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静玉愣了愣,看着连向来文雅的云惜也笑得溅出了眼泪,猛然醒悟过来,“你们早就知道六哥在里面对不对?”
见他们只是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静玉的眼睛里怒火熊熊燃烧,“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故意不跟我说,故意看我出丑是不是?七哥,云惜姐姐,你们太坏了……”
她跺着脚,小脸通红,指着林启与程然,“还有你们,竟敢戏弄本公主,看我怎么处置你们。”
“公主,这你可冤枉属下们了,你又没问过属下皇上在不在。再说了,你要进去,谁敢拦着,是不?”程然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若是告诉本公主的六哥在里面,本公主还能进去么?”静玉气得银牙咯咯作响。
“公主,奴婢可是告诉过你不能进去的,可你非得进去,奴婢拦都拦不住。”碧荷眼泪汪汪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揉着还有些疼的屁股,将那只袖子捧到她跟前,“看,为这奴婢还惹了公主生气呢。”
静玉瞪着那只袖子,之后一把夺过,恨恨道:“程然,你别笑那么开心,小心本公主拆了你跟碧荷的好事儿。”
程然到底对这有些忌惮,也不敢太过放肆了,只得收起了笑,但脸上还是不难看出强忍着的笑意。
“静玉,还是让人陪你回去换身衣裳罢。”云惜拭去眼角的泪花,好意提醒道。
静玉看了看身上,这样子确实没法见人了,只得跺跺脚走了,临走还不忘回头说一句,“云惜姐姐,等你跟七哥成亲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们有一个难忘的晚上,我可是有很多好点子的哟。”
见到云惜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得意一笑,心情终于舒畅了很多。
“无妨,等静玉成亲的时候,七哥也会奉上好礼,而且是加倍奉送。”慕容子祺悠闲自在的声音在她身后轻飘飘传来。
静玉刚拾回来的好心情瞬间又被人摁入谷底,她咬牙切齿地回过头,见到了却是慕容子祺正笑得畅快,忍了忍,终究还是愤然转身走了。
云惜见静玉那气鼓鼓的脸蛋,禁不住笑了出来,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这就是。
在慕容子祺面前,静玉终究还是火候欠了些。
正笑着,便感觉到一道深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她一怔,渐渐收起笑容,不用转头她也知道是谁在看她。
至今为止,慕容子祺都未曾表示出娶她之意,更未明确提出来过,她便也与他保持着距离,不允许自己多想。
虽然经常在宫中碰面,但两人之间始终象是隔着层什么,这种感觉其实有些尴尬。
刚才静玉的一句气话无意中将这层薄薄的窗户纸突然捅破,这倒叫她有些不敢面对他了。
正低头思量间,青萍轻呼道:“呀,皇上跟娘娘出来了。”
“在里面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朕的阿颜也高兴高兴。”
众人连忙上前见礼,云惜见书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些好笑。
大家在笑什么,慕容子渊肯定是清楚的,却还非得让众人说一说,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的恩爱呢。
“六哥,你跟六嫂再不出来,我们可是要回去了。”慕容子祺可不管慕容子渊现在是不是皇帝,事实上,他们兄弟之间确实也不必忌讳那么多。
“子祺,你走我可不拦你,反正我只要云惜就行了。”书颜挣开慕容子渊霸道地搂着她的手,走到云惜身边。
“六哥,你看六嫂……”
“嗯,午膳少你一个位置会宽敞很多。”慕容子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看向笑靥明媚的书颜,弯着眼眸道,“只要阿颜高兴就好。”
慕容子祺彻底无语,这六哥的眼里现在只有他的阿颜了,他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
书颜若有似无地瞟他一眼,转而对云惜兴味盎然地说道:“云惜啊,等子祺走了我们就去用膳,用完午膳我给你介绍个人。听子渊说,那人是新晋的大理寺卿,还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年轻有为,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堪称人中表率,我觉得与你甚为般配。”
明显的,书颜的眼角余光扫到慕容子祺的眼角一抽,嗯,有感觉就好。
她心里乐着,嘴里却是火上浇油,“如果你看了不满意,我帮你再找一个,子渊,现在朝中这样的人选多不多啊?”
慕容子渊唇角一勾,道:“年纪轻又要配得上云惜的,不多,但也有几个,改天一并叫他们过来,让你逐个认识一下好了。”
书颜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好好,不必改天,要不就下午吧,把他们都叫过来,一字排开让云惜慢慢挑。”
一边说着话,她的眼风一边捎带着慕容子祺,果然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心里不由痛快,让他这么长时间不向云惜表明心意,不下点猛药,还不知道这榆木在感情方面何时开窍。
云惜聪明,哪能不明白书颜的意思,但毕竟脸皮薄,这种事情哪好开口,只是抿着笑站着不搭话。
青萍与碧荷开始时还有些纳闷,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
青萍顺势也帮着开腔,“就是就是,我们家小姐美丽贤淑,温柔善良,哪个不爱。这几天上门提亲的人都踏破了府里的门槛,老爷夫人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嫁妆了,只要小姐有满意的对象,就立刻将小姐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云惜微张着嘴看着这个说得活灵活现的青萍,她父母有开始准备嫁妆的打算,可也只是打算而已,提亲的人将门槛踏破就更夸张了。
书颜毫不吝啬地给了青萍一记赞赏的目光,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下午让云惜与那些青年才俊见面,若有彼此皆能中意的,子渊,你就给赐个婚,尽早把婚事办了,我们也好去讨杯喜酒喝。”
“嗯,朕这就让他们去办,林启,你现在就负责将那几个尚未娶妻又有作为的大人叫到宫里来,让他们在华音殿候着。”
“遵旨。”林启领了旨意,转身就要走。
“等等。”慕容子祺沉着脸叫住了林启,道,“六哥,我不同意。”
“呀,子祺,你还没走?”书颜一脸惊讶,转身正面着慕容子祺,“你为何不同意?”
“对啊,七弟,你为何不同意?”慕容子渊绝对的妇唱夫随,顺手将书颜揽入怀中不解地问道。
云惜有些紧张地攥起袖口,静待着他的回答。
她刚才一直提着心,也在暗暗观察他的神色,生怕他对此并无所觉,如果他表现出无所谓,那么她也可以死心了。
可是,他现在说不同意,她心里的喜悦便如春草般滋滋地长了起来。
“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不理礼数。”慕容子祺眉头微拧,绞尽脑汁地找着说词,“自古以来只听说过男子选妻,还从有女子选夫这一说……”
“怎么没有,有得是比武招亲,或是隔空抛绣珠这些让人津津乐道的女子选夫的例子。”书颜飞快地打断了他,“就算没有,皇上作主的事情又有谁敢多说一句。”
云惜的心却在瞬间凉了下去,原以为他会说,不同意是因为他要娶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碧荷与青萍亦是又着急又气恼,这位七爷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云惜,我们走吧。”云惜的黯淡书颜看在眼里,亦是又疼又气,朝等候在一边的林启说道,“林启,快去呀,就等着你去通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