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眯眼看过去,嘴角含笑。
“那真是谢谢你了。”
陈磊动了下眉毛,倒是笑了起来:“和我客气什么,我和你小舅是好朋友。”他一边说一边去翻车上的床板,回头看向林艳。“来,搭把手把床抬下来。”
县长儿子亲自送床上门,这殊荣,林艳笑笑上前:“劳你大驾,受宠若惊啊。”
陈磊这人话有点多:“哎呦,这还拽词了?”
第一次见面,林艳完全不记得陈磊是谁,只知道有个冤大头给自己送了一笔钱花。这人,虽然嘴巴有点坏可为人挺不错的。之前讽刺了自己几句,可是这次找房子前前后后的帮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挺仗义。
林艳上前还没伸出手就听身后母亲声音响起。
“艳子,这是?”
林艳收手转头看过来:“妈,这是我小舅的朋友,这房子的房东。”
白秀娥看着陈磊,满脸洋溢了笑,有些不安的擦了下手走过来:“小兄弟,怎么称呼?”
“耳东陈,三石磊,陈磊。阿姨,你别和我客气,叫陈磊就行。”陈磊拍了拍手上的灰,说话倒是沉稳了许多:“作为房东,最起码也要提供床啊,这不抽空就给送过来了。”
白秀娥笑的眯了眼睛,上下打量陈磊:“谢谢你了,好孩子。”
陈磊一大男人干起活来快了很多,三下五除二的把两张床都摆好:“你看看还缺什么吱一声,我家就住在政府院,近。”
白秀娥那里还敢再麻烦他,白住还送床送东西:“那真不用了,磊子真是不错的孩子。改天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包肉饺子吃。”
陈磊笑了起来:“好,改天来阿姨家吃饺子。”
林艳真是不敢相信,这才多大功夫,她刚扫地出来陈磊就和母亲聊成了亲人。看到林艳出来,白秀娥忙结过她手里的扫帚:“你去送送磊子,今天麻烦他了。”
陈磊坐上三轮车,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忙,我这开车就回去了。”
林艳象征性的送到院子外,陈磊握着三轮车把回头看向林艳,眯了眼睛话说的意味深长:“欠我一个人情,林艳。”
林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什么话都还没说出来,三轮车就突突的开走了,余下一股黑烟。
挠挠头,林艳挑眉笑了。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得罪过一次能记一辈子。
慢悠悠的走回去,自从见到这陈磊后,白秀娥就积极打扫屋子再不说什么不住的话。白秀娥探头看到林艳回来,忙放下手中东西,凑过来眼珠子转悠一圈落到林艳身上:“艳子,这陈磊是什么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穷人。房子说借机借,怪大方啊。”
“咱们县长姓什么?”
林艳拿过角落里的扫帚去扫墙壁上的灰,打扫干净晚上就能过来住了。“找些报纸把墙糊上,就不会蹭到白灰了。”林艳一边打扫一边说道,突然白秀娥惊呼了一声,皱眉看过去:“一惊一乍怎么了?”
“这……个陈磊,难道是陈县长的亲戚?”
白秀娥走进门压低声音说道:“难怪会这么大方,送房子住。”
“陈县长的儿子。”
林艳丢下扫帚:“你先打扫吧,我去医院收拾东西。”
白秀娥愣怔怔看着林艳半响,直到林艳走出院子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唉呀妈呀,这个陈磊来头不小啊,县长儿子,她是和政府官员攀上关系了吗?
……
林艳现在不能联系刘成,她得等。
回到医院,还没进门就听见吵闹声,林艳心中一凛。快步往里面走,是父亲住的病房。拨开围观的人群,挤进去就听见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
“二哥,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听到这一嗓子,林艳转身就走。林红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又来闹?
“艳子!”
还没走出医院,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林艳转头看过去,只见大伯林建军小跑过来。一段时间没见,他又苍老了许多,声音里也带着疲惫:“艳子,能不能等等?大伯有话和你说。”
林艳看着他,冷下脸:“什么事就说吧?”
林建军左右看看,喉咙滚动,目光带着祈求看着林艳:“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人多眼杂。”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多眼杂怎么不能说了?”
林艳目光直直看着林建军。拔高了声音:“我记得你好像为四百块钱写过断亲书,我不是你的侄女,不是吗?那里来的大伯。”
“你怎么这样说话!你姑姑的家难道没你的份?林艳,你小小年纪心忒的狠毒,我们老林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毒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