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没黑没明地跑了两天弄得灰头土脸,刚冲了个澡,听见“嘭嘭”有人敲门,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只穿了件睡衣便开了门,一看见顾一安,想把门关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顾一安已溜进屋里。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莫非用一双惊奇的眼睛盯着他问。
顾一安媚笑着说:“你要知道,我是搞公安的,还有点侦查能力。”
“这么说,你一直在跟踪我?”莫非质问道。
“没有,没有。”顾一安知道自己的话说得不妥,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干公安的,想找到一个人办法还是有的。”
莫非“哦”了一声,说:“那你们为什么找不到田戈呢?”
顾一安自知失言:“不一码事,不一码事,我是说,想要找到想见的人,还是有一定办法的!”
莫非冷笑一声:“如此说,抓不到田戈是你们不想抓?”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顾一安越说越觉得不能自圆其说。
“照你的逻辑就是这样嘛!”莫非说。
顾一安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心里说,真是人们说的,记者们太刁钻。
“你还有什么说的吗?”莫非问。
“没……没什么说的……我就只是来看看你……”顾一安嗫嚅着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咱不是见过面了吗?也就这个样子,也是一个嘴巴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两只耳朵……”
莫非说得顾一安红了脸,说不出话,他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莫记者,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来看望看望你,想与你交个朋友。”
莫非过去往沙发上一坐,点上一支烟,抽着说:“交朋友?好啊,我们记者就爱广交朋友。”
顾一安也凑过去坐在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顺手从左边衣兜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放到了莫非面前。
莫非拿着信封看了看,是两万块钱,不屑一顾地推回到了顾一安面前,一句话也没说。
嫌少?顾一安眨巴眨巴眼睛,心里说,我还怕米多了吓飞了麻雀,看来这家伙胃口大着哩!他嘿嘿一笑,从右边口袋里又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放到了莫非面前,说:“莫记者,不是我小气,是还没来得及掏这边!”
莫非又拿着那信封看了看也是两万元,这次他没有推到顾一安一边,而是放到了顾一安原来放的位置上,喷出一口烟雾后,说:“既然顾所长要做朋友,就不用客气了,也不用绕圈子了,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
顾一安看莫非上钩了,便试探着说:“别的没什么要求,你看是不是把你给我照的那个照片……”
“哈哈,你想看照片啊!给你看。”莫非笑着去拿手提电脑,他把电脑打开,又打开自己的邮箱,把那天给顾一安照的那张照片调了出来,然后推到顾一安面前:“看吧,这就是你的光辉形象!”
顾一安瞟了一眼,咦,那半张通红的脸像卤过的猪头肉,嘴角还流着涎水,眼闭着趴在桌子上像是在酣然大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摆摆手说:“莫记者你快给删了吧。”
“怎么样,好看吧?”莫非讥讽地说。
“别说了,难看极了,快删掉吧。”顾一安继续摆着手说。
莫非冷笑一声:“删掉容易!不过,我已经传到了总编的邮箱里了,总编那里我可没权删!”
顾一安一听吓得脸都发白了,身子抖动着说:“莫记者,你给总编说说,千万别登报,千万别登报!”
莫非又调侃地说:“顾所长,你以为我莫非想让登就登,不想让登就不登?莫非还没那么大权力,权在总编手里,总编还要看有没有登的价值,如果没有登的价值,总编还舍不得把那么一块版面给你呢!有那么块版面登个广告还挣几万元哩。”
顾一安颤颤抖抖地指着茶几上的钱说:“这几个钱你送给总编,明天我再给你拿。”
莫非这时正色道:“你还是把钱收起来吧,你不要以为有钱什么都能摆平!”
顾一安越听越害怕,拉着莫非的胳膊乞求道:“莫记者,我求求你,千万别把这照片登出来,你这一登,我这个小小的所长算完了,我还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儿女!”
莫非边合上手提电脑边用教训的口吻说:“你只知道自己有父母妻子儿女,就不知道别人也有父母妻子儿女!你要有这点良知,恐怕也不至于把田戈事件弄到这一步吧!”
顾一安几乎哭了:“莫记者,你就高抬贵手……”
“别说废话了。”莫非怒斥着,又拿来照相机,只听“咔嚓”一声响,“我再给你照一张!”
顾一安慌乱地撩起大衣罩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