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笑出了声,随后又开始发愁:“沈从安那种人,有点变态。”
“是啊,可人家有变态的资本。”秦宣耸肩:“奋斗了十几年的事业,人家动动手指头瞬间灰飞烟灭。”
徐然和他对视一眼,咽了下喉咙:“我和他碰上,就是以卵击石。”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秦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人要识时务,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沈从安看上你了,你抓着机会往上爬少奋斗几十年。”
“秦哥,你总是能把鸡鸣狗盗的事解释的理所当然。”
“嫌丢人?”秦宣嗤笑一声,点起一根烟深吸两口:“嫌丢人就回老家找个汉子生孩子去,别他妈出来抛头露面,钱难赚屎难吃。想要出人头地,我们这种没后台的就得比常人能忍。”
“秦哥。”徐然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我以前被人侮辱,我接受不了男人,我特别恶心那种事。”
秦宣猛地抬头看过去,徐然笑了笑,伸手:“给我根烟行么?”
秦宣被这个事儿震惊到半天没阖上嘴:“我擦!真的假的?”
徐然伸手要烟,秦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过来,咽了下喉咙:“少抽点,到底怎么回事?报警了么?”
徐然点点头,取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烟圈随即笑道:“假的。”
她身子后仰靠在床上,今天折腾的太狠,伤口隐隐发疼,她有些害怕真的落下后遗症就不敢再动了。徐然吞云吐雾一会儿,过足了烟瘾。
秦宣松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处呢!”
徐然再次开口:“那个老王八蛋现在在我们县城混的风生水起。当年,我们镇上,那一个班有二十多个女生,有十几个被他资助过。那些女孩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打工了,初中都没有毕业就跑出去了。”
烟草让神经放松,徐然拧眉接连抽了好几口,说道:“我们那边对女孩也不多么重视,重男轻女的多。被侮辱了回去也不敢报告家长,怕挨打也怕丢人。我们那地方你想象不到的穷,很多人就指望这点钱。我倒是报警了,被我们当地的派出所恭恭敬敬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办公室。出来后,我就一个想法,找个媒体曝光,可是后来我发现媒体圈也特别黑。这几年在外面打拼,我就一心一意的想出人头地,有生之年把那个王八蛋给关局子里。”
徐然这么一想,就完全失去了退缩的心,她不努力往上爬,这辈子都不可能为过去讨回公道。
秦宣皱眉:“你们那是什么地方?”
徐然嗤笑一声报了地名,刚要说下去,视线一扫护士已经到门口了,连忙按灭烟头。
护士进门就发火了:“怎么在病房抽烟?家属怎么回事啊?还能不能行了?考虑下病人好么?”
秦宣被训的无言以对,回头看到徐然一脸无辜,恨的牙痒痒把烟头按灭,连忙去开排风。
护士从来骂到走,秦宣摇摇头:“战斗力真强。”
徐然已经恢复原本没皮没脸的劲儿:“哥人家说的对啊,不要在病房里抽烟。”
秦宣倒了两杯水走回来,说道:“你那时候多大?”
“十六。”徐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爸妈没有在这边,我自己再难跪着我也得把这条路走下去,我想要一个公道。”
秦宣看了她一会儿:“我们得强大,才能对得起受过的苦。”
徐然咧着嘴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大年初一那天沈从安给我打电话,要我爬也得爬到他那里,我没去。我爸妈就在我面前,我突然就低不下那个头了,我特难受。”
秦宣揉了一把徐然的头,突然顿住:“你说什么?”
徐然抬头看他的眼睛:“就是你听到的。”
秦宣嘴角抽了抽:“你又得罪了沈从安?”
徐然点头:“可能是。”
秦宣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站起来就去拿自己的围巾和外套:“我先走了,你自己把脖子洗干净送到沈从安面前吧,这回别殃及我。”走到门口,秦宣停住脚步:“你是不是有冯泽的电话?”
徐然把手机翻出来:“有。”
敢情秦宣找她是要冯泽的联系方式,真现实!
秦宣要了冯泽的电话,转身就走了,第二天就飞S市。
网上所有关于徐然的新闻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诡异的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徐然肯定有后台!
徐然现在整日提心吊胆,她得罪了沈从安。一边想着他也许不再惦记着自己的命,一边想着,是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正月十五,徐然拄着拐杖艰难的往洗手间走,迎面一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恭敬的对徐然点头,开口道:“徐小姐是么?”
徐然有些懵:“你是?”
“我们董事长要见你,徐小姐,这边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