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便摇着慕青容咆哮:“那你告诉我七颜去哪里了!为什么她后来离开了北严军,只回来过两趟!七颜人呢!是不是也被你杀了!”
“姜柏深对你很好?”能被人惦记的,若非利益相关,那便是感恩戴德。侍卫此刻眼睛红得像要溢出血来,可见他有多尊敬姜柏深。
“我的命是姜大人救得,可我无能,没办法救姜大人!”那侍卫哀叹一声,“周将军早就怀疑你了,但是我不知道你对他说了什么,竟能让他为你隐瞒这么久。也对,高官厚禄妻妾成群,多少人的美梦,你赏赐给了他,他替你担着大小事,可那与我无关,我只想为姜大人报仇!”
活了一世,能有个人在他死的时候惦念不忘,那也算是一种成功吧?
“你是怎么控制安世晟的?怎么会有药替他续命?”慕青容继续发问。
可侍卫却似乎已经不想回答:“今日我要你跟我一起死!”
刀光一闪,从帐顶飘然而至一个人,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攻其后路,慕青容知道是祁应,假作自己已被擒拿无法反抗,刀子离脖子不到一寸的距离之时,那侍卫已经被擒住。
而后祁应又飘然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任何云彩。
“谁!”那侍卫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变成慕青容拿刀指着他。
“朕敬你是条汉子,不想为难于你。”慕青容面无表情说道,“朕既然能从北严攻到昙京,就不可能被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拿下。既然这件事与周元无关,朕也不想追究,只问你,安世晟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你……”那侍卫恍然大悟慕青容之前说能让安世晟撑回昙京是假,引蛇出洞才是真!“刚才是什么人!”
“你好像搞错了,现在是朕在问你话,如果你老是说,也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他压根儿就不信!
从姜柏深死到现在一年多来蛰伏在周元身边,原本他是相信周元的,可当他看见周元一心一意辅佐慕青容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够了!
“你不说也行,已经让人去检查你的随身物品了,想必很快就能查到。”慕青容淡淡地坐在一旁也不看他。
可他却笑了:“你找不到了,因为药已经没了,即使我不杀安世晟,他也活不了。不,即使还有药,他一样活不了。”
“是姜柏深留下的吧。”慕青容到底还是了解姜柏深的,他既然会因为自己和祁应的感情而生恨,那么在那时候兴许他就已经准备好了。毕竟,慕青容不乐于被姜柏深控制,姜柏深为了制住慕青容也想尽了办法。
他是去过太医院的,也许他早就做出了能延续安世晟生命的药物,来制造一个听命于自己的僵尸。只是从昙京离开之后慕青容便没有继续关注安世晟的动态,所以才会那么惊讶他还活着。
说来,可怜的人也就是安世晟一个。如果可以,慕青容会尽量让他活下去,可活着对于他,也是一种痛苦和负担。
人有时候就这么徘徊在生死边缘,死不得生不能,这诸多无奈,非人所能掌控。倘若可以,她希望人世间善良、和平、真诚,可乱世一到,什么都抵不过一条命。
这侍卫能对姜柏深的相救之恩不顾生死,也并非什么大恶之人。何况,无论姜柏深死前想做什么,那都是死在她,或是她们手中。
“姜柏深早就防备朕,所以暗中控制了安世晟,留下了可以为他续命的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死,所以药量不大,即便要留,他也会留在周元手上。周元没有发现,却被你这个周元的得力心腹发现了,所以你一直留在周元身边,为的是有朝一日找朕报仇。”慕青容理清前后思绪,平静地陈述。
那侍卫没料到慕青容竟一下子将前因后果相同:“你怎么知道的?”
慕青容感叹道:“因为我了解他。”
十多年的相处不是白费,哪怕姜柏深并不时常在慕青容身边。
她不惮于承认姜柏深之死有她的责任,可从北严来的五万人马又怎能接受这个事实?
“朕不想多说,如果你想走,朕可以放你走。”慕青容平淡地说道。
侍卫不晓得慕青容竟这么容易放他走,一时间觉得此中定有蹊跷:“你会在途中杀我?”
“既敬佩你对姜柏深的忠心,也就可以原谅你的错误。说放你走,就不会言而无信。”慕青容转过身,似乎在暗示他快点离开。
“你不怕我回来找你报仇?”侍卫开始犹豫了,慕青容并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杀了姜柏深,却如此放心地让他离开。
“还是那句老话,想报仇,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报——”门外突然冲进人来,“安世晟似乎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