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霓几乎是颤抖着,帮他褪下了披着的浴巾,随后,又开始解他的针织衫的口子,针织衫上浸满了水,叶白陆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针织衫里的一件T恤紧紧粘在了他的身上,夏云霓从下往上帮他脱T恤,八块腹肌的上半身俨然展现在了夏云霓的面前。
不知道多少女人渴求这样的机会,但对于夏云霓来说,实在实在太诡异了,让夏云霓格外受不了,将T恤丢在地上道:“叶总,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走,手腕却被叶白陆一把抓住,一扭头,就撞上了叶白陆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没有一丝从前的戾气,他对她道:“不要走。”甚至带着恳求的意思。
夏云霓一把抽开自己的手腕,道:“您要泡澡,我现在呆着也不合适,咱们男女授受不亲,告辞了。”
夏云霓从前对于叶白陆并非逆来顺受,面对公司事情的时候,如果有不同意见她也会提出来,但她的意见向来一针见血,这也是叶白陆为什么重用她的另一个原因。
叶白陆没有答应,他只说了一句话:“没有朕的允许,哪也不许你去。”然后他转身进了洗浴间,留下了一个把“whatthefuck”写在脑门上的夏云霓。
夏云霓听见了叶白陆的话,先是本能地站住了,要不是地毯上的水渍,她一定觉得这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等等,她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哪里呢?
是他一睁眼就散发出夏云霓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是他走在自己身后半步的距离?
是他怪怪的表述?
……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似乎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说不出来。
她转身想喝杯水,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明明已经到了室内,温度不那么冷了,她却觉得异常寒冷。
洗浴间的门哗的一声被拉开,叶白陆穿着浴衣,头发湿漉漉的,向夏云霓走了来。
夏云霓本能地往后一退,倏地拿起手边的姜茶递给他道:“喝茶。”
叶白陆接了过来,喝了两口,正要说话,夏云霓又道:“叶总,你还是把头发吹干吧。”
“会着凉。”叶白陆咽下茶水道。
“吹干了才不会着凉。”夏云霓补充道。
叶白陆有些无奈,一副“好吧就依你”的表情,一手捧着茶杯,一边就要往外走去,夏云霓赶紧跟了上去道:“您去哪?”
叶白陆一脸无辜:“屋内无风,如何吹干头发?”
夏云霓已经十分断定叶白陆一定在落水时脑子进水了,解释道:“用吹风机啊。”说罢她快步走进洗浴间,拿出吹风机,递到了叶白陆的手里。
叶白陆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吹风机,问道:“何物?”
夏云霓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带着狐疑道:“您不会是失忆了吧?”
这次轮到了叶白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夏云霓,竟然点头道:“精辟!”
夏云霓嘴角抽了抽,拿过吹风机,道:“跟我来。”自己坐在床边,插上电源,一边对叶白陆道,“您看您是不是蹲着?或者先坐在地毯上?我帮您吹干头发。”
叶白陆看了看,想了想,搁下茶杯,爬上床,将头枕靠在夏云霓的大腿上,道:“如此甚好。”
夏云霓此时此刻很希望自己手里的电吹风变成一把手枪。
在电吹风的呼呼声中,叶白陆的头发很快就吹干了,除了一开始他表现出受到了惊吓外,剩下来的时光他还都很享受。
直到吹完,他甚至还有些不舍地问道:“这是何物?”
“电吹风。”夏云霓内心翻了个白眼。
叶白陆默默念了一遍“电吹风”,然后带着无比地感激道:“朕虽落水,有些狼狈,此刻却很舒坦,谢你救命之恩,今夜就你伺寝吧。”
“伺寝”两个字让夏云霓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立马站在了床边,手里还握着电吹风,满脸的不可思议,以及……愤怒。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身体来进行这场复仇。
一个小时前,叶白陆还命令自己退房,生怕自己对他有不轨之心,一小时之后就说出这样诡异的话,让她简直羞愤交加:“叶总,请您自重,我马上就联系你的家人,您刚刚落水,难免脑子进……脑子不清晰。”
说罢,她就要往门口走去。
叶白陆连忙下了床,一把拉住了要离开的夏云霓,道:“怎么好端端的生气呢?都怪在下好了,你不要生气。”
夏云霓心里跳脚,觉得真是见了鬼了,她恨不能冲上去让他再说一遍,堂堂一个叶家最受宠的少爷,在对她说“都怪在下好了”!
她立即甩开了叶白陆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触了电似的跳到了一米以外,眼睛都快掉了出来,说话有些结巴:“我……我明天……不不,我回房间就去联系您的家人,我……我先走了。”
夏云霓几乎是逃一样的出了房,脚步凌乱,像是从鬼屋里逃离一般,她冲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掏出了门卡,刷开了门,好不容易进了房间,想要掩上门,好好喘口气,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抵住了。
她正眼一瞧,正是叶白陆。
毫无疑问,叶白陆一直跟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夏云霓哭笑不得。
叶白陆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走到卧室内,坐在了沙发上,道:“不要告诉朕的家人。”
“您现在神志不清,怎么能不通知家人?哦,医院,我先带你去医院。”夏云霓已经无心纠结此时此刻的怪状了,只想让叶白陆恢复成从前那么讨人厌的样子,尽管他现在也……也很让人讨厌。
“朕似乎……就像你说的那样……失忆了。”
“那更要看医生啊!”夏云霓几乎要尖叫了。
“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告诉朕,朕是谁,朕从何处来,朕又要去何处?”
夏云霓看见沙发上裹着浴衣、一本正经问自己这样问题的叶白陆,心里咆哮道:“怎么还扯上了哲学问题了呢?!还嫌弃不够乱吗?”
“回答朕。”叶白陆的眼神里一派真诚,甚至还带着些许无辜。
夏云霓内心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她不能再随着震惊的情绪继续走下去了,她必须要想办法,反客为主,掌握这场“事变”的主动权。
“您是什么时候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夏云霓蹲下身子,半跪在他的面前,故意假装相信了他的鬼话问道。
但是下一刻叶白陆的回复让她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叶白陆连忙拉起了夏云霓道:“平身、快平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