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会不会跟那名女子有关?”慕容子祺道,“否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在那里遇见不说,偏偏与她在一起又遭了劫,不想让人怀疑都难。”
“七弟说得有些道理。”慕容子修看着碧荷道,“可曾听到你家小姐叫她名字?”
“听小姐叫她云惜。”
“云惜?”慕容子祺脸色一变,上前捏住碧荷的肩膀,沉声道,“你说她叫什么?”
这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一怔,碧荷痛得小脸扭作一团,“七爷,你捏疼我了。”
慕容子祺却是不放,又追问道:“你说她叫云惜,你确定?”
“确定确定。”碧荷痛处得冷汗直流,吃力地扭头看向旁边,“你可以问问三夫人跟青萍,她们都听见了。”
青萍连连点头,三夫人颤声道:“那姑娘确实名叫云惜,七爷你快放了碧荷罢。”
慕容子祺蓦地放开手,双拳紧握,情绪竟有些失控。
“七弟,你认识那个云惜,她是什么人?”慕容子渊何曾见过如此失态的慕容子祺,不禁皱了眉。
慕容子祺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她只是琼羽阁里头的一位姑娘。”
“琼羽阁的姑娘,那颜儿跟她是如何认识的?”三夫人等很是吃惊道。
慕容子渊却是若有所思了看了他一眼。
慕容子修思索了片刻之后,道:“若她是琼羽阁的姑娘,为何也要将她劫去?除了容貌,似乎没有任何可被劫的理由,可从这伙劫匪行动的配合与计划安排的周密上来看,不可能为了一名青楼女子如此大费周章。”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想利用这云惜给我们制造分析上的麻烦,让我们不能很快地判断出劫持的目的以及幕后的主使是谁。”慕容子渊冷笑一声。
“如此看来,他们的目标还是在颜颜身上,只是不知他们绑了颜颜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慕容子修赞同地点头,蓦地想到什么,道,“六弟,看来这事还是跟你有关。”
书颜幽幽转醒,后颈处还是钝钝的疼,身子被绑得动弹不得,连嘴里也塞了东西。
入眼处一片漆黑,眼睛上被蒙了布条,她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晚上,脑子逐渐恢复运转,她只记得她与云惜二人正准备去大殿,竹林中便窜出一群蒙了面的黑衣人,二话不说,上前便将她与云惜打晕了过去。
云惜?
一想到云惜,她顿时一急,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不能确定云惜是否与她关在了一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这群黑衣人的身份。
首先想到的是劫色。
毕竟云惜的容貌令很多男人垂涎,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但她的容貌虽算得上秀美,比起云惜却差了不止一点点,劫色这个理由就有点牵强。
其次想到的便是那次刺杀。
但他们的目标在于慕容子渊,与她似乎并未有多大关系,莫非……是想用她来威胁慕容子渊?
这似乎有些高估了自己,她还未重要到能威胁得动慕容子渊的地步,虽然那晚拼着命护她在他人眼里确实象那么一回事。
问题是,他们绑云惜来作来什么,云惜一介弱小女子,更是与他人无从纠葛。
外面似乎有脚步声传来,渐渐行至门口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
书颜到此时反倒平静了,凝神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锁被哐地一下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听声音似乎只进来两人。
“看看她醒了没有?”
是女人的声音!
书颜大惑,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是,主子。”另一人很是恭敬地应了声,朝她走来。
这下书颜更是疑惑,这声音虽是男子,嗓子却是往上吊着,又尖又细,象是太监。
太监?
书颜一惊,如果真是太监,那这个女子的身份……
嘴巴里的布团被人一把拔出,双鄂的酸涨令她不由“啊”了一声。
“主子,她醒了。”那人忙道。
“嗯。”那女子拖着长长的尾音,缓缓地走了过来。
书颜紧抿着唇,此时唯一能感受到对方的只有耳朵,而黑暗中的听力是最为灵敏的,那女子的步伐一步一步拖得很长,象是故意在折磨她,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战术。
这是个极有心机的女子,懂得利用人的心理。
女子在她跟前站定,却是良久未曾开口,书颜能感觉到她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象是在思度什么,又或者,在等她先开口。
这是在赌谁的耐心更长久么?
书颜心里讥讽,她赌得起。
“你比我想像的要有能耐些。”那女子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不知道你是真不怕,还是吓傻了。”
书颜淡淡道:“有事就明说吧,相信你绑我来也不是为了跟我说些没有意义的话。”
女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有些本事,怪不得那瑾王会冷落了正妃而喜欢你。”
冷落杜芸雯?那已经可称为历史了。
自她前几天砸了慕容子渊的额头之外,慕容子渊便再也没有去过映墨阁,而绮霞阁却是每天都要去一趟。
但知道慕容子渊曾冷落过杜芸雯的人少之又少,她是如何知道?
一瞬间,刚才的疑惑已有了答案。
“瑾王喜欢我?”书颜一笑,“娘娘对于瑾王府的事情似乎十分了解,只可惜这一点你却没有说对,瑾王喜欢的从来只有正妃。”
“娘娘?”那女子听起来似乎微微一惊,随即娇笑道,“你即称我为娘娘,那你说我是谁?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真猜到了我的身份,还是想诓我。”
“转眄**,光润玉颜,华容婀娜,气若幽兰,说的不是最受当今皇上宠爱的茹妃娘娘,还能有谁呢?”书颜淡笑着说道。
她虽听不见,但她可以肯定,刚才茹妃的脸上定有一丝慌乱闪过。
“有两下子。”茹妃声音骤然冷下,“既然如此,你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德子,把她眼睛上的布条摘下来。”
小德子应声,伸手便将那布条扯下。
眼前遽然明亮,书颜很是不适应地闭了下眼睛,再缓缓睁开,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室的烛火,以及一身黑衣打扮的茹妃,她身边的男子同为黑衣,却阴柔有余,阳刚不足,确实是个太监。
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屋子里装饰精美,所需物品一应俱全,却独独未见到云惜,面上不动声意,心里却暗暗着急。
“茹妃娘娘若想见我,命人传个话便可,这般兴师动众地亲自来见,岂非折煞我了。”
茹妃红唇明艳,斜斜地牵起一侧嘴角,“洛书颜,本宫认为这些话未必见得含有一丝半点的真心,你也不必说了。今日请你来,是为了向你讨要一样东西。”
“娘娘先莫忙着说要什么。”书颜抬头看着她,面带浅笑,“书颜想先问问娘娘,之前与书颜在一起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茹妃红唇一撇,朝身后瞟了一眼,小德子连忙搬了张椅子过来,茹妃姿态优雅地坐下,懒懒地歪靠在椅背上,显得舒适而慵懒。
显然,这茹妃又在考验她的耐心。
“想知道那云惜姑娘的下落,你只要将本宫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本宫自然会告诉你。”
书颜一惊,她竟知道云惜的名字。
她想了想,道:“娘娘想要的东西,书颜若是有,定然会双手奉上,但在此之前,书颜必须先确定云惜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