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显的,慕容子渊不可能是个傻子。
“见着父皇你可想好说些什么了?”他淡淡地问道。
书颜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看来他也是明白她的痛苦的,毕竟敢不识抬举抗拒天恩,以死来明志这样的举动可是罪可致死,而皇帝非但没有砍了洛书颜的头,反而把她指给了慕容子渊,仅仅是因为天恩浩荡?
只怕里面大有文章,偏偏她对此一点头绪也无。
本以为慕容子渊这么问,应该会给她提点建设性的意见,不料他却又闭上眼睛,将她视若空气。
轻叹一声,这仗还得她自己打。
穿过数道宫门,马车终于停下,她本已不抱任何希望,慕容子渊忽开口嘱咐了一句。
“凡事忍耐,做好你的本分。”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直至一个时辰之后,书颜才算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殿内的气息极为压抑沉闷,书颜跪在地上,手中茶盏高举过头顶,不热的天,背上的汗已蜿蜒而下,象蚂蚁啃咬般,麻痒难受。
她不是紧张,而是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手臂酸得快要抬不住,实在已是强撑。
这皇帝到底还要她跪多久?
她咬着牙,又不敢抬头,手指已经不由自主地发颤。
而慕容子渊在奉茶之后便一直恭敬静默地立于一边,未再多言一语,沉稳谦恭,与面对她时判若两人。
她心底苦笑,她与他本就才见过两面,于他来说,只能算初识,更何况并无夫妻之实,可谓半点感情基础亦无,他不开口为她解围也算正常。
“父皇,儿臣看这茶已经凉了,不如重新再沏一杯罢。”
就在她未抱希望之时,慕容子渊却低低地开了口。
书颜这时倒紧张起来,屏息静听皇帝的反应,对慕容子渊的出言相救有些感激。
皇帝恍若未闻,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坐于另一侧的皇后淡淡一笑,没有开口。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皇帝终于放下书,道:“罢了,就凑合着喝一口罢。”
说罢,接过书颜手中的茶盏,凑近嘴边小啜了一口。
书颜心中一松,慢慢垂下双臂,此时更觉酸疼难忍。
心中暗自腹绯,将皇帝狠狠编排了一通,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折腾人的。
“起来吧。”皇帝总算开了赦免的金口。
书颜谢了恩,才撑着地面慢慢站起,顾不得发疼的膝盖,又走了几步来到皇后跟前。
一旁的宫婢早已端了托盘立在旁边。
书颜又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强迫自己将茶盏举得尽可能的高。
皇后倒是没有刁难,只是端起来喝了,又给了赏赐。
之后,皇帝便让慕容子渊去了御书房,书颜才算暂时得以解。放,在宫里闲逛着,等着慕容子渊一道回府。
信步走到一处园子,花红柳绿,小桥流水,水池中各色锦鲤追逐嬉戏,一时来了兴致,立于桥头看得入了神。
依稀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过来,正待转身,后背却已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身子猛地往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