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狠狠的退开她,芳菲一下子被他给重重的推到在了地上,秀眉微簇,不解的惊道:“裕!你?”
“我恐怕一辈子都是个瞎子了,你确定你要和我这个瞎子在一起吗?”芳儿,容我再自私一回,将这个难题留给你!如果你选择留在我身边,那么我琉瑾裕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也不会怪你,怪就只怪我错的多么离谱!可是一旦你选择了和我在一起,那就一定不要再离开我!更不要背叛我!
她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放在掌心,眸中一片氖氲:“琉瑾裕!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瞎子!你说我剑也好,你说我傻也好,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瞎子!所以,你不要把我推开!再也不要!”
瑾裕立时怔住了,被她握住的手不由一颤,他缓缓开口:“芳儿……”
她说他喜欢他!她说他不要再把她推开!心中蓦然涌起一丝欣喜,他反握住她的柔韧,她的手是如此的温暖。让他的唇边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意。
“芳儿!这是你选择的!所以本王说什么都不会再放手了!”话落,他将她狠狠的揉在怀中,那双眼眸虽然被白纱所遮,但不难想象他双眸中所透出来的是何种神色。
芳菲重重点了点头,似是察觉到了他炙热的目光,心不由跳快了几拍。
她终是无法再逃避自己的心!缓缓的闭上眼,只听他霸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芳儿,你莫要忘记你所说过的话,以后你便是我的眼睛,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掌心处传来的灼热感似一直流淌进了她的心间,她微微凝起了眸子,淡淡一笑,也微微攥紧了他的手。不离不弃,风雨同舟!
原本她将希望寄托于冷大哥,却从他那里得知裕能复明除非得到解药,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于事无补。不过不要紧,即便他一辈子看不见,她也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
她便是他的眼睛,他的拐杖。
那日过后,瑾裕还是依旧吃些滋补的汤药,虽然不能使他复明,但对眼睛也极有益处。而冷鸢则在城中暗中搜查魅儿的下落,只希望找到她逼她把解药交出来。
这些日子对于芳菲来说却是格外舒心的,她很容易满足,亦很容易受伤,他们之间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是至少现在还能在一起,她的心里是感到满足的。
而瑾裕一时适应不过来,几次跌倒在地,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却只是默默的在远处看着他,直到他自己站了起来,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他的自尊心太强了,他不允许她看到他软弱的一面,芳菲心里淌血,如果可以她情愿失明的人是她!
清晨醒来,芳菲睁开眼,却见瑾裕一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长发:“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
芳菲笑了笑,站起来身梳理着他的长发,“裕!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逛一逛吧!”
瑾裕知道芳菲是怕他在王府里闷坏了,于是欣然的应允。
吃过早膳,一辆马车便在京师的繁华路段停了下来,不等瑾裕说话,芳菲便欲拉着他下马车。
瑾裕握住她的手,不解的问:“我们要去哪?”
“不是上街游玩吗?”芳菲狡黠的一笑。说完,撩起车帘带着他下了马车。
“夫人,王爷这样子行吗?”刘杞不由的担心道。
只留身后刘杞焦急的大叫声。
两人刚下车,周围的人便顿足观望。
男子锦衣华服,一头乌黑青丝用着一支洁白清透的白玉簪轻轻扎住,散下的发在春日的阳光下闪出光亮,一双勾魂眼眸煞是动人心魂,却在细看之下被里面布满的冷淡冰冻,只是此刻脸上稍稍的祥和才给人些微暖意。可他们却不知那双眸子里除了心头的那抹阳光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女子一袭白衣长纱,发间点缀一些嫩黄花饰,肩披玉帛,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犹如玉一般的纯洁,一脸灿烂的笑容,更加彰显了春日里的暖意;淡淡勾起的唇角,唤醒了春日里的微风,拂面而过,更是让人心醉神迷。
这样一对男女出现在街上,自是犹如天仙般让人移不开视线。尘世间哪惊得起如此惊魂,却也只得远远观望,生怕一个走近而惊动了那天仙般的人儿。
楼上的雅楼上探出一个人影,他目光阴翳的看向大街上的那两道身影,冷芒乍现。视线定格在女子身旁的人身上,手中拿着的杯子‘砰’的一声被他给捏碎了。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芳菲气喘吁吁。
“裕!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视野里不只是有黑色!也可以是五颜六色!”芳菲松开手,让瑾裕静静的感受着阳光洒在了头上的温暖。
她身上的阳光驱散了他身上的阴翳,“芳儿!”他低唤了一声,将芳菲紧紧搂在了怀中。
今日的一切一切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膳,便听人来报皇上的口谕到了。
有些疑惑,却也只得起身上前去迎接。
刘墨有些为难的说:“王爷,皇上说要您带刖夫人一起过去!”瑾裕的眼神蓦的一动,射出冷冽的光芒。
由下人服侍着走到前厅,便见四个公公站在那里,看到瑾裕过来:“王爷万福!”福了福身便看了看瑾裕身旁:“刖夫人不在吗?”
“皇上找内子有什么事?”瑾裕声音暗藏波动。
“皇上宴请群臣携带女眷入宫!听闻王爷前段时日王妃失踪,于是让刖夫人顶上和王爷一同入宫!”
那太监语气恭敬的道。
瑾裕刚欲拒绝,便见芳菲走了进来,一脸淡笑的道:“妾身此番身子不适,未能及时赶来迎接各位公公,莫怪!”
从刘墨口中她隐隐得知瑾裕与皇朝的关系,如今他正在辅政期间,是万万不能出了什么纰漏。
瑾裕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夫人来了便好!”
那公公清了清喉咙,吼道:“奉皇上口谕,特命瑾王爷与刖夫人一起进宫面圣!”
说完便一个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芳菲上前笑道:“麻烦公公先在这等一等,妾身还有些事情想和王爷说说!”于是笑着拉起瑾裕的手朝院外走。
直到站在冷鸢的寝居门外。
“冷大哥?”芳菲在外唤道。闻言,冷鸢和映析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芳菲?”
冷鸢面容有些发窘,映析也是一脸不自然的潮红,芳菲一愣,方知自己来错了时间,刚刚莫非打断了映析的告白?
冷鸢看了一脸阴沉的瑾裕,不由的忧心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
“冷大哥,皇上要我随裕进宫!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暂时让裕的视力恢复?”
正因为她知道了瑾裕和皇朝之间的关系才不得不防,所以再还没有离开皇城之前不能让皇上知道裕失明的事情。
“有倒是有,不过对身体伤害会比较大!”映析插言道。
到了王府大门,早已经有人恭候在外,瑾裕一句话不说,阴沉着脸拉起芳菲便坐进了马车里。
芳菲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由他拉着,此番皇上怎的还会特意命她一起进宫,似乎有些不寻常,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哪里知道瑾裕在意的却是她和皇上的关系。两人刚下马车,便有宫人迎了上来。
皇上在文德殿设宴款待群臣,瑾裕身份是辅政王爷自然在应邀之列,按照规定,武官卸盔甲刀剑,群臣进宫下车而行,于是瑾裕卸下了身上的佩剑交给一旁的执事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