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再见海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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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男孩

雪束回到了B区基地,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出使一个叫314M的星球。

作为B区的一员,区内的命令她必须执行,但这次不知为什么她很想去跟他道个别,就像跟父亲道别一样,可接到这个却不容人多留一刻。雪束只好在A区上空徘徊了几圈,径直向太空飞去。雪束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似乎在担心什么,可她到底在担心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这次任务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有点不舍吧?

坡芽自那次从海底城回来,一直在调查一个人,最近总算有点收获,这事得多亏罗加的帮忙。

那天,罗加正要回到海边小房子里休息,却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他与穆雨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的那个人——穆舰长。

当他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一个乞丐,又像是一个疯子,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的照片发呆。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像上次一样,不过这次更彻底,什么也没留下,还带走了墙上的那张照片。

坡芽很快知道这件事,不是巧合,而是他一直在怀疑,海底城的事情是有他的一份,但他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当坡芽和罗加再次找到他时,他似乎真的疯了,凌乱的头发已经掺杂了不少白发,他正在一座山上,看着天空,天空外的星星。

“我的女儿死了!我的女儿死了!……”穆舰长不断重复着,心里似乎背负无数的痛楚、辛酸,只是这几个字完全可以表现出来。

罗加赶紧上前,扶住他曾经、现在崇拜的舰长,他是穆雨的父亲,也是自己的亲人啊!“舰长!您别这样,小雨她不希望他的父亲这样,您是她心中的大英雄!”罗加几乎是喊出这句话来的。

“大英雄?大英雄?不!是我害死了我的雨儿!不!”穆舰长双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狂跳着正要向山下走去,罗加没能拉住,这时一道激光从天上射了下来,正中穆舰长的胸口,整个人当场被烧成了黑炭,那激光正要继续射向坡芽他们俩,却被另一道光束挡住了,那是黑鹰的光束。

罗加正要起身去追,那东西却早已无影无踪。

坡芽先一步走到穆舰长身前,摇了摇头。

罗加这段时间对生与死也许实在太过平常了,他静静地站着,眼里的泪水被夹了回去。黑鹰在他们上方静静地浮着,罗加转过身去,从黑鹰里射下一道蓝光,那光照在穆舰长的身躯上,很快他的身躯化为了无数光亮的粒子,接着化为一道光束向太空划了过去。

坡芽看着这一切,脑子里在不断想着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不管穆舰长是否真的跟这事有关,我希望你都能帮兄弟这个忙,别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死者已矣,别太难过。”坡芽说着,正要离开,却被罗加叫住了脚步。

“不管遇到什么麻烦,记住叫上兄弟我!”

坡芽背对着点了点头,继续向下走去,接着消失了,这是他的战舰将他接了上去。

罗加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远方,他知道他们父女此时一定团圆了,说不定正在看着他呢?他笑了笑,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害怕什么了,人总要活着,活着去面对很多自己不愿面对的事,但这些事却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迟早要面对。谁说笑着的人心里就没有苦楚,只不过这份苦楚已经沉淀了,没有了当初的那股痛彻心扉罢了。

“黑鹰,走,我们回去!”

那天回来后,罗加一直在等着,等一个人,确切的说,他在等待一项使命,那个给他痛苦,让他成长的幕后黑手。可半个月过去了,坡芽仍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消息。

坡芽没有去罗加那里,他却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真正有力量处理这件事的地方,那就是D区,木森指挥室。

“你总算来了。”

“我知道,不止你在等我,还有一个人也在等我。”

“还有一个人?”

“先不说这个了,这次我们可以确定了,这次海底城事件是E区一手制造出来的……”

“海底城?你等一下,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海底城?”木森似乎从哪听过,可一时没能想起来,他仔细回忆着,却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我想黎叔一定听说过吧?”坡芽看着站在木森身旁的那位中年人。

“何止听说,十多年前我还去过那里……”

“你去过?”坡芽和木森一样的惊讶,他们从未听他提起过有关海底城的事情。

“木森,你的父母也去过……”

“哦?我想起来了,黎叔你曾经跟我说过一个地方,E区很可能现在拥有了它的技术。”

“对,那就是海底城,一个在地球上的未知文明区域。”

“未知文明?”木森这次更惊讶了,他看了看身旁的坡芽,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想坡芽一定是去过那里了。”黎叔看着坡芽,脸上仍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是的,我是跟在一个人的身后去的。”

“跟在一个人?哦,我想这个人我是一定认识的了。”黎叔叹息道。

“黎叔的确认识他,不过我答应过我的一位朋友不能说关于他的事情,希望你们能谅解。”坡芽略带歉意地说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他终究还是去了。”

“黎叔,这么说你是知道他去的原因了?”

“当年,我们一大群人,在深海发现了这一区域,不小心闯了进去,后来鬼使神差,我们进入了海底城,里面的科学技术成就让我们惊叹,我们一行人都希望能将这些技术带上去,可是当我们看过那块石碑以后,我们当中大多数人犹豫了,后来除了现在的E区区长木教授外都反对将这里的技术带到上面来……”

“那碑文你们认识?”木森插嘴道。

“你先别急,木森,听黎叔讲完。”坡芽道。

黎叔笑了笑,年轻人就是好奇心强,“后来,我们要离开时,才发现我们已经出不去了,这时海底城的天开始黑了下来,我们出现了幻觉,各种巨兽向我们扑来,大家拿出自己的武器朝那些巨兽胡乱开火,就这样折腾了一会,木森的母亲启动了护身圈,一个小型生物保护圈,大家才闯过一劫,这时大家才意识到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根本没有什么巨兽,不过我们其中一名女士却受伤了,她的受伤让大家陷入了被动。”

“一个人受伤怎么会让大家陷入被动呢?”木森刚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忙捂住自己的嘴。坡芽正要敲打这位爱多嘴的小木头,见他知错了才放了下来。

“受伤在我们上面当然没什么,但我们接下来才知道,她的血液掉在地上会融化那里的土地,一点血掉在地上那里的土地就会不断的往下陷。那地不是我们的地,那是一种智能造出的地,而人的血可以让它消失,比例相当大。”

“包扎起来不就没事了?”木森看了看坡芽,“这话我必须插!”

“不错,但当时大家都被弄慌了,只有她的未婚夫一直在帮她捂着伤口,看着血一点一点流尽……”

“她死了?”

“没有,她是晕了过去,可是接下来……”黎叔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起来,“接下来……”

“接下来怎么了?”木森的问题让两人都沉默了。

“她死了——”坡芽忍不住答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黎叔看着这个年轻人,似乎心中有些不安,突然他恍然大悟,“你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坡芽微小地点了点头。

“十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黎叔这时似乎与好友久别重逢,与亲人久别重逢一般,头上的短发都快跟着跳了起来,他的眼里已被莹莹泪水遮着,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着。这么多年来,木森还是第一次看到黎叔这般激动过,别说是激动,就是一个淡淡地微笑那也是极少的,他就像一个沉睡的古钟,静静地,等待着一敲响他的事情。

坡芽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包括黎叔的激动,他的眼里虽然也含着泪水,但明显被内心极力克制着。

木森听得一头雾水,看得自然也是一头雾水,“什么男孩啊?你们一行人不是没有什么男孩吗?”

“是的,我们去的时候,的确没有带什么男孩,可是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黎叔的激动之情已经被自己的理智给克制了下去,又恢复了往日那份平静,不过这份平静里已经可以明显感受到掺杂了很多情感,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从冰封里解冻了一般。

“黎叔,剩下的事情还是我来说吧?”坡芽微笑地接道。

黎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