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觉得捡胰子这种活动在全是男人的地方必然是盛行的,五指姑娘需要执剑拔枪,所以很多事需要同僚们代劳。所以这种活动广泛流传于军营,没有军妓的军营。
兵哥们讲话,讲着讲着就往某处偏,若是沈吟心,此刻大约是脸红心跳,廿九在军中待久了,也就习惯了。
老丁不住地干咳,有些个聪明的,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廿九,当即闭了嘴。偏偏没看见的,还再不停地聊。
“你们这是怎么了?都让老丁给传染了?这天也没凉,怎么就都着凉了?”那兵哥嘟囔几句,在周边人的提示下回了头,顿时煞白了脸色。
廿九抱着胸慢慢地走了过去,那兵哥差点抖得跪在地上。
沈吟心好歹是沈汝鸿的女儿,就算当初罗炎不待见他,身份之差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嚼舌头的。若是在京城,这兵哥儿恐怕早就见不到明天的阳光。何况现在的情形,罗炎是信赖她的。
“一个营的?”廿九朝着那个老丁问道。
他瑟瑟地点头。
“军营里没胰子吧?去捡点石头来,今晚你负责捡石头。”廿九拍了拍那个说的最多的,一脸哥们保重的神色,头也不回地朝主帐走去。
身后是一阵叹息,或解脱或可惜。
“算你走运,不用掉脑袋!”
“算你倒霉,今晚要累断老腰!”
那士兵傻了眼,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过片刻,又乐颠乐颠地跑走了……
廿九没走几步,廿五突然跟了上来,“沈吟心,罗炎呢?”
“帐子里。”
廿五向前靠了几步,低声在廿九耳边道:“我去了几次守门的士兵都不让我进去,罗炎是不是不在军营里?”
廿五是随口一说,廿九也没在意,“不在军中还能去哪?”
廿五回答不上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你是要去他帐子里?带我一起去吧!”
廿九哪里会答应她,立刻转了话题,“昨晚我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人进了我们的帐子?”
“我睡着了,应该……没人进来吧?”廿五看着廿九深邃的眸子,成功地被带偏了思路,“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
廿九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廿五看着她不回答就急了,她知道对方连机关阵都摆出来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却没想到对方指派的杀手,就是她面前的人。
虽然幕后主使昨晚没有留下字条,但廿九隐约觉得他是在催自己快些动手。
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沈吟心亲自动手?明明他有无数次机会趁着廿九不注意杀了廿五。
除非,对方是要一箭双雕,杀了廿五,也不放过沈吟心。
有什么方法能让沈吟心死去并且不惊动沈汝鸿?也许两个女人的自相残杀才能转移掉别人的视线。
“我不管这,我要见罗炎!”廿五突然道。
“他不见你,我有什么办法?”廿九不想搭理,陡然严肃道:“你非军中之人,许多事情罗炎不会告诉你,你若是非要参与,只会引起他的厌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可你为什么能?”
“我?”廿九笑得隐晦,“你想替他做点事?”
廿五兴奋且诚恳地点头。
廿九默默地往刚才士兵围聚的地方指了指,睁大了眼看着廿五。
廿五本是很犹豫的,想了一会突然激动起来,“你是让我去管理那些兵?”
廿九摇头。
“那是去惩治他们刚才胡言乱语?”
再次摇头。
她沉默半响,怎么都想不出来廿九想干什么。
“你可以去监督他有没有用心地捡石头。”廿九淡淡的抛下一句话。
廿五:“……”
“沈吟心,你玩我!”
对不起,廿九姑娘人生一大乐事就是玩。
然后她大步走向罗炎的帐子,顺便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兵来拦住廿五。
廿五被士兵拦住,在原地又是跳脚又是大骂,“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廿九:“那你就不无情,不冷酷,不无理取闹?”
廿五:“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廿九咽了咽口水,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已经离开了三丈远的廿五深吸一口气,“你特么还能说点更加低俗肉麻没品位的话吗!我就不让你见罗炎了你咬我啊!”
这一声吼让周围经过的士兵驻足,纷纷抛出“你看沈吟心和罗炎确实有一腿”的八卦眼神。
廿五顿了顿,委屈地低下头细声道:“对不起,是我无情,我冷酷,我无理取闹……”
周围的士兵豪迈地吐血,廿九无奈之下差点优雅地咳出血来。
面色惨白的进入罗炎的帐子,林屈逸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沈姑娘你怎么了?”
“和廿五对了经典的狗血对白差点窒息而死,我已经不知道我存活的意义,我得缓缓。”她随手倒了杯水抿了几口压惊,“罗炎应该到了淄阳城,明日之前就会行动,能否一击将乞颜答答赶回哈达草原,就在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