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天我们看得养生杂志上是不是说苦瓜是好东西,要不明天让阿姨买点苦瓜拌了吃吃。”齐悦见季北的脸越来越黑,于是出声转移老爷子的话题。
果然,老爷子是最好骗的,立刻吩咐阿姨,让她明天多买些苦瓜。
这时,季北又深深的看了齐悦一眼。
晚餐结束,老爷子让季北和齐悦陪他去散步,季北死活不肯。老爷子脾气上来又发火了,“难得回来一次,陪我散个步怎么了?每次回家就陪我吃个饭,然后要么消失,要么躲书房办公,回来吃饭对你来讲就一形式是吧?完成任务了良心上就过得去了?你是我孙子,我们有着相同的血液,你小的时候我多惯你,现在你长大了,反倒不如一个外人了,齐悦都知道我这个老人孤单,每天早晨陪我晨练,每天早上陪我读报,每天晚上陪我散步。你呢?这些你为我做过多少?”
老爷子大概真的生气了,布满皱纹的脸憋得通红。
季北也犟,就是不肯认错,更不肯妥协。
齐悦看他们祖孙俩又闹上了,心里无比纠结,好不容易吃了顿温馨的晚餐,这会儿两人脾气又上来了。
她赶紧挽住老爷子的手,笑说:“爷爷,您是不是嫌弃我呀?非得季北陪您散步才行?我虽然不是您的亲孙女,可您是季老师的爷爷,我把您当亲爷爷看。”
老爷子摆了摆手,悲哀的说:“罢了罢了,齐悦,我们走吧,不指望他们了,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养大了就只差反咬我一口了。”
说完老爷子拉着齐悦离开,脸上满是失望。
走出别墅很远,齐悦终于又开始劝说:“爷爷,您怎么又跟季北闹?”
“你也看到了,那臭小子对我没有半点孝顺之意,大概天天诅咒我早点死呢,这样他就少了个麻烦了。”老爷子哀叹着,“人啊,一旦老了,就不值钱了。”
“爷爷,您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齐悦撅着嘴抱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家都宝贝着您呢。季老师说了,怕您一个人太孤单,让我住到你家,一方面帮我解决麻烦,另一方面让我多陪陪您。季北也爱您,否则他工作这么忙,还总抽空回来陪您吃晚餐。有好几次在家里,我都看到他在书房忙到很晚,真的很辛苦。”
老人家就是好哄,被齐悦劝了几句,立马就有些动容了。
“爷爷,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季北挺不容易的,他如果不爱您,才懒得管您,怎么还会回来陪您吃饭,当年又怎么会挺身而出接手了你家的家族事业。当年季老师失去了最爱的女朋友,季北不也失去了最爱的父母,我觉得他很可怜,您要多关心他,多爱护他。”
“唉——”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是我造的孽呀,如果不是我,这个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齐悦那会儿没有明白老爷子的意思,直到很久以后,在真相事实面前,她明白了一切。
那晚老爷子心情不太好,齐悦陪他走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伺候老爷子睡下后,她才回了上了楼。
她的房间在楼上,和季北的房间只隔了中间一个书房。所以每次季北在家的时候,她上楼时就格外小心翼翼,恨不得把鞋脱了,赤脚走在地板上,不发出一丝声音。
当她踮着脚轻轻走回房间,走到季北书房门口时,书房的门不期然的开了,她吓得整个身子都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趔趄,好在季北坚有力的手臂扣在了她腰间,扶了她一把,稳住了她的身子。
“这么怕我?”季北的眉心蹙了蹙。
“没,没有,就是,你,突然开门,吓了我一跳。”她吞吞吐吐的解释,苍白而无力。
“明天带你去产检。”季北无碍的转移话题。
齐悦倒是惊了一下,低声问:“你带我去产检?”
“我没空,让阿航陪你去。”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冷冷的,仿佛在说与他无关的事,其实也确实是跟他无关。
“哦,其实不用麻烦阿航,我自己可以去,你忙他肯定也忙。”
季北不以为意,问:“你法语学得很好了?”
齐悦下意识的努了努嘴,讨厌他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她昂起头自信满满的回答,“法语老师说我进步很大。”
说完这话,她竟看到季北嘴角微微勾了勾,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动作,她还是看清楚了。
“明天还是让阿航跟着吧,你要走丢了,找人可是个麻烦事,我也不好跟季南交代。”他淡淡的说,意思很明确,人看不起你,怕你走丢,给他惹麻烦。
齐悦嘴角抿了抿,淡淡的说了句,“好。”
“对了,季老师是你哥哥,你直呼他大名?”齐悦好奇的问。
“为什么不可以?”他的回答理所当然。
“不是不可以,就是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季老师在我面前总说弟弟,他从来也没直呼过你的名字。”
“你喜欢季南?”季北的眉头挑了挑。
齐悦赶紧摆手,急促的解释,“不,不是的,我想你误会我们的关系了,季老师只是我的老师,我们没有其他关系。”
季北点点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明天早晨八点,阿航过来接你。”他命令完转身准备回书房。
“哎,等一下。”齐悦一只手挡住了门,接着她就后悔了,冲动害死人啊,她深刻的体会到了。
“还有事?”季北好似有些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