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阿桑墨德几声冷笑过后,手上加大了力道,流景的脖子上已经参出了鲜红的血液。
琉瑾裕眼神微动,愕然的上前一步,眼中盛满了担忧。
“阿桑墨德,你若敢伤她,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琉瑾裕步步紧逼,阿桑墨德一步一步的退着。
终于无路可退,身后便是百丈悬崖,驻足:“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此时他已经猜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是被逼到了绝望边缘,什么疯狂的举动都有可能作出。
这日的情景多么像三年前那一幕啊,三年前他也是看着她被别人威胁,生命危在旦夕,但是她却忘记了他们之间誓言……是多么的不可原谅啊!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为本王牺牲!凭什么?”眼前的画面和三年前的画面相重合,琉瑾裕的眼中闪着赤红的血丝,张扬的长发飞舞,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可怖。
三年前老天不给他机会让他救她,同样,三年后,亦是同样如此,有人先于他一步将和着阿桑墨德跳下悬崖的流景拽住。
“景儿!”一声呼唤,有人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奇迹出现了,阿桑墨德顺着悬崖摔了下去,罹九天一手抓住当空的一棵大树,一手抓着流景的手:“景儿,抓紧了!千万不要松手!”
远处嚣张的烽火,却温柔了夜,月光盈盈的弥漫了整个大地。
琉瑾裕惊疑不定的视线落在罹九天坐的轮椅上,眸光一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去救芳儿?难道在他不在的这三年间,她的生命里真的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她同样奋不顾身的去将假肢拿回来难道也是为了这个人?
一股剧痛重重的向胸口撞来,一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深深的涌上全身,血液沸腾了,他浑身发寒,他究竟在她心里算什么?他这三年来刻骨的相思原来只是成全了她离开他的理由!只不过是她戏耍他的手腕?
悬崖当空,紧紧抓住不放的两人彼此相望,他却被遗忘了,站在一个角落,冷冷的注视着流景的身子如深秋的叶子般在风中摇曳,那人紧紧拉着她的手,似是眼底只剩下她。
“九哥……”在她最为难的时候却是九哥来救她,而他,明明在身边,却无动于衷,她的心被狠狠刺痛了,虽然不奢望他会救她,但是心底还是难掩失望与伤感,女人或许就是这样,第一个认定的男人总是在潜意识里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树干裂出了一道口子,流景心下一紧,看着九哥没有松手的意思,而他的轮椅在地上已经渐势向着崖下滑去,如果再继续下去,两个人都只会摔下去。
深切的眸子回望着一动不动的琉瑾裕,她是不会求他的!
“九哥,松手吧!”
说话的同时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罹九天的神情瞬间紧绷,冷汗凝聚成的水珠心痛的砸下崖低,我的傻青鸾,为何你总是这般傻?
他害怕的叫道:“景儿,你要做什么?”颤抖的声音将他一贯的冷静击打的粉碎。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银针缓缓的靠近他紧抓不放的手,“九哥,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让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真的,遇到你真好,你要好好保重!念儿,九哥会替我照顾吧……”
“不,我不会的,景儿,你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弃她!以前他没有能力保护她,但是今时今日,他虽然依旧不能改变一切,但是他会想方设法将她失去的还给她,说是补偿也好,说是愧疚也罢。
琉瑾裕痛苦的看着两人,双拳暗暗握紧,她又再一次离开他的世界了吗?可是双腿却是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彼时只见流景将银针逐渐的靠近可以麻醉那人手上的穴位,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愤怒与心痛。
一滴泪砸在了流景的脸上,她狠下心,闭上双眸朝麻穴刺去。
“不……”罹九天一声长吼,小凤突然从一边窜了出来,飞快的啄着流景的手,银针掉入了身下的悬崖。
红书和绿芙也赶忙赶到,罹九天焦急的吼道:“快拿绳子来!”
立即有绳子拿了过来,由红书按住轮椅,绿芙接过绳子朝罹九天扔去,在树干断裂的瞬间,罹九天紧紧抓住了绳索,大喊:“景儿,快拉上来!”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一时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两人从悬崖当空给拉了上来。
刚站稳了脚跟,流景便被扯入了怀中,耳旁是九哥少有的暴怒声,他一向温文尔雅,只是这次却好像失控了一般,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景儿,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流景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除了九哥这一番话让她心乱不已,更是感觉到身后如芒在背。只是由于连番的紧张过度再加上太过的疲惫劳累,流景渐渐的晕厥过去。
琉瑾裕大惊,却眼看着那人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轮椅上。
“主子,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快回到船上吧!”红书和绿芙两人紧跟在罹九天之后。
琉瑾裕眸光幽暗如水,视线一刻不离开他们二人,胸口堵闷,上前挡在他们面前,冷声质问:“你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罹九天眸中抹过一丝波动,他当然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暗潮,刚刚景儿说什么也不肯开口要那人来施以援手,薄唇轻抿成一线,他们之间似乎有过什么,但是他不愿深究,自从三年前他的雪鹰将落崖的她救起,他身上的血线十年以来第一次感到彻骨的疼痛,他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的青鸾,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慢慢的遍布全身,这是自从前朝覆灭以后他第一次笑出来,连眼泪止都止不住。
若不是师傅要他来南诏国寻找失踪的药王,只有药王有可能医治他体内的寒毒,原本师傅他老人家以为药王已经死了,但是却在师祖母的墓碑看到了有人来拜祭过的痕迹,所以师傅才想到师祖他老人家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否则他也不会在南诏境内找到她。只是她究竟受了多少苦,脸上那被刀割伤的血印,他的心也血淋淋疼的厉害,后来为她把脉,居然发现她有了身孕!他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嫁做人妇了吗?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再深究下去,他在意的,关心的,只是现在她过的是否幸福,是否快乐?他愿意将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她,只为了让她忘记那痛苦的一切,不过也好,居然在她体内发现了遗心散,这或许是上天再给的他一次机会,他将错就错,情愿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忆起那国破家亡的一幕。
但是眼前这个人会是谁呢?为什么他看景儿的眼神充满了霸道的占有?景儿以前受了那么多委屈的根源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人呢?
但是即便这个人曾经和景儿有过什么瓜葛也好,他都不会再让景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于是,罹九天淡笑道:“我与景儿的关系不需要阁下深究吧!”
琉瑾裕眼眸紧眯,眸中掠过一道寒光,声音低沉沙哑,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在下曾经有一位故人和景姑娘颇为相似,所以才想要打听阁下和景姑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