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城。
是人类在跟丧尸战斗的北方战场上的第一座正式意义上的城市,同时也是整个北方战场上最大的一座城市。
在这里不但有驻扎着的士兵,还有系统的城市管理以及完备的各种城市措施,更重要的是,这里有非常多的人口。
唐否他们是从西城的耳城进城的。
准确来说,耳城并不算是真正的城市,它是设在外城的一个城防,在那里有最基本的医疗救助和不少士兵,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很多的信息兵。
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或者各个民间战斗小队都要从这里进出,接受身体上的检查,以避免丧尸化的发生,当然,信息兵还要从他们那里收集更多前线的信息,送到内城或者别的地方去。
耳城并不仅仅有一个,在避风城东南西北的四个外城城门外都有一个,从耳城里进去之后是一个构造非常巧妙而且足足高有二十米的瓮城,从瓮城沿着特定的路线再往里面走才是外城的城门。
外城很大,避风城的屯兵还有很多雇佣兵和民间战斗小队都在这里,而内城里则是居住着避风城现在最高的统帅。
当然,这些信息都是刚才唐否听几个人闲聊得来的,她在没有进入耳城之前对于这些也仅仅听说而已。
而现在……
现在的唐否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跟着一个女医生从一间检查室里出来,那女医生一边走一边跟外间的另一个医生说:“皮肤完整,没有伤痕,没有感染丧尸病毒。”
正在记录的医生笔下微微的顿了一下,接着抬起头,目光越过了那个女医生又落在了唐否的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才“嗯”了一声又低下去开始记录什么。
“去打一针预防针吧,然后把健康卡给她。”那医生如是说。
唐否跟在女医生的后面在走出房间之前,她转回头看向了那个一直在低头写什么的医生,总觉得在哪见过呀……
很显然,这个印象留下的并不怎么深刻,以至于唐否一直跟着女医生走到了注射室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想起来另外一个医生的蛛丝马迹来。
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另外一件事给全部吸引过来了。
面前是个正在以极为熟练的技术开针水、抽空、排空气,接着转眼注视她的年轻护士,她带着厚厚的防护口罩,隔着那么厚的口罩,她的声音也便的模糊不堪起来:“把袖子撸起来,肌肉注射。”
而唐否的脑子里则一直在转着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这针水是什么针水?”
“预防丧尸病毒感染的针水。”
“丧尸的病毒能预防?”
面对唐否的问题,护士明显是不怎么想搭理的,她已经开始履行自己的责任。
消毒、扎针、注射、拔针,按压针眼,动作干脆利落得跟唐否在削掉丧尸的脑袋一样。
不等唐否反应过来,那注射完针水的针管已经被护士以一个漂亮的弧度丢入了垃圾箱里,接着她转身,在刚刚女医生放下的那张健康证上“啪啪啪”盖下了几个鲜红的章。
“这是你的健康卡,带着出去到城防那里会有人安排你进内城的。”
就这样,在唐否还有不少问题的时候,她已经被救护站给扫地出门了。
出了救护站,便和赵山他们三人汇合,在叶林的带领下,很快,几个人都已经拿到了入城的证件。
有了入城的证件进入外城就非常的简单了,叶林虽然很想跟唐否几人聊一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是他现在还有任务在身,很显然是不太可能继续留下来,于是详细的告诉了几人进入外城之后要做的事情之后就跟同伴出了城继续巡逻去了。
唐否看了一眼叶林消失在外城城门外的背影后,这才晃了晃刚刚他留下来的一个小皮钱袋,里面有清脆的声音哗哗作响,倒出来一看,发现是几十颗萤珠。
“看来,这城里的货币还是萤珠嘛。”她翘了翘嘴角,收起了萤珠,随手将这小皮钱袋丢给了身边的赵山。
“现在我们要去哪?是听叶林的去找个冒险者公会吗?”李胖子搓了搓双臂,说实话,现在的天气确实有些冷了。
唐否没说话,不过目光却朝着远处飘去,一边赵山和王铁匠不知道她什么打算也没有吭声,只是望着她,好一会儿功夫后,唐否才转回头来说:“找个热闹一点的地方吃饭。”
在避风城里面最热闹的地方当然得属河滨大道。
说是河滨大道,其实在避风城里面并没有河道,只不顾这一座靠着废墟建造起来的城市里,这条街道原本就叫做河滨大道,现在也就沿用了曾经的名字。
只不过现在这名字多少有点名不副实,街道已经远没有地震之前那么宽阔,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大道”,不过,热闹确实异常的。
在这条街道上从头到尾林立着几十家或大或小的酒馆、客栈,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这些酒馆客栈里就会亮起灯火,里面便传来了喧嚣的声音,甚至还有不少音乐声隐隐的夹杂在期间。
这样的景象竟然半点都不像是在末世的绝望中,反而洋溢着勃勃生机和让人沉迷的舒适。
如果不是这酒馆里面一切都是粗糙的砖木做的,如果不是这酒馆里面并没有迷幻的灯光,光是看着周围一个个满脸通红,高声兴奋的人,其实跟末世前的酒吧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甚至,在酒馆里的小木头舞台上还有一个年轻人抱着一把明显破旧的木吉他在低声的唱着民谣。
他的声音如泣如诉,带着经过死亡洗礼和劫后余生的嘶哑,唱起那小眉小眼的情歌倒是有几分不搭调。
唐否抿了一口面前杯子里面所谓的葡萄酒,眯着眼睛望着台子上的年轻人,双颊泛起一丝少见的红润,看起来倒是有些沉迷在这靡靡之音中的样子。
“唱的还不错……”另外三人也沉浸在这年轻人的歌声里,虽然歌词并不符合当下的情景,但是这样的平静实在是难能可贵。
“明天去了解下那个腾云马是怎么一回事。”唐否却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楼上走去,留下几个人一头的雾水。
好一会儿之后,赵山才将注意力放在周边人的谈话中,这才意识到几个距离他们两桌的人似乎正在谈论这个事情。
恍然。
不禁朝着唐否已经消失的楼梯上望去——原来,她从来没有沉迷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