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就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锦心没有去追他,而是走到覃奎面前,疑惑道,“什么九日?你们炼制的究竟是何解药?”
“师妹,这个……”覃奎顿声道,看了一眼丹炉,“师妹,尽管放心,师兄们会尽心守护,不会让丹药有闪失。”他宽慰道。
没有师父和大师兄的授意,他们绝不会有所隐瞒,再则这些年她也炼制丹药,研究医药,虽时间不算太长,却也已是个中好手,可他们竟然不曾告知她。
锦心感觉他们有事情瞒着她,那件事是不是与她有关,是何事会不告知她,让她增添一份气力,或者说不定她会一更好的办法呢?
锦心内心揣测的时候,只听到一句话轻轻柔柔的灌入她的耳内,“知道你厉害无比,可你这些师兄们的也不是吃素的。”这人声音里带着笑。
锦心转身,眼眸定定落在他的身上,其实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好啦,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们了,我们回去吧。”靳迦叶微微笑着。
锦心知道她该走了,只好跟着他的脚步离开。
沈府,白浅扶着沈佳儿靠着床沿,她看着她的伤势,心里一阵惊恐,虽然这事是靳迦叶出的手,可她知道这伤虽是在沈佳儿身上,却分明是在警告她。
沈佳儿低头轻吟,一双眼眸里尽是阴狠,她一定要报这个仇,要让那个女人跪地求饶,想到今日她不过是实话实说,出于好心,偏偏那一片冰心被那个女人给搅合了,还有靳迦叶眼里对她的爱怜与宠溺,更是让她心中不悦,她一定要收拾那个女人。
清风阁,独孤渊冷冷地看向半敞衣裳斜躺在软榻上的男人,眼里有不明所以,有不悦。
靳迦叶从见他进来就一直好心情地躺在软榻上,衣裳半敞,若隐若现肌肤,风情无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勾着嘴唇,“你这是怎么了?”
独孤渊凤眼微眯,带着浓浓的凛冽之气,“这些时日,你倒是变性了,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不留情面。”
靳迦叶勾唇,他就知道这人会因为这事来找他,只是未料到来得这般迅速。不过,有些事也是时候说清楚道明白了,认真地看向他,“渊,你觉得锦心如何?”
独孤渊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看不透,不过我也不想看透。”
靳迦叶一笑而过,又问道,“那你觉得白姑娘如何?”
浅浅?独孤渊以为他还会再问有关她的事,不曾想他竟突然说及浅浅,沉思片刻,才道,“浅浅善良,温柔,虽不是大家闺秀,却有窈窕淑女之态。”
善良?温柔?窈窕淑女之态?靳迦叶正端起茶的手不动声色的抖了一下,促狭一笑,“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果真不假。”
“此话何解?”独孤渊瞥了他一眼。
“你知道情为何物爱为何物么?”靳迦叶道,“你只看到白姑娘的好,可曾想过如若有一天你发现她并非你心中想的那般好,你们之间会如何?”
独孤渊斜目看向他,“你这意思是说我被蒙蔽了,那你呢?”
独孤渊这话只说了一半,对于眼前好友对那个人的感情之事他却未明提,他不提并不是觉得这样对,而是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破坏他们多年的情谊,他现在若是点明,要是他们之间并未有什么,岂不是太唐突了。
“渊,有些事我们心里各自清楚,锦心和白姑娘都非你所想的那般,或许,是你带着偏见去看锦心,觉着她无理取闹,仗着公主的身份胡作非为,没有一点儿皇家该有的风范。”
若有一天,你能将视线放一部分到她身上,你会读懂她,其实,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善良,都要惹人疼爱,她的善良从不会表现得那般明显,就像是一杯清茶,是何茶,用何水烹煮,都需要品茶的人慢慢体味。
只是那一天,你会不会后悔,后悔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自己错过了一段佳缘。
靳迦叶陪着锦心吃晚饭,才吃完就已经入夜,他陪着锦心出去散步,锦心看着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不乏有情人两眼相顾,眼眸里满是甜蜜,靳迦叶见她突然停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那一幕,好似明白些许。
“我们去放烟火吧。”他嘴角含着笑意,温柔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春风,从耳际拂过,带走所有的烦恼。
锦心回过头,点头,跟着他往河边走去。
漆黑的夜,一轮圆月高挂黑幕之上,绚烂的烟火,在空中时隐时现,变幻多端,美丽极了。八师兄赭炎曾经向她提起一个传闻,说是在昆仑墟北边遥远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国家,那里终年寒冷,鲜有阳光,因着漫长的黑夜,那里的人们发明了各色各样的烟火,每当夜幕降临,漫天的烟火绽放,他们总会许下心愿,说是这样许的愿望天上的神仙更能看到,能保佑他们梦想成真。
漫天的烟火,悄然绽放,美丽又易逝,锦心双手合十,许下一个愿。
靳迦叶问她,“看你那么诚心,你许了什么愿?”
“干嘛要告诉你?”
烟花刹那,过后清冷,就如同她与独孤渊之间的情感,以为的美好,不过是镜花水月,短暂的让人还来不及细细珍藏,就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陌路不相言。她也知师父他们说的劫大抵就是独孤渊带给她的,即使她会为他付出一切,舍弃一切,他们这辈子怕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相思,终是无望。
回去的途中,靳迦叶像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拿出一壶酒,这样的景致,这样的夜,若是有一壶美酒,是极好的。朦胧夜色,皎皎月光,缕缕光辉落在他们身上,顺着月光,锦心又看到他眼角流露出的伤感,浅浅的,比起月寒宫的仙子还要冷清苍凉许多。
心里一阵一阵,说不出什么感觉,深深压着她,似乎想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靳迦叶忽然问她,“若没有独孤渊,你会不会对其他人有特别的感觉。”
锦心想起刚刚他眼角的伤感,有所意会,只是她先遇到的人是独孤渊,就注定了这样的可能性不会存在,她面无表情,“不会。”
“他真的就那般好?”
独孤渊垂下眼眸,眼角的那股忧伤越来越重,喝着闷酒,不再言语。
锦心知道,纵然她对他倾付韶光,而他,极大的可能,凭栏相顾的,不是她,对她,他只会无情相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