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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海渊之歌(7)

虫鸣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我。”

“切,谁想关心你啊?”瞳小声嘀咕着。

“出现了。”虫鸣抬起雾蒙蒙的眼睛,黑色的眼白内是翻涌不息的白色风暴,两双漆黑的眼睛内,仿佛燃起了两团白色的火焰……

在前面的海域上,突然升起的一座大山般的黑色亡灵,从大海中破海而出,顶翻了那座白色的桥面,虫鸣大声呼喊前面的瞳:“不要走出桥面的范围,否则会被不断上浮的冲力攻击到。”

瞳脸上的恐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刚才的惧怕全都是伪装一样,他看着面前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口的黑色亡灵缓缓的从海水中升起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半截巨剑,虽然长的很高大,身体表面的构造也很丑陋吓人,但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睛仿佛是两往结冰的湖泊,冻结着这个世上最澄澈的哀伤,这种拥有着死亡之美丽的动人双眸,使人能够完全忘却它身体其它部位的丑陋……

它的半个身体已经潜出了海面,正抬起幽幽的目光,向着瞳和虫鸣看去。

“你们是谁?已经七十亿年,没有人敢踏足这里了。”它用另一只没有拿巨剑的手凌空摸了摸,然后低语说:“这感觉……是空间之神么?但是,空间之神制作的结界不会这么低劣,你们到底是谁?”

“哎,你好啊,我叫瞳,我身后这位叫做虫鸣,他是栖因国的王,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看你这几十亿年太寂寞了,来找你聊天的。”瞳仰起脸,眯着眼睛,对着黑色的亡灵摆摆手,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

虫鸣的脸上挂上了一种接近疯狂般的微笑,他问那个黑色的亡灵:“你认识空间之神?”

黑色的巨大亡灵瞥了一眼满脸笑容的瞳,然后迅速的把目光从它身上移走,它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像在回忆着什么……

它回答虫鸣说:“怎么会不认识,就是那个男人,夺去了我的生命,然后我的灵魂遇到了风神……是风神给予了我全新的生命……”

说到风神,它哀伤的目光更加的澄澈,泛起了一种漆黑的动人的光,像是闪动着的泪花:“多少年了啊,我一直遵从风神的吩咐守在这里,并且种下了结界……少年们啊,如果你们告诉我风神的消息,我就不杀你们,告诉我,风神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是整个红浆大陆的统治者么?”

瞳脸上的微笑尴尬的凝结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它风神死了已经七十亿年了的事实,告诉它吧又怕它接受不了,看它那忧伤的眼神,万一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

刚想说:“是风神来让我们拿栖因大陆内的佩剑垂首之息的。”还没有说出口,虫鸣就接了一句:“风神阿尼亚斯么?他已经死了七十亿年了,应该是他授命你看守这里的不久后,就死了吧……”

虫鸣试探性的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可能,阿尼亚斯怎么会死,他是最伟大的神……”但是想起那时候风神嘴角寂寞哀伤的微笑,却又有些隐隐的怀疑,如果风神还活着,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一直不来看自己,其实在它的心里,早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只是一直在欺骗着自己,不敢去相信……

过了很久,黑色的亡灵仰面朝天,轻轻叹息了一声,它没有流出泪,可是它的眼神,却比流泪更加的触动人心。

“他是怎么死的?和风后有关系么?”它的语气带着一种不惜一切的决绝:“我要为风神复仇,不管对方是谁,无论谁伤害了风神,我都会不惜一切的,陨灭他的灵魂,告诉我,少年。”

虫鸣看着它那种悲切的眼神,原本面容中的傲慢和不屑全都收了起来,虫鸣喜欢拥有这种心灵的人,不管它是谁,人类也好,死灵也好,只要拥有如此纯粹的灵魂,那么他就是这个世上最值得存在的生命……

“不知道。”虫鸣缓缓的说:“七十亿年之前,风神在栖因和葬拉的边境之地,遭到巫术师联手的围猎……”虫鸣停下来,看着黑色亡灵的巨大身影。

黑色亡灵轻轻的把半截巨剑探进海水中,然后用冰冷的语气说:“你最好说实话,风神怎么可能会被低级的巫术师杀死,那种东西,不管有多少,只要风神挥挥手,就可以在一瞬间斩杀他们。”

瞳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因为他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个黑色亡灵,它身体内的风仿佛比这整个海洋还要浩瀚,而且其中似乎夹杂着其他的东西,就像是黄昏下海面中夕阳的倒影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彻底的改变了它灵魂的本质,虽然是死灵,但是却具有和自然物质相同的形态……这就是那个叫做风神的男人留下的杰作么?

瞳想到这里,倒抽了口冷气,这种级别的存在……我看还是早点回家睡觉比较安全点。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是七十亿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虫鸣平静的说着。

“那个叫做十重因梦的女人在哪里?”黑色亡灵用一种接近厌恶的语气说着那个叫做十重因梦的女人的名字。

“风后?为什么你叫她‘那个女人’啊?她怎么了?”瞳有点不解的看着那个黑色的亡灵,很想知道,当年风神、风后和夜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风后现在怎么样了?”

瞳满脸不屑的说:“风后啊,据说带着她和风神的孩子消失了,谁知道去了哪里,历史就这么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呐,我问你,你说夜神和他们之间也有关联?”

虫鸣也很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个黑色的亡灵,等待着他的回答。

它缓缓的说:“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夜神和风神,都深深的迷恋着那个叫做十重因梦的女人,如果不是他的话,也就造就不了风神的强大吧,但是如果不是她,风神也就不会藐视整个世界,变得那样冷酷嗜血……”

“哎呀呀,这故事美的,写成小说一定很畅销吧,而且还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哎呀,这可得比临界爵迹还好看呐,喂,有时间你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我,我写下来,稿费分你一半怎么样?”

黑色亡灵悲伤的眼中掠过一抹轻蔑,他看着眼下面带微笑的少年,从他的身上,似乎能够感受到如同火焰般温暖的风……就如同那个男人身上一样气息的风,那么纯粹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