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古代人睡得早,只剩下梅林因为睡不着还在大殿临摹古文,就听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梅林好奇地出门去看,就见太后的两位贴身宫女拦住一个脸生的宫女,“这么晚太后都睡下了。”“我们娘娘说这事一定要告诉太后。”
“怎么回事?”梅林好奇问道。
那脸生的宫女看到梅林,似乎更加生气,“就是这位公子,今天下午带着小公主玩了半天,回宫小公主就病了,发烧,现在都昏过去了。”
“小公主怎么了?带我去看看。”梅林仔细看这宫女,想起来是白天随几位后宫一块来过。那宫女似乎是气鼓鼓的,“都是因为你,太医已经在来了,都说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也是大夫,带我去瞧瞧。”虽然不明白为何小公主的病会于自己扯上关系,但是那么可爱的小宝宝生病,没有不去帮忙的道理。
梅林一进房内,立刻感到一阵热浪,大概是因为孩子病了,已是春天,竟然还烧了火炉,太医畏畏缩缩站在一旁,阮氏坐在床边只抹泪,景琂也阴沉着脸,一脸担忧,见梅林进来,露出些许惊讶。
梅林也顾不得那许多,径直去看小公主,小孩子躺在床上睡着,脸上却是不正常的潮红,竟然还盖了两床厚被子,用手一探,已然烫手。
医学院的学生一开始不分科,基本上是全科医生,梅林对于常见儿科也学过,下午还精神着,此刻虽然高烧,但睡得也还踏实,应该不是什么特殊疾病,2岁以内的孩子,冬春季节,小儿急诊倒是最常见的。
而在未确定之前,基本常识是先要降温,否则易诱发高热惊厥,发烧不可怕,但是惊厥处理不好却可能引起神经损伤。
“捂得太厚了。”梅林说到,想把被子挪开。
“伤风感冒汗出热退,由古至今都是对抗发热的治疗方案。”太医在旁补充。
“汗出是热退的结果,捂汗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何况这么小的孩子,再这么高烧下去,引起抽风就麻烦了。”梅林努力想说服太医。
“阿宁就是白天时候跟你玩了半天,回来就这样的。”阮氏一把推开梅林,满脸的不信任。
梅林有些着急,孩子的呼吸似乎越来越急促,顾不得许多,转身向景琂行了大礼,道,“陛下,在这么烧下去不是办法,让我来帮忙吧。”
景琂没有说话,只是看住梅林,眼神中有犹豫,也有希冀,他希望梅林的医术能帮助安宁,却也知道,万一没有治好,梅林会承担什么,而这,如果不插手,好坏都与她无关的。
顿了一会,问道,“你确定你会治疗这个病么,太医早些时候喂过汤药,还是高烧不退。你知道如果治不好,你要承担责任吧?”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提醒,梅林怎么会听不懂,只是身为医生的职责让他没办法去考虑这么多,梅林点点头,“陛下,现在还不清楚公主是什么病,但是我知道眼下最紧急要处理的是什么。”
正犹豫着,公主突然牙关咬紧,身子在被窝里奇怪地抖动了几下。
“宁儿怎么了!”阮氏见状吓得搂住公主叫起来。
景琂看向太医,太医被皇上这么一瞪眼,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打开药箱,取出一块竹片,“如果要是继续抽风,防止咬到舌头,应该用竹片放进口中。”
这么老套的方法,梅林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师说过,压舌板实际上并不适用孩子,抽风的孩子已经不省人事,此时舌头不能吞咽,强行将压舌板塞到孩子上下门牙之间,反而易造成其口舌损伤。
也顾不上阮氏不乐意,推开正要哭天抢地的阮氏,掀开一床被子,把公主放平,解开领口,头偏向一侧,一边从太医的医药箱抢出一块纱布,小心清理公主口中分泌物,紧接着迅速用手掐捏公主人中穴。一小会后,公主手脚抖动停止,哭出几声来。
“别这么多人围着了,留点新鲜空气,火炉灭了吧,太热了,麻烦准备一盆温水和毛巾来降温。”阮氏见太医似乎也没有把握,梅林又一副认真的模样,只好看向景琂,景琂犹豫片刻,点了下头,示意照做。
众人散去,景琂和阮氏终究不能放心,在旁看着。就见梅林拧了一个冷水毛巾敷在公主头部,再用温水轻擦孩子的皮肤、四肢及腋下。如是好半天,公主似乎终于舒服了一点,呼吸没那么急促。
“安宁好了?”见孩子睡得也平稳了,阮氏忍不住问道。
“我不确定,这烧没有退掉,孩子就不会舒服。”梅林老实回答。阮氏一听自然又急了,“那怎么样才是好了,你若治不好公主。。。”
阮氏还想说话,梅林打断了她,“你放心,我既然在这,就会尽力而为。我会陪着公主,直到她痊愈。”
“既然太医也没有其他办法,就让梅林来吧。“景琂终于发话道,阮氏也不再说话,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时候,揽这个差事,绝对是冒着极大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