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躺在床上,寂静空阔的三室一厅压抑着曾长根的灵魂,陷入了一种蚀骨的寂寞。
前几日还是身边桃花朵朵开,让他应接不暇,转眼间却是繁花落尽,徒留一个孤独的躯壳背负着一个寂寞的灵魂。
来去匆匆,仿佛恍惚一梦。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发泄欲望,一种弹着吉他独自干嚎的冲动,可惜吉他弦已断,已无法弹奏,更无人倾听。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宁远航的那一种寂寞伤感,终于理解了那个光着身子抱着吉他弹唱的寂寞小男人,因为他此刻也有一种去除衣衫抱着吉他干嚎的冲动。
难以遏制的压抑之下,他身不由己的冲到了隔壁空房间,拿起了那把落满灰尘的吉他,轻轻拨弄了一下断了的琴弦。
弦已断,难成曲调,他的心却已随琴声飘渺。
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篱笆外的荒烟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恍惚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把熟悉的吉他,守在床头替他弹奏出一曲熟悉的曲调。
宁远航!
曾长根惊得全身颤抖,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喉咙却好似被人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挣扎坐起,四肢却被好似被人牢牢控制,根本动惮不得。
宁远航缓缓起身,光着苍白的身子缓缓而去,走到窗户前,款款回首,对着长根回眸凄然一笑,身影一闪,已飘忽消失。
就在宁远航消失瞬间,曾长根终于从梦靥中挣扎出来,翻身坐在床上,额头汗如雨下,不停的喘着粗气。
喘息片刻,意识从恍惚的梦靥中醒来,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嗯啊——,嗯啊——”一阵高亢之声直穿耳鼓,刺激着曾长根寂寞的灵魂,已趋近痊愈的长根陡然间挺拔起来。
深更半夜,****不断,一定又是楼上那对贱男****!
长根悻悻的嘟囔着骂了几句,准备躺倒继续睡觉,却发现那种****好像并不是来自楼上,而是来自窗外,难道是发春的野猫?
他侧耳细听,分明是人声,并不是野猫之声,难道有人深夜在大街上找刺激?
好奇的长根下床趿拉着拖鞋,蹑手蹑脚的凑到窗前,探头朝着浪声发出的方向瞄过去,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
楼下的垃圾站旁边,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正抱着一个女孩疯狂的冲击……
长根见是流浪汉深夜欺负夜归的女孩,顿时紧张起来,一股正义之气驱使下,他探头出去冲着流浪汉大声呵斥:“住手,快放开她!”
流浪汉惊愕回头,冲着长根呲牙一笑,停止了冲击。将怀里的女孩子举起来冲着长根晃悠了一下,夹在咯吱窝下,沿着杂乱的街道仓皇而去。
就在女孩子被举起一刻,长根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他熟悉的充气布偶。显然她已废弃,被人丢在了垃圾堆,又被流浪汉从垃圾堆里挖掘出来。
长根一阵恶心,急忙跑到了洗手间干呕了半天,方才平息了涌动的呕吐欲望。
他意识到自己租住的这个地段透着一种压抑的诡异气氛,这种城乡结合部白天鱼龙混杂,夜里居然也是魅影频现,看来自己又得搬家了。
究竟是这里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还是自己将是非带到了这里?
为什么自己每选择一处居所,都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包围?
长根泱泱地回铺上,躺倒下来,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他已盘算着再次搬家,等他伤再养几天,就到工大附近找房子。
现在他有了一些积蓄,工资也涨了一些,已有条件选择一个舒适方便的居所。
嗯——,嗯——
就在他思考一刻,楼上的男女显然被流浪汉的户外活动刺激,居然也深夜起身夜战,对饥渴的长根掀起了新一轮的侵扰。
折腾了一夜,长根早早的便爬起来,匆匆洗漱上班。
座驾寄到汽车美容中心修理,他只能打车到校门口,沿着校园大道慢慢的朝工厂溜达,接近校办工厂大门一刻,他下意识的躲在了路边一颗树后。
一辆崭新的豪华宝马越野车停靠在工厂门口,一个熟悉的女生推门下车,充满活力的快步进入厂区,宝马车窗户探出一张熟悉的脸,冲着那个进去的背影亲昵的挥手道别。
那个熟悉的女孩是新任的团书记袁玉芬,那个护送她上班的居然是久违的李建业,他居然又跟这个傲慢无礼的官三代搞到了一起。
这个袁玉芬身材一般,相貌平平,他居然跟这样一个通俗的女孩搞到一起?难道又是因为小苏不在,饥不择食之下的一种消遣?
樱桃,陆洁,宁远航,还有眼前这个袁玉芬,老六的口味果然是与众不同,居然与**丝出身的曾长根有一种惺惺相惜,英雄所好略同的默契。
等李建业驱车离去,长根方才慢悠悠的晃进了厂区。
最近因为鸟受伤,闲的蛋疼,无所事事的他开始专心上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偶尔出现的领导,领导自从上次他关心了她贫血之后,态度突然对他友好了很多,感觉一下子贴近了很多。
能够天天与美女领导相伴,身上一下子笼罩了一层温暖。讨厌坐办公室的他居然喜欢上了坐班,早来晚走,只是为了多看一眼领导。
如果一天看不到领导,他就会心烦意乱,情绪低落,他意识到他对康静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和依赖。因为这种期待和依赖,渐渐淡化了刘虹丽,马媛媛突然消失带给他的失落无助情绪。
此刻,只有美女领导才是他眼里最美的女人,刘虹丽,马媛媛与康静相比,简直不堪一提。
又是香风扑面而过,又是领导召唤一刻,长根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低着头目光躲避着领导,不敢与她直视。
“小曾,我已经帮你递交的加入社团资料,社团将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民主党派虽然有些青黄不接,但是选拔党员还是很严谨的,不但要求高学历,还要求一定的学术背景。
马上就要开学了,工大新一期的MBA秋季培训班已经开始招收学员。厂领导为了加强接班队伍建设,决定选拔两名年轻人进修MBA,我跟厂领导推荐了你。
因为MBA班就在工大,你可以半工半读,至于费用全部由厂里出,你个人不用承担任何费用。”康静开门见山,给了长根一个极度惊喜。
“谢谢领导栽培,谢谢领导提拔!”曾长根激动的跳起来,冲着康科长连连鞠躬道谢,整个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着。
“咯咯咯,这算哪门子提拔?好了,好了。你一定要用心去领悟学习,尽快弄几篇学术论文出来,我帮你送一些专业杂志发表。”
“谢谢领导,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长根一个深度鞠躬,屁颠屁颠的溜了出去。
刚回到座位,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喜欢打他座机的赵慧招呼他下来去一趟人事科,长根方才想起此刻的赵慧已接替了刘虹丽的工作。
赵慧虽然换了岗位,却没有换品味,依然是一身包裹严实的牛仔长裙,下面开叉处露出一双干细的小腿,踩着一双休闲布鞋。
“赵姐,几天不见,您下调了。”长根笑着开玩笑。
“人下调了,工作却没下调,姐现在是身兼二职,啥活都得干。这些是你的购房申请资格证明资料,你收一下。”赵慧将一个包扎很严实的牛皮纸袋递了过来。
“谢谢领导帮忙!”长根一边接过袋子,一边躬身笑着调侃。
“我算啥领导,你才是未来的领导,姐以后还得靠你罩着。”赵慧居然挤出一个扭捏的娇态,让长根很不习惯。
“冲锋陷阵的小兵一枚,师姐别取笑我了。”
“师弟,中午姐请你吃个饭,你是大忙人,千万别拒绝师姐。”赵慧突然提出要请客,显然已经筹划好,一出口便堵死了长根的退路。
“呵呵,能够跟师姐这样的大美女一起吃饭,求之不得,又怎么舍得拒绝?”长根最近对女人不敢有想法,也不会对这种古板女人有想法,出于对女士的尊重,他象征性的挑逗了一下。
“呸,油嘴滑舌,看姐不扯你的嘴。”赵慧居然脸色一红,扭捏了一下,作势要捏长根的嘴,长根急忙一闪,快步溜出了人事科。
长根匆匆出门,与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撞个正着,两点绵软冲击了长根结实的胸,对方差一点被撞翻,长根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拿开你的臭手,你走路不长眼睛,乡巴佬。”卡着一副眼睛的袁玉芬趾高气扬的教训,仿佛一只高傲的青蛙。
“对不起,对不起。”曾长根连连道歉,绕开这个瘟神,踩着楼梯小跑而上。
袁玉芬狠狠的回头冲着他背影横了几眼,一双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前,轻轻的按捏了一下,大步跨入了人事科。
赵慧为了躲避她,主动申请下调,她居然不依不饶,追到下面给老上司安排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