和你细说,现在我替你去照看小妹姐姐吧,呃……好拗口,明天你要是能说服她起个名字就好了。”
慕容白点点头,示意他赶紧离开。
现在他非常需要一个人静神修气。
到了第二天,天边蒙亮,满天星第一个早早醒来。
他先是跑到慕容白房间去看看他的精神状态,发现慕容白还在熟睡中,昨夜留下的甘豆他一口也没吃,估摸着是累坏了,于是他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来到小妹房间,小妹还没全醒,摸摸额头,发现烫的厉害。
想着是要发烧了,发烧就意味着她体内有炎症,若是现代,打抗生素就能消炎。
可现在在古代,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做的,满天星看不懂朗中的药方,反正照单抓药就对了。
抓完药后,药房伙计不忘提醒满天星说道:“当中有两副药是熬水泡伤口用的,得让伤者趴在浴桶里泡,切不可压迫到患处,以免影响恢复。”
满天星谢过伙计后就回旅馆去了。
一路上盘算着,两个男生也不好伺候一个女生泡药浴,看来还得请个人来伺候她。
进入旅馆大堂,满天星立刻跑去柜台边上问前台小二道:“我家姐姐患了病,你看你们这哪里能请个保姆什么的,来帮我们伺候一下。”
前台小二听着就知道又到赚钱的时候了,他笑道:“我家阿娘就可以,她可能伺候人了,哪家有人病入膏肓了,只要请她一宿,第二天保准能醒来……”
满天星抽抽眼角,就知道这小二又是个特别能吹的主,只是眼下也不识别人,请就请吧:“什么价格?”
在起价前,小二不忘笑问:“敢问你家姐姐是什么病?得肺痨、天花的,俺娘一律不干。”
“放心吧,真要是那些病,我们也不敢抬到这里来。就是从涯上摔下来,把后背给摔坏了而已。”满天星撇撇嘴:“就是伺候这三五天。”
小二不满,才做三五天工,赚不了多少,反正看着满天星是外乡人,便随意开了个价:“一天一两银子。”
“成!”满天星撂下二两银子说道:“这是头二天的,等我姐好了,再付尾款。”
说完,折身上楼去了。
留下前台小二愣在那里,心中不断暗暗埋怨自己有眼不识珠,遇到土豪也没看出来,早知道他有钱,就往更高价格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