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任何有意义的事情都变得无意义。有她,任何无意义的事情都变得有意义。她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他心底。
他向前走两步,语无伦次地问:“你,冷不冷?”
隋心见他回来没什么惊讶,转过头来,笑笑:“有暖气。”
“哦。”穆霆依旧站着原地,双手握拳又伸开,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指节,不知说什么才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做过亏心事的男人,心虚起来就是如此殷勤。穆霆不但殷勤还小心翼翼。
只是他刚向隋心靠近,隋心便起身向外走,他便又跟上前去,隋心微微提高声音喊:“洋洋。”
洋洋一边摸着雪人的鼻子眼睛,一边回应隋心:“嗯嗯,我在这儿,妈妈。”
隋心:“你看,爸爸回来了。”
洋洋刚玩的太专心,没发现穆霆。这会儿一回头,看到爸爸正站在妈妈跟前,喊一爸爸,连忙奔向穆霆,路滑,他走路不稳,一下摔倒在地。摔了个满脸的雪。
隋心穆霆都没去扶他,隋心笑:“自己爬起来,走慢点儿。”
结果洋洋爬起来,继续跑,连摔了两下,才跑到穆霆跟前,穆霆抱起他,隋心伸手为他抹掉脸上的雪渍。
这么一瞬间,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瞬间,穆霆恍惚不已,他不由得转头看向笑容恬静的隋心,心里有股暖流,缓缓流淌。
结果,第二天中午,大家都在午觉时,隋心再次和他商谈离婚的事情。
一张桌子,两人相对而坐。
隋心在新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后,推到穆霆跟前:“你考虑也考虑半年了,我等不及了。反正早离晚离都是要离的。既然你舍不得洋洋,洋洋给你。那10%的股权过几天我会转到洋洋名下,这样即便后来你有很多个儿子,至少10%不会让洋洋一无所有。”
穆霆抬眸看她,虽然隋心做事向来由着性子,但此时他还是吃惊:“为什么突然不要洋洋,也不要10%的股权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着急的离婚?”
隋心轻松笑:“突然吗?有两年了吧,两年前我就提了离婚。是你一直在拖延。”
穆霆不甘心:“当时那么坚定地争取洋洋,现在怎么突然不要了?”
“我觉得累了不行吗?以前我不知道带孩子这么辛苦,现在我知道了,很累。我年龄也大了,我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疼爱我忠心不二的男人,可以吗?”
“我可以做这样的男人。”穆霆脱口而出,说完连自己也觉得简直是打自己的脸。
隋心:“呵呵。”
穆霆低首不语。
隋心起身:“名字我签上了,不管你签不签,我都会认为我们已经离婚了。反正……”她没说下去,转而说:“趁着洋洋在午睡,我走了。其实我并不想和你们过新年,是洋洋吵着闹着要来。”
她顿了一下:“穆霆,洋洋是你儿子,你好好疼他培养他。看在我们十多年的份上,别亏待他。”隋心说完转身离开。
高跟鞋踩踏地面声,渐行渐远,直至无声,穆霆仍旧坐在桌前,神情落寞。
多年前,两人也常闹别扭吵架。有次穆霆把自行车借给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刚好是隋心讨厌的。为此,隋心和穆霆大吵一架。吵的很凶,都上升到死亡的讨论。年少时,但凡与死扯上关系,总会显得格外的凄美,也愿意去说些假设的话。就像诗人的诗与情怀扯上关系,立显高大上一样。
当时隋心大声对穆霆说:“我只要不死,我就什么都能承受。穆霆你有本事一辈子别理我,我就这样!是我的东西,我一丁点儿也不会让给别人,永远不可能让给别人,永远!我就是这么自私。你爱喜欢不喜欢。”
穆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立马站起身来,向外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