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世之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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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祸国之人(2)

“紫灵……”东方耀一步跨了进来,丝毫不介意初雪这般蓬头垢面的样子,倒是他身后的雷御天,有些难为情,别过了脸,保持着君子非礼勿视的风范。

“你们先下去,我一会儿再下来。”初雪说完,自顾自地去舀水洗脸。

东方耀却没有走,跟在她身后,来回转悠,道:“紫灵,蓝家的人寻来了,说是找到了蓝枚死的线索,院长要找我们一起去问问。”

初雪才要用毛巾净面,听了这话,顿了顿,道:“这么快?”

雷御天终于跨了进来,却不拿眼睛看初雪,双眼盯着门外,道:“不用担心,若是真有人把那事说了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这些日子,初雪极少露面,他见初雪的次数也少,每次来,都没见她的面,是以,今日来得早些,再加上,事态也的确很紧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再说了,人的确是我杀的。”初雪将毛巾搭到架子上,站在镜子边,把发带扯下来,慢慢地梳理起头发来。

雷御天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发带,紫色,绑在头上时,看不清楚,此刻才发现中间一截上绣的竟然是曼殊沙华。伽罗大陆,曼殊沙华是一个人的标志,但凡是刻上曼殊沙华的标志,专属那人,不管是人,还是物。雷御天别过头去,不再看。

三个人边说,边往外走,在食堂的门口,看到一群人在打架,初雪见其中一人身影熟悉,便缓了缓脚步。雷御天在旁边道:“秦家大小姐和永乐王在打架。”

永乐王是永安国三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战死后,永安皇室只剩了这么一个皇子,被西伽皇室封为永乐王。

“你这个疯子,死缠烂打地做什么?我说的是夜哥哥,与你何干?有本事,你打赢夜哥哥啊!”秦晓本与永乐王不相上下,只是勇者相逢,不要命者胜。

永乐却不说话,只一味地打,招招都像是发泄。国破家亡,丧权辱国之恨,全部压在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头上,他怎么承受得了,这也是为何,明知是秦家的大小姐,却依旧这么不管不顾地出手。

旁边围观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是秦晓的那帮死党,人占多数,另一拨是那些小国的皇室子弟,人虽占少数,却气势很大,大约是唇亡齿寒,看到了自家将来的命运,这番,都将力气用在了为永乐鼓劲上,一时间闹哄哄的,两厢对峙,引得人越来越多。

“紫灵,我听说夜王下一步将攻打离国,然后便是北罗,其目的是八大神器,这事是真是假?”雷御天看着前面人的背影道。

初雪半响没有说话,雷御天也本没有指望她会回答,过了很久,却听到她道:“雷大哥,如果有一天,你我战场相见,不必对我手下留情!”她说完,踏步向前走去,正欲从人群后面穿过去,却听到秦晓道:“慕初雪,你站住!”

“慕初雪”三个字的效应果真不同,永乐趁此便住了手,人群中自动分开一条线,而永乐和慕初雪正好在这条线的两端。初雪抬起头,正好看到永乐的一双眼,仇恨遍布,红得如同染血一般。他一步步走向初雪,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暗月正要上前,却被初雪制止住了,又知这永乐王并无初雪那般身手,也只提高了警惕,没有执意过去,而雷御天和东方耀亦然。

“啊!”一声嘶叫,两步远的距离时,永乐向初雪直冲了过来,他的拳头举过胸口,直直地朝着初雪一拳过去。此刻,众人想阻止已是来不及,而初雪以她的身手岂会被打中?只是她根本就没有躲闪,她就那样受了永乐一拳,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老远,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吐了赶上来的雷御天满身满脸。

“永乐,你……”雷御天正要回身去还手,却被初雪拉住了。

永乐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他没想到自己会打中,慕初雪在伽罗学院的名声甚响,入学考试位列第一,又是无音的徒弟,学期试炼,又是第一,可想而知她的实力之强。他身在皇室,自不是愚笨之人。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明明他是他们待宰的羔羊。

他站在初雪跟前,俯视着初雪,吼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吗?我的父皇死了,母后死了,大皇兄和二皇兄也死了,为何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还要接受西伽皇帝的敕封,还要向他跪谢隆恩?都是你,是你,他们说得没错,你是祸国的妖姬。”

初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环视了一圈同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缓缓地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蓬窗上,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今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她盯着永乐的双眸,道:“永乐,十世百年之前,永安国又是谁的,那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个人在哭天喊地,算计着国破家亡之恨?”

永乐如痴了一般,不语。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走了,远远传来,“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周围的人,也都散尽,徒留一人,如他一般傻傻地站着,不是秦晓是谁?

没有人看到,此时此刻,有一扇窗轻轻关上,似未打开过一般,窗内,两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人道:“此女将来必成大器!”另一人道:“老子的徒弟,能差到哪里去?”然后是一阵哈哈大笑,格外欢畅。

三个人围坐着吃饭,本是都不说话,初雪不想说,而东方耀和雷御天两人似都有些恍惚,自然也都不说话。初雪并不觉得气氛有何沉默,直到薛然端着盘子过来,笑道:“怎么了,都吃了哑药了。”

初雪方才发现两人有些不对劲,便笑道:“他们俩是心里有愧,一大早把我从床上喊起来,就说了件没有营养的事。”

“什么事?是不是蓝家的事?”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