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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垂首之息(3)

迦枚尔懒得再理睬他们,似乎并不想和他们再纠缠下去,原本虫鸣和瞳的话,迦枚尔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想稍微陪他们玩玩,可是面前的两个人,似乎跟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们以为杀掉了仕水就很了不起了么?那我告诉你们,仕水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留在那里为风神看守涤洗的罪恶,而是被风神强制锁在了那里,所以它的实力,不及我的万分之一,你们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去死吧,无知的人类……”

零风和纸鸦瞬间皱紧了眉头,因为迦枚尔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原本在未来到这里之前感受到的压迫感重新弥漫了出来,而且又多了一种冰冷的感觉,像是一只恶心的触手,从嘴里伸进了自己的胃里,两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呕吐。

而远处的虫鸣和瞳也因为受到波及,捂着嘴巴,几乎就要吐了出来,瞳忍不住开口大骂,结果一张嘴就……

吐完之后瞳抹了抹嘴唇,大骂道:“你tmd弄的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而虫鸣也不得不中断了从剑上吸取风的巫术,虽然这么长时间了,但是从剑上吸取的风仍然只有一小部分而已,虫鸣想,如果做到把剑内的风化作自己体内的风的话,那么……不就等于拥有了无穷无尽的风了么?那么,即使是在强大的对手,就算是远处的那个亡灵迦枚尔,哪怕是传说里的风神,都能够和它们不相上下的吧?但是要做到这个,似乎很……

虫鸣,瞳,纸鸦,零风,四个人用相同的巫术,阻断了和外界的联系,他们的身体周围都裹着一层薄薄的风,阻断了自己同外界的感觉,迦枚尔挥起巨剑,向着零风和纸鸦的位置砍了下去……

两个人像是流窜的光芒一样,四处逃窜着,零风和纸鸦都感受到,自己和这个亡灵之前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但是想到了夜神,那个男人……

纸鸦停止了四处闪躲的动作,迎面用手握住了迦枚尔挥来的巨大刀刃,零风也停了下来,面容紧张的看着纸鸦,纸鸦握住那把刀刃的手,已经流出了血液,在厚厚的刀刃的面前,纸鸦的身体就像一个蝼蚁那般瘦小,但是,萦绕在她身体外的风,开始不断的旋转起来,她用另一只手,握起一把镰刀,另一把镰刀悬浮在她周围的空中,她用力的对着厚厚的刀刃,砍了下去。

为了使自己有赢的可能,纸鸦最大限度的控制能够使用的涤洗的罪恶中的风,奋力的冲向了高空,然后对着迦枚尔的头部,重重的砍了下去。

“我就说,人类只如蝼蚁般脆弱而渺小,容易被情感麻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迦枚尔低沉浑厚的声音并没有传进纸鸦的耳朵里,纸鸦的张大了嘴巴,用力的砍了下来……

零风看的连眼睛都没有眨,甚至忘了要去援助纸鸦。

下个瞬间……

纸鸦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落到了海面上,随着海波的涌动,一片殷红的潮水在纸鸦的身下散开……

迦枚尔把巨剑丢进了潮水里,于是周围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三个人感觉到了外界不断试图侵入自己的感觉消失之后,就解开了阻断知觉的巫术。

于是他们听到了迦枚尔的声音:“回去吧,无知的人们,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请回去之后告诉其他人吧,永远不要试图再接近这里。”

说完之后,迦枚尔似乎准备隐没下去,它看着浮在海水上抱着纸鸦身体的零风,零风把头埋进纸鸦的胸膛里,迦枚尔并没有看到,眼泪从零风的脸颊上滑落下来,**了纸鸦的衣襟,零风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纸鸦胸口不断冒出血液的洞,平静的抬起了头,望向了迦枚尔……

“不是吧,怎么可以……”,瞳目睹了刚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可是葬拉国的女王哎,她的实力甚至可能在自己和虫鸣之上,但是就这么一击就被……

那个叫做迦枚尔的亡灵,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而能够得到这样的怪物钦佩的风神,又该是什么样的怪物……

零风并没有如迦枚尔所预想的那样,抱着纸鸦的身体离开,因为迦枚尔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她,很小心的没有伤及她的生命……

至于她手中的涤洗的罪恶,迦枚尔已经得知了被她得到的真相,四把佩剑都拥有独立的意识,而黑色双镰涤洗的罪恶不甘被这么囚禁下去,在漫长的数亿年时光里,不断消磨看守它的仕水的意志,而当有人打破了外界结界,走进那里的时候,涤洗的罪恶就会帮助外来者,杀掉看守者,然后通过倾入者之手,逃离出去,不然凭借他们的能力,连踏入葬拉大陆都是问题。

“你竟然……敢伤害她?”零风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已经被白色的风暴填满,迦枚尔望着他眼帘内一片空无的白色,原本黑色的眼白已经隐没到了边缘看不到的位置,整个眼睛已经被白色的大雾填满……

“你……”迦枚尔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起初还没有注意,你们的瞳孔……是白色的……”迦枚尔仔细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纸鸦,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风神一直在追寻的东西,这可以说几乎就是他的梦想,竟然被你们得到了……你们是谁?”

零风站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大海平静的像一面湖泊,周围的风似乎停止了下来,只有零风身上白银的长袍还舞动着,他把纸鸦放到一块悬浮着的冰块上,帮她简单的处理好伤口之后,就一步步缓缓的向着迦枚尔走了过去……

迦枚尔被他坚决的身姿深深吸引了,零风轻轻的抬起头,面目狰狞的望着迦枚尔:“你去死吧……”

随着零风的吼声停止之后,整个天地都寂静了下来,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天空似乎低低的向着大地压了下来,迦枚尔望了一眼天空,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天空的样子,在低头看着逐渐走近自己的少年,他的瞳孔翻涌着无穷无尽般的白色的风暴,像是一场**的大雾般弥漫在他的眼睛里。

他的影子倒映在镜子般的海水里,缓缓的接近着自己,随着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小,迦枚尔感受到那种杀戾的,熟悉的气息渐渐笼罩了自己……

迦枚尔看着零风像是不要命一般的表情,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起了偶尔会和风神一起出现的,那个叫做伊拉的少年,那个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白色的瞳孔和黑色的眼白……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有太多的疑问都想要去探明,但是迦枚尔一直把这些问题压在心底,既然答应了风神,就要在这里好好的守护下去。

而关于风后十重因梦还有夜神,迦枚尔则很陌生,夜神的名字它只是听阿尼亚斯说起过而已,而风后,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迦枚尔就感觉到她的独特,但是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

而在风神见自己的最后一面里,似乎就很虚弱的样子,但是迦枚尔从来就不觉得有谁可以杀死风神……他说过,只要不死,就还会回来……

漫长的时光里面,迦枚尔禁止自己去想风神已经死亡的事实,但是在刚才的少年告诉自己之后,迦枚尔还是选择了接受……

“伊拉卡……”

迦枚尔望着少年白色的眼睛,有些微微的震惊,虽然自己已经死去,这个世界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离开这里,进入死灵界……但是为了和风神之间的承诺,如果不是灵魂陨灭,那么迦枚尔就不会离开这里。

【注:伊拉,创造红浆大陆之人,帮助风神阿尼亚斯征服死亡世界之人。】

【阿尼亚斯:是他发掘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用意识来操控自然物质的能力,因此被称为风神,风也就是后来被称为巫术的能力,现在风所指的是存在于巫术师身体内的一种能量。】

“呐呐,虫鸣,听说除了现世和死灵界,还有另一个世界,对么?”瞳无聊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连他自己脸上都是不相信的表情。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瞳也被自己无意间问出的问题吓了一跳,然后又开玩笑似的说:“你看啊,不是流传着天堂、地狱和人间的说法么?现世是人间,那么死灵界是地狱,就一定存在着天堂喽。”

“也对哦。”虫鸣想了想,像是已经相信了瞳的话的样子:“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存在着呢?这么奇怪的世界,以及生命的繁衍生息,天地万物的日升月落,都那么规律的存在着,而巫术是唯一打破了自然规律的东西,说不定真的有神界呢……”

“你有病吧你?”瞳鄙视的骂了瞳一句。

生命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不觉得风神的死太奇怪了么?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历史的事,都是被记载下来的,真正的历史,谁也不知道。”

瞳不屑的盘起腿,把手搭在膝盖上,用手撑着头看着远处的海面:“纸鸦好像死了……要不要去帮帮零风?”

虫鸣看了一下远处的形势,然后告诉瞳:“没死,只是受伤了而已。”

“那要不要去救啊,你看零风这个样子,再看看周围的天色……”

虫鸣抬头打量了一下天空,他知道,因为光线被扭曲了,所以天空看起来离大地很近的样子。

“夜神教给我们的东西啊这是……”虫鸣舒服的把身子倚到岩石上:“不过这可是以生命作为媒介的,就是用这样的巫术,不仅会消耗风,还要搭上自己的生命长度啊,我一次都不敢用呢……”

宽阔的大海因为倒映着天空的缘故,也变得昏暗起来,本来就阴森怪异的世界,加上此刻低垂的天空,和暗淡的天色,更是像极了一场预兆……

偶尔会有几只亡灵会忍不住从大地中探出头来观察周围的一切,但是在他们接触到这种浓郁的气息之后,灵魂就开始从接触的位置一点点溃烂,像是一张被火烧着的纸。

瞳看到了这一幕,就饶有兴趣的问虫鸣:“你说那些亡灵是怎么进入死灵界的啊?”

虫鸣有气无力的说:“你把自己弄死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瞳冷哼了一声,就专注的望着远处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