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中,洛家的权势如日中天,地位在朝中深不可撼,可圣心难测,谁又能知道皇帝这三次指婚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
怕只怕……
洛怀安心头一跳,不敢再往深处想。
窗外花好月圆,屋内红烛高照,大红烫金喜字闪着金光,洋溢着满屋子的喜气。
如此良辰美景,偏偏有人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声类似呻。吟的哀叹。
一身锦绣喜袍的书颜第一百零八次扭动着身子,整个人难受得差点没直接将那盖头给掀了。
天未亮便被三夫人叫醒起床,之后便是拜祭祖宗,淋浴更衣梳妆,拜堂,一直折腾到现在点水未进,早已饿得眼冒金星,手脚发软,如今又蒙着头腰杆挺直坐在床上,这滋味简直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那两个喜娘站在不远处,一直在低低的交谈着,也未把这侧王妃放在眼里。
也是,洛书颜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出之女,更何况还惹怒了皇帝,赐给容貌尽毁的瑾王,也只得了个侧妃的名分,只怕在帝都已经成了笑话罢。
屋外的喧闹声还在继续,想必慕容子渊一时半刻还过不来,她这肚子还得受不少委屈。
“唉……”又一声重重的叹息从红盖头下逸出,她终于支撑不住,上身软软地倚靠在床柱上。
“哎呀,王妃娘娘,万万不可如此啊。”一边的喜娘急忙奔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她扶正了身子。
“小姐,你就忍忍吧。”碧荷扯了扯她的袖子,低低地在她身边说道。
这一个月来,她对书颜的种种反常已从惊诧转为适应,眼下只盼着她莫要做出有违常理的举动才好。
书颜无语,在盖头下翻了个白眼,只好捂着肚子强撑着。
听说这婚事办得还算热闹,皇帝给的赏赐不少,朝中大臣也悉数到场庆贺,若不是拜天地之前那一绊,她想,她的心情应该还算不错。
想起那一脚,书颜不免心中有气。
她穿着及地长裙本就行走不便,再加上盖着喜帕,每走一步路都是小心翼翼,也不知是谁,故意伸出脚来绊了她一下,害得她当即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子,否则只怕当场就要摔个狗啃泥。
饶是如此,依旧引来不少窃笑声,如果不是碍于慕容子渊的面子,只怕哄堂大笑都不为过。
以她的性子,当时便要扯了喜帕揪出那始作俑者,怎奈那两个喜娘硬是摁住她的手,连推带拉地架着她往前走,唯恐节外生枝,令她无法得知到底是谁给她使的绊子,只看见一袭翠绿裙摆以及一只未来得及收回的绣花鞋子。
毋庸置疑,这是个女人。
可她想不通,依着洛书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格,又是何时得罪了人?
门外隐约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一怔,莫非是慕容子渊过来了?
可听着又觉着不象。
正猜测间,房门被咣当推开,一道清脆如铃的声音窜入耳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