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秋菊猛地抬起头,显得惊慌失措,头却摇得如拨浪鼓,“不是奴婢,是老太太,长公主薨后第三天,老太太就着人给公主下了毒,皇太后为了救公主只好把毒逼到公主的丹田,公主才能活了下来。”
“胡说,你怎么会知道的?”初雪手中的匕首指着秋菊的脖子,厉声道。
“奴婢没有胡说,这事,奴婢是听娘亲说的。”秋菊俯下身,磕着头,却被眼前一双绣着祥云纹的织锦皂靴惊得抬起头来。
轩辕夜俯视着她,道:“这么说,长公主的毒,是你娘亲下的了?”
下毒害人是何等机密之事,若非当事人,又怎会知晓?
然,这一次,秋菊却没有再惊慌,她摇摇头,道:“不,若是奴婢娘亲,奴婢娘亲怎还能活着?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当年下毒之人是和奴婢娘亲极要好的人,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那时候,奴婢的娘亲是在外殿侍奉皇后娘娘的人。那人自知绝无活日,便与奴婢娘亲说了这事,托娘亲帮她照顾她年迈的老母。”秋菊的娘亲得了那宫女的所有积蓄后,并没有履行诺言,那宫女的老母饥寒交迫而死,这些,秋菊是不敢说的。
初雪本只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看害死前主的是不是皇后和府中二夫人所为,没有想到,竟然扯出如此多的陈年老账,这纯粹是始料未及,一时间,初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事,还有谁知道?”轩辕夜问道。
秋菊有些茫然,并不知轩辕夜所说之事为何事。北辰羽走了过来,躬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笑着道:“王爷问你,害死长公主的事,还有何人知晓?”
秋菊忙摇头,道:“奴婢不知!”
“你下去吧!”初雪道,“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不说秋菊,就是北辰羽也愣住了,初雪背对着他们,也看不见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呢。轩辕夜有些不耐,厉声道:“还不快滚!”
他话音方落,秋菊已是连滚带爬地出去,门口,府中的总管见她活着出来,也心知是捡了一条命,虽不知为何今日王爷这般仁慈,却也没有为难她。
“初雪,只怕这不妥!”北辰羽道,“若是南临的人找到了她,恐怕会生出事来,再说,她给你下毒的事,既往不咎了?”
初雪回过身,好在轩辕夜对此无可无不可,便道:“她不过是个下人,又能做什么?后边的事,她能逃走或是不能,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南临那边,不是还有王爷吗?”
轩辕夜闻此,笑了一下,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道:“我们回府!”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远处有个人提着包袱,艰难地往前走着,瘦弱的身影在这大雪中,显得极不起眼。初雪看了半响,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初雪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轩辕夜坐过去,将她揽进怀里,道:“不是说还有我吗?”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初雪有些颓然。
“慕寒是南临为数不多的灵王之一,也是最年轻的灵王巅峰,文韬武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先帝在时,便被委以重任,召为驸马,后拥立新帝,平乱党,靖边疆,功勋赫赫。这些年把持朝政,可谓权势熏天。当年他与长公主在战场相识,左右结翼,大败东傲,实乃一段佳话,没想到结局竟然如此。”
听着轩辕夜娓娓道来,初雪的心境平静了许多,她的头靠在轩辕夜的肩上,道:“照理说,这些事当与我无关,可如今,她的命运与我的分也分不开,我也不能不管。可这些着实为难,都是骨肉亲情,却相互倾扎,到底是报仇还是成事不说?都很为难。”
“那就先不想,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做决定,不是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吗?”轩辕夜道。
“嗯!”初雪正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睡会儿,却想起一事来,手飞快地摸到轩辕夜腰间的软肉,钳住,用力一扭。只听到轩辕夜的一阵抽气声,心头有些不忍,却还是咬牙道:“你说,那一院子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直起身子,怒目圆瞪,心头已是一片火起。
轩辕夜忍住笑,捉住她的双手,复又将她拉进怀里,道:“我若说我从没碰过她们,你信不信?”他直视初雪的双眸。
“哼!”初雪别过脸,不理他,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她若不信他,岂会跟这他上马车?只是想到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捎首弄姿,她心里就烦。
马车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去,直接到了后院。车方停下,福伯便小跑上来,躬身低语道:“王爷,南临的人来了,已候多时!”
“是谁?”初雪问道。
“回王妃的话,南临太子南宫子容。”福伯说完,看了看轩辕夜。
“说!”轩辕夜道。
“是,秦家表小姐来了,要见王爷!”福伯瞟了初雪一眼,见她并无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本王要去兵营,就由王妃代本王去见见他们吧!”轩辕夜说完,挑起车帘子先下去,然后伸出手,等着接初雪。
福伯候在外面,等初雪的话,初雪从车上跳下来,正好落在轩辕夜的怀里,她从他怀里下来,立在地上,对福伯道:“王爷既然不得空,就回了他们吧,若是为公事,今日晚上宫里的宴会上,想说多少话都可以,若是为私事,我想不出和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