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却面无表情的侧身避过,眸光闪动,忽然璀然淡笑:“琉子恒,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你以为我真的是被你感动所以决定跟你进宫去见太皇太后请求她赐婚吗?你太天真了!我只是想要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而已!事实上我只想要瑾王爷的宠爱!可能是我太骄傲了,我真的不愿与人分享一个他,我只想要他独宠我一个人,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他冷漠以待,他追逐,我逃离,费劲心机就是想要令他对我侧目,而你不过只是我利用的一枚棋子……”她泰然自若的说出一切。
“这不是真的,兮儿在骗我对不对?”子恒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看向芳菲,雾气的眸光中闪过几丝复杂。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她决定再残忍的补上一句:“现在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这样玩下去,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只要能在他身边卑微的看着他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除非他不要我了,否则我刖芳菲一生一世都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
言罢她不再看子恒一眼径自走到瑾裕的马下盈盈一拜:“请王爷看在妾身对爷痴心一片的份上原谅妾身,让妾身在爷身边伺候一辈子。”卑微的话从她口中说出。
她心里滴着血,虽然真实情况不尽然,但她的确有想过利用子恒,相对子恒对她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实在是太恶劣了,这就是她骨子里的劣根性,她凭什么自私的安心接受子恒的宠溺?终于,在这一刻,她知道上天要收回去了。
她抬起投来看向瑾裕,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这不就是一直他想要听的答案吗?她说中他心中所想,他应该满足了吧!有些人,就是残忍的认为一切尽在掌控,如果偏离了他的掌控,他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将事情变成他所认为的那个样子。炽焰门,只要出钱就可以请的动的杀手,他不惜挥金让他们演一出戏,他又岂会搏了他的好意!
那红衣女子虽然招式猛烈却只是点到为止,原本他们要杀的人是她,但那黑衣男子却迟迟不朝她动手,这么明显的破绽她又岂会笨的看不出来!
“不……”不等瑾裕的答复,子恒发了疯般的冲过来按住芳菲的肩膀死死的扣住:“兮儿!你别怕!有子恒在这里保护你!你不用编个谎言骗我!子恒的兮儿是最善良的,兮儿不会的,兮儿不会的……”他说的语无伦次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只是那双眼眸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七王爷,你放手吧!芳菲不爱你。”她甩掉他的手,再次走向瑾裕身边。
“子恒,现在你看清这个女人了吧!”瑾裕倾下、身冷酷的按住芳菲的下颚将她的头偏向子恒:“你看清楚!这个女人眼里没有你!你被耍了!”
‘你被耍了,她不爱你……’
‘噗……’
“主子!”子祁踉跄的奔至子恒身边,慌慌张张的擦拭着他嘴里不断冒出来的鲜血:“主子,何苦呢!那个女人不配!”
子恒支撑起身子看着渐渐走远的车队,他记忆里只剩下那句‘除非他不要我了,否则我刖芳菲一生一世都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
只要他不要你了,只要他不要你了,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摄政王府,落月轩。
夜幕缓缓降临,月亮高垂,芳菲在梅儿的搀扶下缓缓站定在浴桶旁,任由婢女褪下一身的月白长袍,接着是碧色罗裙,最后露出淡粉色的肚兜。这是侍、寝前的沐浴更衣,芳菲都一一做完,直到脊背上的肩带被人扯开肚兜缓缓滑落到地上,她无声无息的踏进浴桶里,仿佛从画中走来的仙子娉婷玉立。
待一切完毕她便被几名婢女拖到一个桶状的红色喜被上被送往浮萍轩的寝阁,一行人在夜色浓重的长廊上穿梭,只有那锦缎尽头露出的一双莲藕般的小脚悄无声息的瑟缩了一下。
她逃离,他追逐,永远都不会有尽头,除非她能名正言顺的从这个摄政王府中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她才能得到真正属于她的自由。
还没到寝阁便传来女子的央求声,一声接一声,将她送往这里的婢女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由领头嬷嬷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接着后面的人便将芳菲抬到了一个长塌上。
“王爷,芳小主带来了。”嬷嬷说完便和一众丫鬟走出去悄无声息的带上房门。
男子就是这样,明明心里令有爱人却可以和别的女子如此。那女子岂是悲哀能说的清楚的。事实上她昨天对子恒说的什么都是假的,但只有一句话是真的,她若爱上一个人,她的确不能容忍与人分享一个他,她若爱便爱的纯粹,没有敷衍,没有强求,所以面对不爱的他,她想通了,她可以做到淡然以对,却唯独保留自己的一颗心。
芳菲一双轻灵的眼眸注视着塌上的一对男女,她不由的嘴角微勾,和他相处了这些时日,他仍然没有丝毫长进,只还用如此低劣的方式欺悔她!
“爷!”水墨瑟缩了一下,眼眸顾盼间向芳菲的方向觑来,她在像她示威。
芳菲只能在心底悲凉的叹息,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瑾裕忽然一把将女子推开,不顾水墨投来惊诧的眼神,他翻身、下塌就朝芳菲走来。
“你都看清楚了?知道怎么做了吧!”
冷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芳菲抬起头来,瑾裕一张阴翳的脸,仿佛冬日里最阴冷的角落,看得人浑身发冷。
“妾身明白了!”她无所谓的开口不慌不忙的从长塌上坐了起来,伸手撤掉裹在自己身上的喜被,就那般干净的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目光。
瑾裕眼中的嘲讽意味越加明晰:“你果然如本王所想的那般,既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和本王大费周章!要就说出来何必故作矜持!像现在这样多好……”
芳菲心中亦是冷笑,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王爷……”只批了一件薄薄单衣的水墨从软塌那边走过来。
“王爷,今晚让妾身留下来吧!妾身不介意和芳姑娘一同服侍爷。”水墨一双美眸里仍是一副不满足的样子,为了今晚翻牌子的时候能够轮到自己她可是出了大价钱才买通的管家没想到只是昙花一现,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个女人!
须臾,瑾裕才稍稍侧过身,冷冷的一笑:“本王决定了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掺和!现在就给本王滚出去!”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当然会毫不留情的将她踢出去。
“王爷……妾身不会有下次了!请王爷息怒!”水墨被瑾裕一句话震的跌怕到了地上,嘤嘤的啼哭起来。
“滚!”瑾裕不再多废话一把将芳菲抱入怀中大步朝塌而去。水墨这才不甘的从地上站起来愤愤的瞪着那个被瑾裕抱在怀里的女子,眸间寒光乍现。
“还不滚!”瑾裕不耐的声音再次传来。
“妾身这就离开!”水墨乖巧的虚扶身子一甩袖转身离开。
月夜朦胧,薄雾似纱,幔帐轻舞,檀香暗涌,她感觉她就像那条被困在砧板上的鱼,被开膛扒肚,等着人来宰杀。
她心中悲凉的一笑,那男人当然不会注意到她眼角滑过的一滴泪,她再次将眼泪硬是逼了回去,张开双臂,作着所有那样能让男人舒服的动作,她想她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