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堂觉得十分郁闷,即使是和“禽兽”们——他称自己大学时期那些好友为“禽兽”,在大学期间一起玩过,酣畅淋漓地打过群架,轰轰烈烈和姑娘们谈过恋爱,各自都受过感情的伤,别看现在一个个人模人样,失恋那会没一个不是非死即活的死样子。对待喜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禽兽。苏靖堂、容时、赵宣、梁路、朱只山。人称“五禽兽”。
而苏靖堂则是“霸王兽”,禽兽中的霸王,霸王中的禽兽,禽的无良,兽的黄暴。而今天即使是和这群臭味相投的“禽兽”们一起玩,也有点意兴阑珊。
禽兽之一梁路,特别不着调,拍着苏靖堂的肩膀,“哟呵,堂哥大姨妈来了。”
“谁你堂哥,你比我大好吗!长了一副ABC的样子,我噗你一脸血!”苏靖堂当即猛回。“信不信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家,告诉你老婆你高中一年级就失了处男身。”
梁路噤声,他骗他老婆,他跟她是第一次。
几人大笑,朱只山说苏靖堂今天量有点多了。
禽兽们在一起,绝不是一般人能比。也就容时,赵宣正常些,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禽兽们的面前,说话都比较含蓄。梁路、苏靖堂、朱只山就是在禽兽面前更禽兽的样子。
此时苏靖堂觉得不畅快,心里像搁了一件事儿一样,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气质儒雅的赵宣,打量了一下问:“你和凌达闹别扭了?”
一旁的容时笑着呷了口红酒,观察着苏靖堂说:“应该不是,他和凌达玩的是暧昧。靖堂眉头紧蹙,目光漂移不定,时而迷茫时而荡漾,应该是春心萌动。”凌达只是在一起玩的比较投机。
苏靖堂一把夺过来容时的高脚杯,递上一瓶啤酒,“喝什么红酒,装典雅!来,喝啤酒,咱对瓶吹。”
容时笑着不跟他一般见识,“我不行,飒飒一会儿等我去接她,她不喜欢我多喝酒。”许飒飒是从大一开始就猛追容时的女生,多年的女朋友熬成老婆。
“操,红酒不是酒!”有老婆就跩了!
其实,苏靖堂喝喝酒也就没事的,经过容时这么一秀恩爱,苏靖堂更觉得胸闷。由不得的又想起来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本来他是笃定陈诺是对他有意思的,你看,每次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时,她要么就是皱着眉头,要么就是不高兴地偏过头去,但是回回他的奸情要被发现,眼见着要被他爸妈教训之时,陈诺又会出来辟谣,站在他这一边,句句袒护他,唯恐他被爸爸打一顿似的。
这不是陈诺偷偷爱他的证据是什么?铁证啊!她爱他爱的没有原则,爱的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跟别的女生谈情说爱,她都可以忍受。苏靖堂就是如此酸溜溜的认为。并且为之得意。
可是,就在昨天,中午11点59分,他清楚地记得。陈诺找到他时说,不会和他结婚,让他赶紧和凌达,或者别的姑娘结婚。并且和他父母说明原因,就说看不上陈诺。
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去和你爹妈说你不愿意和我结婚。
靠!合着逗他玩呢,他和凌达是变不了红的蓝颜知己。他以前是浑了点,但他从来没有残害过祖国的花朵,也没有糟蹋过哪个姑娘,而且后来他就没犯浑了呀。自从爸妈钦定陈诺为儿媳妇后,他收敛了好多。
他都想着要和陈诺结婚了,陈诺性子好,长得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女人。而且她还爱他。这种爱是他自己认为的。
前天他爸爸妈妈还说,陈诺她爸妈同意今年结婚,正挑黄道吉日呢。他还莫名其妙的开心,到今天为止还没搞懂开心的原因呢。
这说不结就不结了,陈诺表明态度后,一溜烟儿的没人了。这苏靖堂能不郁闷吗?必须郁闷!平白地被甩了,人生头一遭。
四禽兽的另一半们纷纷打来电话,回家的回家,接老婆的接老婆。开开心心地和苏禽兽道别,让他慢慢借酒消愁,没事别给他们打电话,有事也别打,都恩爱呢。
苏靖堂骂他们,禽兽就是禽兽,没点人性。呼啦啦一下走完,他又黯然了,郁闷了。
这边陈诺又在桃花园转悠,眼前着桃花大有颓败之势,今年的希望也渐渐跟着破灭。从树洞里取出玉佩,颓然地靠着桃树坐着,不知道娘亲身体怎么样,哥哥随同爹爹出征是否凯旋。皇上再去玉暖阁见不着司徒玉暖会不会想她……陈诺想着想着,就特别想家,想回去,纵然这里百般好,陈爸爸陈妈妈对她都不错,但萧国才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孝顺、恋家。
另一方面,苏家人昨天和陈家人坐在一起聊了半天,说得都很投机。意思就是她和苏靖堂年轻都不小了,是要结婚了。她怎么能和“这边”的人结婚呢,她一直相信自己终究是要回萧国的,到时真正的陈诺也会回来,她是司徒玉暖,是皇上的女人。
之前只是相亲,帮苏靖堂遮掩也给自己当幌子,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心理盘算着,明年、明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她一定可以回到萧国。所以,拒绝苏靖堂,陈爸爸陈妈妈一定会再让她相亲,多相几次,瞄准一个,当朋友处个一年半载的,拖延时间,她回到萧国,陈诺回来。剩下的就是陈诺的事儿了。
如此设想后,她就找了苏靖堂。她知道苏靖堂不愿意结婚,而且他的女人很多,只要他说不愿意娶自己,那么陈爸爸陈妈妈一定没话说了。如此想着就做了。说完自己的想法后,也不管苏靖堂气得快冒烟了,匆匆就回来了。
这时陈诺靠着桃树又坐了一会儿,看着太阳光黄黄地照在地面上,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这几天,陈爸爸陈妈妈脸上都挂上褪不掉的笑容,陈诺是愁云惨淡,苏靖堂心里舒畅着呢,他发现之前的郁闷不见了,死乞白赖地坐在陈诺家的饭桌上,嘴甜得很。
陈妈妈一句话,他答三个好。
“靖堂啊,今天烧个东坡肉吧。”陈妈妈问。
“好好好,阿姨您辛苦了。”苏靖堂答。
饭桌上。
“靖堂啊,待会儿呢,我和你叔叔要去参加一个聚会,我们就不招待你了,都是自家,你自已随意哈。”陈妈妈笑容满面地说。
“好,好,好。阿姨您去,您忙。”苏靖堂回答的干脆利索,人也勤快,吃饭前抢着往厨房里钻,端菜拿碗的。
陈诺心想,什么聚会不就是打麻将吗,再瞧苏靖堂那德行,一副皇太后面前小太监的死相。死巴结人。
才刚这么一想,这会儿饭已吃完,苏靖堂又是收碗又是收筷子,比玉暖阁的小德子还狗腿。
但是陈妈妈对苏靖堂满意极了,心里眼里喜欢极了,完全忘了之前他搂着一姑娘逛商场,不过陈诺也解释了,是他远方表妹。
饭后,陈爸陈妈各自忙碌。见两人一走,陈诺就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换了身颜色鲜艳的衣服,严严实实地穿着,对着镜子化了淡妆。
在卧室里耽搁了好一会儿,侧耳听,并未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料定苏靖堂已经走了。于是收拾了东西,环顾一下房间,她每次出门去桃花园,都是以一种诀别的方式回望房间四壁,仿佛她这一出门就回到萧国了一样。
哪知,刚一出门,就看到苏靖堂在客厅看电视。这陈诺一出来,他立刻关上电视,见陈诺穿的整齐,又化了淡妆,不知为何,他近来看她,越看越中意,脸蛋长得不是顶好看,身材也不是顶好的,就是一见她,狂躁没了,哪怕做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觉得有意义,尽管陈诺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
“那咱走吧。”苏靖堂理所当然地说。站过来就要一起出门。
陈诺身子往一边裂了裂,当他是毒蛇猛兽,“你和谁是“咱”?”
嘿!瞧她这眉头皱的,身子裂的,这是几个意思。她身子越往一边斜,苏靖堂越想离她近一点。
陈诺干脆不搭理他,径直出门。苏靖堂一看陈诺走了,他连忙把门都给带好了,紧随其后。
走在小区内,陈诺不住地往后看。苏靖堂摇头晃脑地跟着。
陈诺靠边走,苏靖堂手插口袋,悠悠闲闲向边靠。
陈诺停下步子,苏靖堂站在原地,看看天,望望树。
陈诺小跑走,苏靖堂迈开步子。
刚走出小区,见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要开动,陈诺喊了一声:“等一下。”说完大步跑向公交车,赶在公交车刚停稳时挤上了。
刚上车子,司机就起动公交车,“哧”地一声,关上车门,听到背后,“嗷”地一声惨叫。接着全车的人都探出脑袋向前门望。
只见,苏靖堂的脑袋探在车内,身子在车外。大嚎:“陈诺,你个没良心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