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小心点啊。”
“又不是你的孩子,干嘛那么关心?”浅打不怀好意的看着瞳,瞳只好忍着不说话。
“好了交给我了,三天后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男孩,但是这三天,瞳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我旁边,因为呢,解这个术是非常危险的,稍微被打扰一下,我和他就会魂飞魄散呢?”浅打一脸惊恐的样子望了一眼瞳。
“我去……”瞳有点哭笑不得:“你想我陪你就直说嘛。”
而虫鸣似乎并不想参与到这种幼稚的游戏中来,他缓缓的走到白银的王座上,金属靴子踏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很响的回音,他坐在那里,用手撑着脸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的目光看起来那么遥远……
“走啦。”瞳揪着浅打的衣角把她拽出了圣殿。
外面是阳光普照的世界,整个世界看起来暖洋洋的,谁也意想不到就是看起来这么温暖的一个世界,竟然深深的埋藏着什么……秘密。
三天内,瞳只好呆在浅打的房间看她集中精力的解开那个巫术,浅打和虫鸣并没有说错,那确实是很复杂的一个巫术,从浅打解术的过程中就可以看出来,瞳无聊的盯着浅打看了三天,看的都要不认识这个可爱的女孩是谁了。
三天后,虫鸣好像算准了一样的,在浅打拍着桌子喊出“完成了”的时候,虫鸣推开门走了进来。
而瞳明显被吓到了,像是刚刚睡醒一样,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完成了么?”虫鸣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已经恢复了红润皮肤的男孩。
“对啊。”浅打一脸兴奋的样子。
瞳也围到桌子前坐了下来,三个人一起打量着这个身上穿着黑色巫术长袍的男孩,他的头枕在张开的黑色兜帽上,撇了撇嘴之后,逐渐张开了眼睛……
浅打说:“在解印的时候,我在那个印上发现了三个字--轻夜杀,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字吧,蛮好听的嘛,以后就叫他轻夜杀了。”
轻夜杀睁开眼睛,就看到三个人都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浅打看到他刚刚睡醒似的的揉着眼睛,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太可爱了……”
一阵亲昵之后就又把他放到桌子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轻夜杀么?”
小男孩睁着大眼睛,茫然无辜的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啊……”
“我母亲呢,她在哪里?”
小男孩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他不知道,他已经沉睡了七十亿年,但是此刻的他,如同直接跳跃到了未来一样,七十亿年前如同刚刚过去一样。
“你母亲,谁啊?”浅打忍不住握住他的小手,轻轻的玩弄着。
谁知道轻夜杀突然对着浅打说:“大姐姐你弄疼我了,你好野蛮啊,母亲握着我手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粗鲁过。”
小男孩一脸认真的说出以上一番话,把手从浅打手里挣脱出来。
“我……粗鲁?”浅打咬着牙齿,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瞳急忙挡在了她的面前:“小孩子,说话不懂事的,别在意哦。”
“呵呵。”浅打一拳把瞳放倒在了地上,然后把手按在小男孩坐着的桌子上,面露凶相的说:“说话要经由大脑思考的,懂不懂?”
轻夜杀被吓傻似的点点头,浅打就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瞳摸着头上被打到的位置,从地上站起来:“好疼啊……”
“大哥哥你喜欢那个大姐姐是么?”小男孩望着瞳满脸痛苦的样子,打趣的问。
“喜欢她?小朋友,你也看到她那样子了吧?”
轻夜杀很理解的点点头:“嗯嗯。”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轻夜杀答:“我叫轻夜杀……记得刚才母亲抱着我走到了一个下着雪的地方,那里的雪好大啊……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我记得母亲抱着我走了好久,然后我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我母亲呢?”
“你母亲是谁?”虫鸣急迫的问。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交过她的名字。”
“你的父亲呢?”瞳问。
“我更不知道,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小男孩一脸伤心的样子。
“什么叫‘几乎没有见过他’?”
小男孩解释说:“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对我温柔的笑,用他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我看到他身上和脸上还有头发上,都是血渍,他嘴角的笑容,温暖而又沉寂……”
小男孩沉浸在温柔的梦境里,嘴角是甜蜜无邪的笑。
“那你和你母亲生活在哪里呢?还有其他人么?”
“我记得原来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不会说话,我记得那个时候生活在一座很大很华丽的宫殿里,好像还有我一直梦见的那个人,他也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好像和我母亲之间很疏远,他总是挂着满脸寂寞的笑容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而我母亲看见他就会远远的躲开,我清楚的看见了那个男人悲伤的眼神……”
“后来呢?”
“后来我母亲带着我离开了那座宫殿,我记得那天清晨的风特别大,母亲把我裹进她的风衣里,等她把我放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好像是一条破旧的街的一角,而我在那种环境里慢慢长大……那种生活和以前简直没法比,但是我的母亲总是对我说,不管你生活在什么地方,你身上笼罩的宿命都是无法改变的,你是……那真的是一段很凄苦的时光,那是很破旧的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我清楚的看着杀戮和死亡在我身边肆虐,我想,这大概才是真实的世界,如果手中没有剑,就无法保护任何东西……”
虫鸣和瞳听的眼睛都不眨,很明显被这个少年所说的话吓到了。
“你确定你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瞳用打量怪物的眼光打量着他,表情跟初次见到迦枚尔时一模一样。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此刻身体里还有着那么样一个怪物……还有那把雪白的佩剑,一直被他挂在圣殿内,这几天的时间,虫鸣就一直坐在圣殿的王座上,他的背后的墙上,就挂着那把雪白的佩剑,不知道他在沉思着什么……对于巫术师来说,能够提升自己的,就是不断的沉思,但是迄今为止依然没有人,能够沉思出死亡的全部意义,包括风神阿尼亚斯,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缔造了死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