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一年一度的秋季历练即将开始,小姐很想参加,问属下需要什么条件,属下便说了,二级炼药师或是五级灵师以上,方可参加!”虽说初雪的灵力等级足以够矣,但她既然问起,想必是有这心的。
他说完话,良久未得到回复,抬起头来时,哪里还看得到轩辕夜的踪影了?
初雪的房间很小,胜在整洁,不过是些日常所用之物,连个凳子都没有。轩辕夜在床边坐下,他能感觉到这房间里还有一缕气息,令自己非常熟悉,方才放下心来。他靠在床边,慢慢地等。窗外,另外一个方向一缕不易察觉的轻烟,向轩辕夜汇报楚府那边寻找的结果。
只是,等了很久,越来越心不安,轩辕夜一个跨步,人已经进了紫灵空间,站在空间入口处,看着蜿蜒向上的小屋,屋前那棵樱雪花树开得依旧繁盛,树下的小屋,历经万年,依旧如昔,轩辕夜一下子就怔住了,眼前浮现出当年的那一幕,一个年约十来岁的少年将一串紫莹玉戴到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脖子上,又不容分说地将一个镯子戴到女孩子胳膊上,也不管女孩子愿不愿意,用不容置辩的语气道:“母后说过了,戴上这魔族紫莹玉和紫灵手镯的女孩子将来是要做本太子的妃子的。”小女孩显然是愣了一下,一张笑脸变成了哭脸,很是无奈,想要摘下来,又着实舍不得,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道:“那,那你要答应我,我若是做了你的太子妃,你不许欺负我就是!”少年显然很是高兴,他宠她还来不及,又怎会欺负她?少年笑道:“自然不会,我会待你很好很好。”小女孩彻底放心了,摸了摸脖子上的紫莹玉,又抚了抚已经与腕子融为一体的手镯,终于笑了,在少年的俊脸上亲吻了一下,复又踌躇,只听得她道:“那是不是就和悠然说的那样,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悠然是她的贴身侍女,打小照顾着她,万事都好,就喜欢看凡间的那些话本。少年极喜欢“夫君”二字,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呜!”一声痛苦的轻呼,打断了轩辕夜的思绪,他身形一晃,人已经到了初雪所在之处,只见她端坐在卧房中的浴桶里,浴桶里不知名的药水蒸汽腾腾,只看得到她的一张脸,此刻因痛苦,眉头紧锁,唇紧抿,牙关紧咬显得肌肉有些僵硬。此时的她,的确在经历前世今生所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体内三股气流在作战,其中以那股黑色的气流最为猖獗,似要吞噬另外的两股气流,两股气流绞在一起在反抗,导致不断冲击着初雪的经脉,经脉似要爆裂开来,她已经坚持了十天了,只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轩辕夜的心头从未如此慌张过,他忙探出手,抚在初雪头顶,黑色的灵力顺着经脉蜿蜒向下,初雪体内的那团黑色灵力顿时变得乖巧,在轩辕夜的灵力引导下慢慢向初雪丹田处回归,直到变成了原来的大小。轩辕夜欲撤去灵力时,那团灵力又有反复的趋势,轩辕夜顿时不悦,用自身的灵力将那团灵力包裹一圈,待完全顺服,才撤了出来。
轩辕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初雪,她体内的灵力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交会,重合,融合,慢慢地归到丹田,形成了一个淡紫色的气团,这一番下来,不知过去多少时日,待彻底完工,初雪已经精疲力竭,一头栽倒在浴桶里。轩辕夜忙将她提了出来,挥手间,用屏风上的衣服将她包裹起来,安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轩辕夜不可谓不心急,好在初雪脉象平稳,气血通畅,守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方才听到她唤了一声:“轩辕夜!”轩辕夜进来时,初雪便已知,他出手相助,还有体内那股灵力的归顺,她都是清楚的,正是因为知道他在,她才会在最后关头坚持不下去。
轩辕夜本来端坐在床边,复又切脉,见一切安好,方才放下心来,道:“怎么回事?”
初雪咽了咽口水,见轩辕夜一副不交代不罢休的样子,只好道:“我想把体内的内力和灵力融合,正要成功的时候,那股黑色的灵力就出来作祟,就这么回事。”
虽然已经猜到,但此刻从她口中说出,轩辕夜还是有些后怕,后怕之下,更是气恼,他淡笑道:“今日我若是不在,后果怎样,你想过吗?”
初雪与他相处时日其实不多,却清楚地知道,此刻是他最为生气的时候。初雪搭在床边的手,慢慢向轩辕夜的手爬过去,牵住他的大拇指轻轻摇晃,柔声道:“你不是在吗?我也好好的,说来说去,就怪那团黑色灵力,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差点害死我了。”
轩辕夜忍了又忍,总算没有发火,此刻的空间里,正是晚间,他一身黑衣,清冷的月华落在他的身上,如从九幽之地踏血归来的修罗,极地冰寒的气质,孤寂冷漠的身影,紫色的眸子如千尺寒潭,在暗夜中发出幽冷的光。优美的下巴,刚硬又不失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两片薄唇,显得那样无情,又那么多情。他闲闲坐着,一只手被初雪扯着,另一只手就那么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看着初雪,目光波澜不惊,初雪却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责备。或许是做贼心虚,又或者,无法承受他的责备,初雪别过脸,撅起嘴,半响,道:“就会欺负我!”
她本是因看到容清与亲人相聚,心情不好,才到空间里来的,后来想到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便是试着将灵力和内力融为一体,如此一来便可以同进同退,她这一想法固然好,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无人有过这等想法,更无人以身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