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那点劣根性,他自己也有。他很少会想起她,平时忙学业,忙学生会,给老师做事,假期便自己去******。别人眼中的他高高在上,可他自己知道,如果不努力,他和别人也只会一样,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出人头地。偶尔也会想起她,只是这种偶尔,在日复一日的繁忙着,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甚至他会去想,他在自己这种环境下过得游刃有余,那么她呢?她是不是其实也过得很好,离开了他,也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最佳方式。
一旦这样想,他似乎就没有了去找她的勇气,甚至各奔东西之后,连她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直到听到她的声音,他才终于明白,她就是那个不出现他也不会怎么样,可一旦出现必将改变他生活的人。
下了出租车,才跑去火车站,匆匆买票。
就算是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回烟川市的火车刚离开,下一班得等三个小时以后。他走出火车站,又坐车向汽车站出发。终于买到票,上车。
他一直是同学们心中那个云淡风轻的人,今天却不停的做出并不淡定的事。
六个小时的长途,他也并不知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直到回到了烟川市,他又打听去深大的路线,坐上公交车。
当他站在深大大门,看着学校已经伶仃的人影,才冷静了下来。他这是在做什么?她的手机还关着机,他还根本联系不上她,却这样一声不吭的赶来,什么都不管都不顾。
他走进学校,找了一间通宵自习室,坐进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却没有半分睡意。看着这教室这座位,他甚至会想,她会不会曾经也坐在这教室上自习?这个念头升起,又自己否认掉,她应该不是那种会愿意来上自习的人。这种观念升起,另一种观念又跑出来反驳:陈子翰,你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你了解的她吗?
只因她的一句话,竟然就匆匆跑来,连他都不相信,这种事真的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可找她又做什么?
来这里又为了什么?
他给不出自己答案。
他打她的电话,还是处于关机。这个点,她应该是睡在床上,睡得正香才对,那个将懒觉说得天花乱坠的她,认定睡觉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其实他只猜对了一半,她确实躺在床上,不过并未睡得香甜。而是捂在被子中,自己一个人无声的哭泣,哭得都发抖了,却不愿意哭出声来。
汪浅语爬到她的床上,将王依贝抱在怀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着一个易受伤的婴儿似的。
王依贝在汪浅语的怀抱中,只要一想起陈子翰那三个字,眼泪一直往下掉,甚至她都没有丝毫知觉。汪浅语微微的叹息,还能这么毫无顾忌的哭,该是多么好,有些人,连哭都没有资格。
王依贝也记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头发丝贴在自己脸上,整个人的样子无比狼狈,还好眼睛没有肿。
她躲在寝室里,并不想出门,但汪浅语却鞭策她,必须去吃早餐。
她这才换衣服,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
谁都可以离开谁,只要你想。昨天还在哭泣的她,第二天,不是也可以笑着去吃饭?哪怕镜子中的自己笑得那么勉强,可也好歹是笑着的吧?
取出手机,将它开机。
看了一下时间,那么晚才睡觉,却并未起得晚。
正准备将手机放进口袋中,却响起了她设定的铃音。
汪浅语走在前面,转过身本来想叫她快一点。却见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唇,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依贝看了那号码很久,选择挂了,然后走向前。
可刚才挂,电话又响起了,在她又准备挂的时候,犹豫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只是将手机拿到耳边。
“你在哪里?”
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他们还在一起,他只是随便开口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咬着唇,没有开口。
“你现在在哪里?”
王依贝跟上汪浅语的步伐,“我现在要去吃饭,你有什么事快点说吧。”说了她就挂电话。
“去哪里吃?”
“和你有关系吗?”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是很冲,平复了一下,“一食堂。”
“那好,你就站在那里,别动。”
王依贝停住脚步,脸色也僵了一下,手握紧手机,“你是在哪里?”只能从手机中听到风的声音,“你是在哪里,说话。”
看着她的样子,汪浅语知道,这一顿饭,应该吃不了了。
“你是在哪里,你说话啊。”她开始着急了,却又听不到他的回答。
“说话……”
“王依贝。”他的声音终于传来,“我在你面前。”
她抬起头,看到他气喘吁吁,却盛放着大大的笑,一直看着自己。
他好像就是能触动她泪腺的那根神经,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惹哭。
汪浅语的想法并未得到证实,她们不仅一起去吃了早饭,还多带了一个人。只是三个人吃着饭,氛围很是古怪,都不说什么话。王依贝见汪浅语实在尴尬,才勉强的介绍了一下陈子翰,也只是说了一下名字,后面没有任何说辞。汪浅语见他们这样,吃过饭后,便说自己有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汪浅语走了之后,王依贝也丢下碗筷了,她原本就不想吃东西,是被汪浅语给拖来的。此刻,看着面前的陈子翰,他眼睛周围有一圈深黑的东西,刚才的激动在慢慢消散,看着这个男人。没有出现时,她想得心口痛,看到了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你来做什么?”咬着牙,还是吐出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