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裕把自己之前的失常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对她心里的异样感觉,只是因为她与其他人不同,她反抗他,所以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仅此而已!
皱成一团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可他却并没有觉得轻松,眼中的阴鸷却依然没有消散,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坚固的心防会有一种渐渐塌陷的感觉。
芳菲默默的低下头,原本她以为他识破了她想找冷鸢解寒毒一事,没想到却是他认为她偷取王府机密!可是他已经认定了她的罪了,不是吗?她解释还有什么用吗?
随即勾了勾唇角,带着些许自嘲,又似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妾身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小姐?”小环大吃一惊,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大声嚷道:“小姐,明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解释?”
“如果我不承认他就会信了吗?”更何况现在证据摆在眼前,还容得她狡辩?
望着芳菲清明的眸光,小环顿时明白了一切,随即跪在地上,承认道:“王爷恕罪,是奴婢看小姐受了苦,心疼不已,所以才自作聪明,将王府的地形图绣在了帕子上,等待时机将小姐带出王府!小姐这次出逃也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与小姐无关,王爷若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替你的主子开罪?想要一人揽下所有的罪名?不愧是刖芳菲调教出来的丫鬟,在我摄政王府胆敢欺上瞒下。本王早就想教训教训你了!来人,将这个贱婢压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架着小环的胳膊用力地将她往外拖,芳菲也扑了过去,用力地想要掰开侍从紧紧捏着小环胳膊的手。
“住手!”芳菲嘴角抽搐,用力推开侍卫,将身体挡在了小环身前,目光无惧的迎上瑾裕。
“王爷,你确定这一切只是一个小丫鬟做的吗?这帕子上的绣工是她能绣的出来的?”
瑾裕看着芳菲拼命护奴的样子,心中突然一紧,竟然有一种想要饶恕她的冲动。然而,这种冲动并没能维持多久,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她确实是背叛了他!
“王爷,你不要听小姐胡说,这确确实实是奴婢绣上去的!”小环挣扎的大喊。
阴鸷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而是变得更加狂凛,瑾裕的目光冷冷的扫过芳菲那张苍白的小脸:“来人,将针线拿给那贱婢!让她绣!”
话音一落,便有侍卫拿来了针线和布料丢给小环。
小环无助地瞪着两只大眼睛,看了看针线,又看了看芳菲,忽然绝望地大哭起来:“奴婢为什么就不会女红呢?奴婢怎么就不会女红呢!小姐!”
芳菲紧紧抱着小环,无助地陪着她落泪。
“刖芳菲,你留在王府就是为了与外面的人互通消息吧?可你还漏掉了一个地方啊!看来你并不自知!”瑾裕那张青白交错的脸愤愤的锁定住芳菲,她的背叛狠狠刺痛了他。
芳菲嘴角缓缓扯开一抹弧度,嘲讽的看着他:“难不成王爷还想带我去看看这个疏漏之地吗?”
阴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杀意,瑾裕忽然冷笑道:“刖芳菲,本王不怕带你去!”
言罢,他压抑着想要杀人的冲动,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根根血管向外突起,像是植物的藤蔓,丑陋地顺着他的手背向上爬。一把将芳菲抓在手里,芳菲脸色刷白,想要挣扎却被他猛然间扛在肩膀上,从窗子跳了出去。
“小姐?”小环从地上爬起来惊愕的在后面大喊道。那留下来的几名侍卫却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外带,随后便见一名女子随着几个嬷嬷来到了房间。小环心下诧异,刚要回头细看,却被侍卫给驾走了。
瑾裕明显地感觉到,她身子一点一点地向下滑,随即托着她往上窜了窜。这一举动把芳菲吓坏了,她以为他要把她扔出去,啊地大叫了一声,用指甲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背上的肌肉。
那指甲并不怎么尖利,却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狠狠地抓着瑾裕的皮肉。在他的背上划开了好几天印记。瑾裕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一把拍在她的屁股上,哑着嗓子不悦的警告:“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要不然,本王可真就把你扔出去!”
瑾裕就这么扛着芳菲,左拐右拐地来到王府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
打开房间的大门,墙壁四周的火把自然而然的亮堂了起来,照亮了漆黑的甬道,瑾裕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幽暗的远处。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记得最后一个进到这里的人,也已经早不在这个世上了。那个人是太皇太后派来的密探,一直在街上开酒楼隐藏身份,后来夜探王府的时候被他抓了个正着,这才被锁进了这里。
如今,再一次把这充满血腥的大门打开,瑾裕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发颤。因为这里是王府的人间炼狱。
一个充满血腥气息的暗房,一个拷打奸细的基地。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这个背叛自己的人却她!
随即听到一阵铁物碰撞的喀嗒声。芳菲被重重的丢在了地上,她缓了缓头昏的不适感,刚刚站直了身子,就又忍不住双腿发软,直想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恐怖阴森的感觉还是笼罩在她的心头。她打着冷颤环视着四周,几根手腕粗的木桩子将她团团围住,唯一的通道被一条铁链紧紧地锁了起来。墙壁上、地砖上还有铁链上,到处都是已经风干了的血迹,虽然早已经没了腥臭味,却依然让人感到森然,她忍不住想要作恶。
她慌乱地望着在木桩以外负手而立的瑾裕,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于是硬着声音冷道:“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瑾裕站在外面,隔着木桩冷冷地看着她,冷绝的面容布满了阴寒。
“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里是审问犯人的牢房?”
“王爷是想在这里对我用刑吗?”
芳菲激动地弯起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木桩,突出的关节隐隐地发白,指腹处却红的发紫,可见,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在质问着瑾裕。
“本王不会在这里对你用刑!本王只是暂时先把你藏起来,等你的冷大哥上钩后本王自然会放你出去!”暴戾的气息越来越浓,散在空气里,让人觉得呼吸越发地困难。
瑾裕眯着眼细细的看着她的反映,他的女人和他的兄弟同时背板了他!多么可悲!他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人!
“冷大哥?”芳菲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握着木桩的手越发用力,恨不得即刻冲出去,她朝他愤恨的吼道:“琉瑾裕!这件事和冷大哥没有一点关系!你不要伤害他!他可是你的好兄弟啊!”
“好兄弟?”瑾裕咀嚼着这三个字,晃晃悠悠的走到她对面,他激愤地揪起她的头发,死命地往前拽,一直拉到眼前,让她绝美的脸颊紧紧贴向木桩,而后眯着眼,细细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嚼出几个字:“是好兄弟就不会背着本王与本王的女人有来往!你以为那帕子上的血迹是用来干什么的本王会不知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他失踪的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本王万万没想到他为了解开你体内的寒毒居然去了月佬山寻找百年难得一遇的火莲!也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罕有,一百年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的火莲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那月佬山上建的可是大兴国的皇家陵墓,期内的五行阵法、奇门遁甲足以致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