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楚小心摔着。”临近笑着说。
……
临近和凤栖一个房间。她睡里面,临近睡外边。凤栖睡不着。她转身去看临近,临近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性感的薄唇不知道喃喃在说什么,通红通红的。
凤栖觉得自己可以看临近的睡颜看一夜。
睡意突然涌上心头,凤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凤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而且透明。她看见了一个女人,她坐在河边。背影、发色,都好像是自己的感觉。但是这样的情况给她的感觉是,她成了一抹游魂。她不能动,而且被迫看着女人。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心口闷闷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能呼吸?喘不过气吗?
不,更难受。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任由自己怎么捶打胸口也散不掉的感觉。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凉风飒飒。
祸泠葱指轻轻划过水面,一丝丝的涟漪……祸泠把脚放在冰冷的水里,才能压抑住那一丝丝的闷。
祸泠垂下了睫毛,遮挡住了那双眼睛里包含着太多的情绪。刺痛双脚的疼痛告诉祸泠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今天的月亮是新月,即使溢出的眼泪是相同的,内心还是无法习惯那伤痛。
唐装少年从开始遇到她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抱着一具尸体求她的指尖血。身体是温热的,但是却毫无生命体征征兆。这具尸体已经告诉他她已经死了?
他对她说,只要每月给那具尸体一滴她的指尖血,她就能活下来。祸泠对他说,她需要考虑一下。把自己的血,给一个陌生人?只是注视着对方的侧脸,那表情,就已经告诉了她一切,始终追逐你的背影。
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她拿起了手中的剪刀。心一横,闭上眼,手中的剪刀直往如葱一般的指尖。
为什么要用这么悲伤的眼神仰望天空?
祸泠的手立马出现了一道口子,血嘀嗒嘀嗒地往地上掉。昏黄的灯光下,凤栖居然看不出来这是血迹。
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她的右手上出现了和祸泠一样的伤口。当祸泠转过身来的时候,凤栖当场愣住。面前这个人,和她长得一样……哦,不对,那就是她——凤栖。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是游魂那个女人却是她?不……灵魂不一样,只是占据同一具身体。
凤栖似被钉在墙上,祸泠缓缓转过身,眼光却直直地盯着那面墙和凤栖的位置。
“我最喜欢你了……比如割开你的喉咙——”祸泠的话让凤栖打了一个寒颤。这句话,怎么也像是对她说的!凤栖告诉自己,这是她对别人说的……不是对自己。
【宾果!宿主需要帮忙吗?】
废话那个女人是谁干嘛占了我的身体mmp……
【宾果!她……也是凤栖。】
纳尼?SB滚!
【宾果!解读开始!人亦可以善亦可以恶。很简单,你是善她是恶,换个说法来说就是你是天使她是恶魔。】
【现实中,你代她。梦境中,她代你。至于时间……时间不清楚。】
……高深莫测的话能不能再简单一点
【宾果!也就是说,在幻境的情况下,她会代替你……只要不贸然闯入幻境中,她是不会代替你的。】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她是我,我是她,那谁是你主人?
【宾果!这个问题无可奉告。】
……
【宾果!提醒宿主,刚才祸泠说的话也许是对你说的,而且可能会成真……】
【她可能会代替你……】
到了后面,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在这一刻,凤栖的脑中掠过许多信息。它说,她叫祸泠。它说,“我最喜欢你了……比如割开你的喉咙——”是真的。它说,她……可能会代替她……
祸泠走到了床上,睡去……
祸泠睡去,她的梦也醒了……
一整天,“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问题一直环绕着凤栖。
不能玩的游戏。
在梦中想要知道的、想要的……
肯定会遇见。
“阿栖表妹,”凤清凉走过来,亲密地拉起凤栖的手:“你没事吧?这一整天都不对劲,生病了吗?”
凤爹对凤清凉的表现很是满意,再看向凤栖——凤栖压根没打算理她,一直在想祸泠的事儿。
如果有两个她,那么为什么不是之前告诉她?而是在……这一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并没有。
“凤栖儿!”凤爹越看凤栖越觉得不顺眼,直接朝凤栖大吼了一声:“怎么回事你?凤娘教你的礼仪都忘记了吗?凤娘,你怎么教凤栖儿的?!”
凤爹本就对那天凤娘和凤栖的表现不满意,终于可以找个借口发泄出来了。
“清凉是小镇长大的,”凤娘冷冷一笑,开口:“说不定,礼仪还没有阿栖之前的好呢?你就这么对清凉有信心?对自己的女儿没信心?”
“……”凤爹被噎的无话可说。是的,说不定,凤清凉的礼仪还没有凤栖的好?见识大度还没有凤栖的好?说实话,他应该对自己的女儿信心加倍。
凤老夫人看着凤清凉的眼神顿时生出了几分厌弃。凤爹刚才气在头上,说出来的话不经过脑子。凤清凉羞愧地低下头去,脸红彤彤的,脸上火辣辣的。
她知道凤栖对她的不友好、凤楚对她的唾弃、凤娘对她的厌恶、凤老夫人对她的不喜。
她知道,她全都知道。可是啊,她并不甘心!凭什么那一家子全都向着凤栖?凭什么凤栖说什么做什么他们全部都得照做?凭什么?为什么?
……
今晚。
凤栖又做了一个梦。
她跟在祸泠的后面,参加一个婚礼。不过,在婚礼开始几分钟后,她就昏迷了,她昏迷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祸泠的一抹微笑。
当她再度醒来之时,庞大的婚礼殿堂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祸泠、新娘、伴娘。
新娘美丽的婚纱已经被烧毁了,原本在风中飘扬的黑色长发,被烧了个鸡窝。更糟糕的是,新娘手里拿着一把步枪。新娘一、丝、不、挂的坐在烧焦的阶梯上,烧毁了的高跟鞋,使劲踩踏着烧焦的阶梯。
伴娘坐在阶梯的下方,衣服烧的一双长腿露了出来,头发已经看不出来是秀发了。更何况,胸前的一片春光毫不遮挡的露了出来。在这个殿堂里,就只有祸泠没一点儿的“伤害”。
今天的新娘是夜锦。今天的伴娘是宁月。而祸泠,只是一个宾客。
“求求你……”宁月连滚带爬地跑到祸泠的脚下,卑微地拉着祸泠的衣角:“求求你,救救我!带我从这个地方出去!我……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人生!”
当宁月来的时候,凤栖被吓了一大跳!宁月的脸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来样貌,但是从宁月的一双眼睛可以看出,宁月以前一定很漂亮吧。
祸泠却没有任何动作。凤栖着急地看着祸泠,那眼神以示着祸泠救她!
“你要我救她?”祸泠突然看向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祸泠,是在跟她说话吗?凤栖并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以示。
长发在黑暗中摇摆。
“不!”夜锦突然大叫,并且用步枪指着宁月:“阿泠,救我!是她害了我!把她救出去,她也会这么对你的!所以,你必须救我!”
祸泠却看向凤栖,凤栖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能决定救谁。
“其实你还有第三个选择……”祸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凤栖大喜,但是祸泠的一句话瞬间把她打入地狱:“可以选择谁都不救,用夜锦的步枪一个个解决了这些女人!”
“你……!”祸泠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凤栖大怒。
夜锦突然安静了,手一松,步枪从阶梯上滚下来——步枪在平地的中心旋转,一会儿指向夜锦,一会儿指向宁月和祸泠。夜锦喃喃自语:“今天……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可是都被你这个女人给毁了!”
步枪还在旋转。
外面的客人在挑选自己喜欢的礼品。这是她和新郎的决定,让宾客们大喜。
可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夜锦的一生,全都毁了。
她的玉体,被看光。男人们个个都露出了贪念的神情,新郎却当场跑掉了。女人们连忙捂住眼睛,还不忘和别人落井下石。
“你爱我吗?”在一刻安静的教堂里,宁月看着阶梯上的夜锦。疯狂大笑:“快说啊,你爱我吗?”
“你不说我死不瞑目啊……”
步枪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凤栖和祸泠的注意力都到了这把步枪上。
“阿泠,你救救我,你看——”宁月一下子爬到了祸泠的脚下,用肮脏的手缓慢地擦着祸泠的鞋,讨好地笑着:“夜锦已经疯掉了,你只能救我了。夜锦……夜锦已经毁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救我!救我!”
步枪停止旋转。
“我帮你,”祸泠突然开口,指着那把孤单的步枪:“首先,帮我把那把枪捡来。”
宁月眼中划过一丝希望,但是凤栖总是觉得祸泠不会做出什么菩萨应该做的事。
果然——祸泠拿起步枪,毫不犹豫地往宁月的脑袋上开了一枪。
宁月当场死亡。
凤栖觉得自己呼吸要停止了,这根本不是恶魔,是魔鬼!这怎么可能是她?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吗?视人命如草芥?
“你……选择救夜锦?”
“不,”祸泠丢掉了步枪,使劲擦着自己的手,慢慢给凤栖解释:“夜锦身上的肉没有一块是好的。医生无法将她的下巴给接好,因为她的骨头已经不见了。就算活了下来了又怎样?她的脸已经毁了,没有人哪个男人会喜欢她,所以那些男人的妻子根本不必担心自家男人会出轨。”
“而且,她这样是在害自己。这样的大吼大叫,以后怕是不能开口说话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吗?还有,她的小指已经断了,如果她来追我,必定会摔倒,这样……舌头就会到脑子里面了……”说到这儿,祸泠突然朝凤栖一笑,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