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此时心里有几个想法,第一是,离开闷油瓶,远离这一切,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第二是,只身去找霍老太,弄清楚他被催眠的原因,还有弄清楚他昏迷这大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第三是,陪在闷油瓶身边,直到他恢复记忆为止。
刚列出第一个就被吴邪否定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既然他已经涉身了这些事,就不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更不可能离开闷油瓶。第二,如果他只身去拜访霍老太,或许连见也见不到她,再说了,当初跟小花去拜访霍老太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确地说帮不了他了。那么,第三是最好的也是吴邪最想要的选择。
唉,希望闷油瓶的失魂症早日好起来。至于其他的,包括他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就以后再说吧。吴邪在心中暗暗下决定,闷油瓶,小爷一定要让你记起我!
吴邪不知道张家失魂症发作的原因,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闷油瓶的病好起来,恢复记忆。他只能通过给他讲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企图来唤回闷油瓶的记忆。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闷油瓶床边的椅子上,给闷油瓶讲述他们之间所发生过的事。
‘大概一年半以前,我去长白山旅游,那时候我在山上遇难了,是你救了我……’吴邪看了看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的闷油瓶,对他的话好像充耳不闻。吴邪咬咬牙,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失去了记忆,于是我们在长白山那里住了大半年……’
吴邪缓缓地诉说着他们之间的事,包括他们如何相恋,还有闷油瓶如何离开,他如何追上去,闷油瓶如何救了他一次又一次……一直把吴邪讲到口干舌燥,可是,闷油瓶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盯着天花板。
太阳已经落山了,微白的月光通过窗子洒落在闷油瓶的床上,闷油瓶转而看向了窗外。吴邪看着他双眸里的清冷和孤寂,似乎回到了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闷油瓶在微白的月光下,轮廓竟然变得有些透明。吴邪忍不住伸手去抓住他,致使他转过头来看向他,没有挣脱吴邪的手,也没有回握他。
‘小哥……’原本还在吴邪眼眶里的透明液体,此时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你说过,你不会忘记我的……’吴邪低着头,眼泪一直止不住地掉落,‘上天是不是为了要惩罚我先忘记了你,所以,你也不会再记得我?……’
吴邪其实不想在闷油瓶面前这样,但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低着头握住闷油瓶的手低声抽泣。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被回握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只见闷油瓶正看着他的脸,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抹掉吴邪依旧挂在脸上的泪……
‘吴邪,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