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一个人不可能(1)
“哎，季洁，”老郑打开车门，“醒醒，别跟这儿睡，回头着凉了，”
“哎，老郑，到了啊，”季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看你累成什么样了，”老郑说道，“听我的，回宿舍将就眯会儿，别来回跑了，”
“哎……”，季洁轻声应道，她真的很累了。
“哎，孟佳，快来，”看到孟佳正往里走，老郑立马叫住她。
“支队长，怎么啦？”孟佳乐呵呵地笑道，“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
“别贫了，”老郑说道，“快把你季姐扶宿舍歇会儿。”
“季姐，你怎么了？”一听是季洁，孟佳立马严肃了。
“哎，没事儿，别听老郑大惊小怪的。”季洁笑笑。
“季姐你就别逞能了，你看你脸色差成什么样了。”说着孟佳便扶起季洁走回宿舍。
宿舍。
“季姐，你睡吧，我先出去了……”。
“麻烦你了孟。”
“说什么呢季姐，你好好休息，”
说完孟佳便轻轻带上了门。
季洁实在是累得不行，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杨震买了点儿小米粥便进了六组。
刚巧碰到孟佳出来，两人正好撞上，杨震有些尴尬地笑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孟佳也不了解杨震，下意识觉得这机关的人没几个省心的，语气自然也冲了些，“这不是杨处长么，不在办公室忙您的事儿，怎么有闲心到我们这儿来了啊……”。
杨震倒也不恼，知道这是长久以来大多数人对当官的人有偏见，尤其是他这么一职务，更是不讨好，顿了顿，杨震不亢不卑地开口，“就是瞎忙，这不，给你们季姐送点儿吃的，”杨震说的很自然，说着便把东西递给孟佳，“那小孟，麻烦你了啊……”。
孟佳有些愣神，这什么情况，杨震递给她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正当自己犯迷糊的时候，老郑走过来了，看着这样的场面，自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拉过孟佳，在她身边絮叨着，“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懂事儿。”
“哎，我怎么了我！”孟佳一脸茫然。
“行了行了，跟我走，有案子！”
“哎不是，郑支，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行了行了，一会儿跟你说，”
杨震笑了笑，知道老郑也是用心良苦。
他们，都不容易。
轻轻推开宿舍门，便看到季洁正恬静地躺在钢丝床上。
杨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愣愣地看着她。
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眉头还微微皱着。
“唉，”杨震微微叹口气，“季洁啊，这样的你，叫人怎么放心的下……”。
杨震摸了摸粥，还挺热，却也不忍心叫醒季洁，可这一天没吃饭准不行，本来季洁就有一顿没一顿的，这胃病也是老毛病了，再不好好养养，这以后可麻烦了，想到这儿，杨震狠了狠心，轻轻推了推季洁。
“哎，季洁，醒醒，”杨震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
季洁听到一阵响动，睁开眼睛，侧过身，便看到杨震，立马弹起身来，有些结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儿？”
“至于么，”杨震忍不住笑了，“哎，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说什么呢，”季洁捋了捋头发，“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说着季洁便准备下床。
“哎，别动，”杨震叫道，“就躺着吧……”。
“我……”。季洁仍有些不自在。
“行了，真生分了啊，”杨震有些不乐意了，“咱俩什么时候要你推我让的了……”。
季洁一愣，听出了杨震话里的不满和苦涩，看着杨震有些沮丧的样子，也没再坚持。
看季洁这样，杨震才微微松了口气，拿过桌上的粥，“知道你一天没吃饭了，这案子也忙，要一直这样哪儿行啊，这不，外面刚好有卖粥的，我就给你买了份儿，好歹吃点儿……”。
杨震轻声说道，话语里，有挡不住的关切和柔情。
Chapter11一个人不可能(2)
“杨震……”，季洁顿时失了语，张嘴叫了叫他的名字，却再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眼泪在打转，手也紧紧攥着被子。
“唉，这好好的又怎么了……”，杨震此刻，是多想握住季洁的手，告诉她自己一直惦念着她，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见季洁仍埋着头，杨震也没再说话，把粥端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给季洁，想了想，还是拿出勺子，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把勺子伸到季洁嘴边。
她猛地抬头，看着杨震的动作，眼里，有期待，有害怕，有不安，有心疼，各种滋味，都有。
季洁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她也害怕，她也慌乱，她也揪心，杨震的样子，让她看了心疼，而自己的样子，杨震看了又何尝不心酸。
“季洁……吃点儿吧……”，杨震再一次试探性地开口，“就让我好好照顾你一回，成么？就一回！”语气，是乞求的，甚至是，要求季洁施舍他一般。
季洁愣住了，杨震这番语气，是自己从未听到过的，那就像一件心爱之物被他人所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慢慢张开嘴，季洁喝下了杨震喂给她的粥。
杨震清楚地看到，在那一刻，季洁哭了。
“再吃点儿……”，杨震也有些红了眼眶，抑制着自己已到边缘的情愫。
又舀了一勺粥，依旧吹了吹，再递到季洁嘴边，“喝吧，小米粥，里头还搁了芝麻，挺好……”。
季洁不言语，一口一口地吃着，眼泪也一直在流。
喝完一碗粥，杨震起身拿过纸巾，递给季洁，“擦擦吧。”
季洁接过纸，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可她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杨震见状，心很痛，可是，没有办法，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以至于让季洁处于这种境地，想进不可，欲出不得，放佛是给心门上了锁。
季洁也没了睡意，深深地埋下头，发丝垂落在眼角，遮住了她泛红的眼睛。
“季洁……”。杨震轻声叫她，“歇会儿吧……我，我先走了……”。
不等季洁说话，杨震便起身出了门。
他没有回头，是因为他不敢回头，如果回头，自己定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季洁也不叫他，是因为她不敢叫他，如果叫他，自己肯定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
就这样，杨震出了门。
也如此，季洁又躺下了。
杨震觉得累，心累。
季洁觉得苦，心苦。
可尽管苦，尽管累，两人心里都有一种相同的温暖在蔓延。
淡淡的，却也浓厚无比。
吃了东西又睡了一觉的季洁精神自然好了很多，再一次醒来，已经接近七点了，有些微微的凉意，季洁起身，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起身出了宿舍。
冬天悄然而至，叶子也枯了。
回到家，季洁坐在沙发上，想着下午发生的一切，想着杨震的乞求，杨震的关怀，杨震的情谊，一切关乎杨震的都被季洁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记不起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这种实实在在的温暖，让她无比眷恋，季洁其实要求不高，她不过是想要一个懂自己的男人，和她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罢了。
想到这儿，季洁自嘲地笑笑，是自己一手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怪只怪自己逞一时之气，殊不知这错误的决定随时可能断送她的幸福，而她还自以为是地觉得，只有自己嫁人了，杨震才会死心，才会有自己的幸福，而今天，她终于明白，她用自己的婚姻打了一个赌，这个赌的筹码，便是自己和杨震的幸福，结局，只有两败俱伤。
伤了自己，也伤了杨震。
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到沙发上杨震的衣服，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涩涩而不知其味。
这样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这样的路，该怎么走？
是自己一个人走，还是，找个人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