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
旧日的同窗挚友
往事如烟,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故事已经渐渐淡忘了。而那双眼睛,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我怎么能忘怀?
初次见她,是刚跨人小学校门的时候,那时我才7岁,很胆小,同学们在一起说笑,我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怯生生地看着他们,想过去却没有勇气。这时,她跑过来说:“我叫李可,一起来玩,好吗?”我望着她那双真诚的眼睛,感激地点点头。
我和她又正巧是同桌。不多久,我们就互相熟悉了。我当时还在看一些《幼儿识字》之类的书。一天,李可像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我好奇地接过书,是一本《鲁滨逊漂流记》。我轻轻翻到扉页,一行字映入我的眼帘:“书像一艘船,把我们从狭隘的地方载向无边无际的知识海洋。”李可笑着说:“这是海伦的名言,送给你。”于是,我便在黄昏的宁静中读起这本书。从那时起,我似懂非懂地读了一些通常认为只有中学生才能读的小说。
学了《燕子》这一课,我被课文中生动的描写给吸引住了,静静地坐在那儿出神。她看见了,神秘地对我说:“我家屋檐下有一窝燕子,今天放学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我高兴得心里乐开了花。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燕子是什么模样呢?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她的家。我听到从虚掩的门里传出来的却是一阵阵的叫嚷、哭泣和玻璃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我愣住了,扭头看了看李可。见她正咬着嘴唇,那乌黑的、水汪汪的眼睛满是迷茫,满是委屈。
没多久,就听李可说她的父母离异了,她和多病的奶奶一起生活。我不禁为她担心。她学习比以前更加刻苦了,人却渐渐消瘦,只有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依旧带着往日的神采。
学校数学比赛的结果公布了,李可得了第一名。平时一向数一数二的我,却只考了第五名。放学以后,我一个人徘徊在学校的花园里,心烦意乱。李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论实力,你比我强。到市里比赛才见分晓。”她静静地看着我说,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满是鼓励。
市里的“奥林匹克”数学比赛迫在眉睫,学校把我们20名参赛同学集中起来,利用课外活动时间进行强化训练,每天都忙到夜幕降临才能回家。有一天,到入夜时分突然下起滂沱大雨。我没有带雨伞,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可走过来说:“我送你回家吧!”我连忙摆手。李可家和我家不在同一个方向,她回家还有许多家务活要于呢!可她不容我多说,把我的书包往肩上一背,拉着我就走。路墨上,她把那把小雨伞尽量向我这边倾斜。等她把我送到我家时,她已经浑身湿透了。我正要去拿条毛巾给她擦擦,她却说一声“不用了”转身就跑了。跑到院口,她突然停住,扭头看了看我,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愉快……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我得了全市第四名。而李可,却因为挨了雨淋,发高烧而没能参加比赛。站在领奖台上,同学们热烈的掌声我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盯着李可快乐的眼睛,想快快下去与她一起分享这一份喜悦。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我们都长大了。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我将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离开与我朝夕相处的同学,远去千里之外。我们分别在一个深秋的黄昏。李可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泰戈尔散文诗全集》,递给我。她默默地看着我,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惆怅,满是忧伤。一言不发,她转身走了。我翻开她给我的书,扉页上是她熟悉的笔迹:“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她远去的背影。
又是深秋,又是深秋。没有故乡的黄叶飘零,只有迟缓的风在窗外呜咽。那黑的夜幕上悬着星星,好像李可那明亮的眼睛!还记得我们唱过的那支歌吗?“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心债
除夕之夜,一片欢腾。
鞭炮声时时振动着我的耳膜,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走动声,如我一颗万分焦急的心。忽然我觉得脸上痒痒的,原来是自己流泪了!
坐在对面的母亲显然也苍老了许多,生活有时候是很折腾人的。
这本该是个团圆的时刻,只是外出打工的父亲和弟弟却远在他乡。为了全家人的生活,为了我的学业,父亲和弟弟不得不这样。盖房子用完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我又考入师范,昂贵的学费对拮据的家庭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凑齐了我的学费家中已是债台高筑。
那种揪心的痛时时敲打着我薄薄的心壁。父亲的皱纹,母亲的银发,弟弟的泪水在我的心中汇成了一首赞歌,一幅图画。
我深知家中的拮据,父母的不易,却怎能再给父母加上一道绳索?有人劝父亲:“一个女娃,早晚是人家的人,念那么多书有啥用?”父亲没说话,只是让母亲为他收拾行李,从此便去了工资不多可活很重的一家工厂。父亲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想起父亲的腿病和深深的皱纹,我刚擦完的泪水又一次涌出来,挂满脸上,一种无力感在我的心田滋生,慢慢吞噬着我,猛然间我多想让自己赶快长大,虽然长大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刚升入初二的弟弟也退学了,虽然他还是个神气的班长,虽然他还有个律师梦,但为了我,为了使父亲不太劳累,他毅然离开了学校,还表现得很轻松,轻松得令我心痛。经别人介绍,他去了外地打工。匆匆而又坚决地结束了他的学生生涯。
临走时,我发现弟弟将那张全家照装进背包。几滴滚烫的泪水从我的脸上滑下。弟弟,你担心自己还离不开家,是吗?此时此刻我又能说些什么?轻飘的白云悠悠地向远方飘去。
火车一声长鸣载走了年幼瘦小的你,也载走了姐姐我牵挂你的一颗心,留下的只有我欠下你和爸爸的那份心债,深深的心债……
寄托
初见阿北,我大吃一惊,他与刚刚因车祸而死的弟弟太像了,那走路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以及脑袋上倔强挺立的一撮头发,简直和弟弟一模一样。
此时的我,还沉浸在失去弟弟的悲痛中,见到阿北,便把对弟弟的思念全部寄托在阿北身上。
在同一个学校里学习,我有很多机会接触阿北。阿北学习不太好,性格也不活泼,我就耐心地为他讲解一道道难题,教会他学校里流行的游戏。阿北住校,却没有早起锻炼的习惯,我借着自己早起练声的机会,拉着阿北一起打羽毛球,这些曾是弟弟生前几次要求我的,可我却没做到。我把以前亏欠弟弟的感情,全部补偿在阿北身上。
然而,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只顾在阿北身上寄托自己的情感,全然忘记了阿北只是阿北,而不是我的弟弟。几个月之后,阿北总是怪怪的,常常一个人发呆,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一天晚自习放学,阿北塞给我一张小纸条。我不觉笑了,整天见面写什么纸条呢?这阿北又要搞什么小把戏?
回到家,我在台灯下展开纸条:“永远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我想,像你这样的人今生今世再也找不到,能不能做我另一种意义上的朋友?”
短短几句话,险些把我吓倒。阿北误会我了,过去收到类似的信不止一次,每次我都平静地拒绝了。但是今天我有些手足无措。阿北的自尊心很强,不能伤害他。
伸手拿过我和弟弟的合影,望着照片上弟弟那明亮的眼睛,我哭了。弟弟,姐该怎么做?
我没有给阿北任何回答。以后的日子,我迫使自己不再那么关心阿北的一切,连话都很少对他说。
阿北是个聪明的男孩子,他明白我的意思,但却什么也没说,把精力全用在读书上。每天清晨我都看到他在操场上背英语单词。
期末考试,阿北让所有的老师刮目相看。一向漫不经心的阿北竟然登上了全年级第一名的宝座。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做对了。
然而,思念弟弟的痛苦与日俱增。弟弟永远地去了,而阿北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一个中午,我独自坐在教室里想弟弟,不知不觉睡着了,梦见弟弟冲我笑。我心中一惊,睁开眼,见阿北站在我面前微笑着,交给我一个纸盒,转身走了。
我的心忐忑不安,阿北又搞什么名堂了?打开纸盒,盒内静静地躺着一只小白熊,小白熊的领口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在你给我的英语参考书里发了你和你弟弟的合影,终于明白了你的心意。尽管我并不十分情愿做你的弟弟,可我只能这样选择了。愿我们姐弟二人携手共赴理想的王国。”
泪珠滚滚而下,我的心阿北终于明白了。打开录音机,我、弟弟、阿北都喜欢的《寄托》回响在整个空间:
谇水相逢,深知如你我。美梦依然,真心永寄托……
十七岁的女孩
十七岁的女孩,心像海一样蓝,像玉一样纯。
十七岁的女孩,心情像微波荡漾的湖,也像高山流水,如诗如画。
十七岁的女孩,像恋巢的小鸟,拥有梦想与追求,脑海里尽是些遥远而美丽,可望而不可及的玫瑰梦。
十七岁的女孩,拥有了青春,便失去了童年那份稚气天真,只因步入了花季,便失去了孩提时的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十七岁的女孩,有了粉红色的秘密,锁在心里,从此有了心事,变得爱文静,爱独处。
十七岁的女孩,迈进了青春的门槛,涨潮的人便在最初的季节变得一派葱茏。
十七岁的女孩,拾一片青春的寂寞换成一束淡淡的忧郁,轻轻地打开心窗,在阳光下大胆地幻想,幻想谁是自己的风景。
落泪的男孩
看到书桌上那熟悉的画笔,我又看到了泱泱的身影,往事又涌上心头,所有的一切好像发生在昨天。
从上小学时起,我的爱好和兴趣就十分广泛,美术、体育、看书等等,我都喜爱。上初中以后,我便参加了学校的画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