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的话,戊时了。”掌灯的小太监道。
“不懂规矩,夜王妃也不认得?”
轩辕夜正要挥袖,那小太监便跪了下来,身子如筛子般抖着,“奴才有眼无珠,奴才该死!”他边说,边要去剜自己的眼,初雪忙止住了他。
轩辕夜不解地看着初雪,见初雪轻摇摇头,只得作罢,他这一挥袖,这小太监只怕是要灰飞烟灭的。这也是为何那小太监要剜眼睛的缘故,只盼能够保住一命。初雪这般,无疑是救他出水火,咚咚咚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王妃慈悲!多谢王妃!”
旁边早有那大太监过来,一把推开那小太监,领着轩辕夜和初雪往崇德殿去。初雪回头看了看那太监一眼,心里不觉暗叹,若是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活着只怕也如这小太监一般,比那畜生还不如呢。
“王妃息怒,这小柱子才来,不懂事是有的,王妃若是怕脏了王爷的手,奴才愿帮王妃代劳!”大太监道。
“王爷的事,请容得着你我说三道四?”初雪厉声道。
那大太监脚步一滞,大冷的天,额间已经滴下汗来,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初雪瞟了他一眼,跟着轩辕夜跨进了殿门。
宴会早已开始,玉台之上摆了三个位置,太皇太后坐在正中,左侧坐着的是皇帝,右侧则是皇太后。玉阶两侧则是两溜座位,除了左侧第一个桌子,其余已经坐得满满的了。后面依次几排,便是大臣及眷属。
轩辕夜和初雪两人才进来,唰唰唰的目光便看了过来。轩辕夜自是不必说,向来不拿这些当回事,初雪亦然,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才目不斜视地跟着轩辕夜往前走。
两人在玉阶前立定,弯腰向太皇太后行了个礼。礼毕,轩辕夜正要拉着初雪回到位置上去,便听到太皇太后道:“下面是南临安国公主?”
初雪抬起头来,看着一身黄袍的老妇人,头上百鸟朝凤的凤冠,显得整个人很是威严,初雪从轩辕夜手中抽回手,福了福身,道:“正是!”
“听说原是个郡主抬了公主位,难怪不懂礼数了!”太皇太后说完,别过脸,目光往上看,对初雪甚是不屑。
初雪笑了笑,道:“不论是郡主或是公主,慕初雪便是慕初雪,太皇太后指责初雪不懂礼数,不知礼数缺在何处?”
“见了太皇太后不行跪拜之礼,不是缺了礼数,难道还是懂礼不成?”皇太后此刻才明白太皇太后回宫的缘由,原来是为轩辕夜的王妃之位而来,却不知心仪的姑娘是谁?但不管如何,这婚都是自己指的,若是被太皇太后拿来说事,便讨不了好去,此刻也跟着附和道。
“皇太后此言差矣,初雪既指给王爷为妃,便夫妻一体,同进退。若处处与王爷相左,便是真正不懂礼数。更是会坏了王爷名声,初雪岂敢?”初雪道。
她此言一出,便引起一阵唏嘘声,自然是为了附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意思。初雪略低下头,轩辕夜却从旁牵起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听到初雪这般说,他当真是欣喜。初雪偏头看他,笑意里有些羞涩。若不是想免了这跪拜之礼,这些话,她是断然说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