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以后,一只飞鸟静静的停在我的桌案上,我捧起那只飞鸟,认得这是元帅的信使,他应是询问我为何巡查未归,我拿出一张纸条,写上了:“有事商议,定安王府”八个字,由那只飞鸟带回给元帅。
深夜来临的时候,我的房间里突然一阵仙雾弥雾,定睛一看,果然是元帅和如霜如约来到了我的房间。神仙的来访总是那么随意,无须通报,但不会惊动任何人。
在他们到来之间,我早已彻好了香茶,准备了茶点,还做了如霜最喜欢的桂花酥,以至于如霜一进得门来,闻到清香就微笑道:“今日这么得闲,请我们来王府吃饭吗?”
元帅关怀的望着我,说道:“竹君,你的病还没全好,不要太过奔波劳累了。”
我给他们倒上茶水,来不及寒暄,就马上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他们,元帅听后,脸色沉重:“四位心魔的厉害之处我也曾经听说过,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重新现世,当务之急,现在我们要尽早找到这四位魔头,除掉他们,以绝后患。”
我沉吟道:“我反复思索也不得答案,即便找到这四位魔头,用什么办法才能束缚住他们,他们没有血肉之躯,不象我们一样会受伤,会死亡。”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心魔附身的那个人,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把心魔关在自己的心里,这样心魔就无法再出去害人。不过这个办法也很危险,与心魔搏斗,基本上九死一生,最后说不定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心魔照样会跑出去继续害人。”
我喃喃的念道:“四个心魔,就需要四个人去控制他,而且还必须吸引心魔附身在这四个人身上,实在是太难了,我们在坐的几个人,心魔估计都不会找我们。”
如霜说道:“我想,他们只会找那些意志不坚定,容易受诱惑的人来附身,比如说。。。”
我接过她的话来:“比如说。。。妖精。”
元帅问道:“我刚才来的时候,发现府内虽有妖气,但并不浓烈,难道这里真的有一只妖精。”
我点头道:“是有一只妖精,如果我所料没错,应该是梦魔附身,这只妖精心地纯真善良,也许她有办法让梦魔改邪归正。”
元帅急急的道:“那事不宜迟,你要加紧行动,梦魔是最难控制的,因为人睡熟了以后,意志力是最薄弱的阶段,什么良心善念都不复存在,做梦的时候,主人很难控制自身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捧着一杯茶,捧了良久,直到茶都凉透了,才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也只有如此了,希望可以拼力一搏。
看到我回过神来,脸上似有了对敌之策,元帅说道:“我与如霜即刻去查访另外三位魔头的下落,他们虽不来找我们,但我们至少可以主动找他们,至于梦魔,就交由你了。”
我点点头,看到他们周身泛起仙雾,即将离去,我又嘱咐了一句:“元帅,如果找到另外三位魔头,就把它们收到自己的心中,不过,你就要吃苦了。”
元帅慨然一笑:“这些苦,我还吃得起,比起你吃的苦,这算什么呢。”
如霜捏了一下我的手:“别担心,还有我呢,加上疾风,我们正好是四个人,难道四个神仙竟然控制不了四个魔头吗?”
我忧心的一笑:“如霜,神仙不是万能的,神仙也有弱点,也有感情,仅凭这一点,心魔就有仙会趁虚而入。”
如霜看着我,单纯的目光里却全都是信任:“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我们的心里都有着强大的信念,一定可以抵抗得了心魔。”
如霜的话给了我莫大的信心,她的心地单纯,反而可以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送走他们之后,我径自来到子砚的卧房,疾风正在门前守卫,漆黑的长袍,寂廖的身影,我有点内疚的说道:“疾风,对不起,今日竟让你做了子砚的侍卫。”
疾风无所谓的一笑:“待卫也好,配剑也好,凡间的这些名称,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微笑道:“我也是,待卫也好,师父也好,我根本不在乎这些称谓,所以,千万不要为我抱不平。”
疾风道:“竹君,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天一阁的时候,我为什么宁可伤了你,也不想你看天字天书吗,因为我知道,你此后的命运悲惨,还不如留在天宫,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神仙更好。”
我心怀感激,但仍然坚定的说:“我一点也不后悔来到人间,品尝这些酸甜苦辣,我感觉这样才是真正的活着。”
疾风微笑道:“既然你喜欢这样丰富多彩的人生,我就陪着你尝遍人世的喜怒哀乐吧,反正,我只是一把剑,一把可以杀人的剑。”
我温柔一笑:“不错,你是一把剑,一把即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的剑。”
接着我向屋内望了一眼:“子砚睡了吗?”
疾风摇摇头:“白天他去教心彤骑马,一大堆奏章还没有批阅,现在天下初定,北方有水祸,南面有盗匪,够他忙得了,说起来,这太子也不是人当的。”
我怔怔的看着子砚的书房,心中一片怜惜,不知何时,疾风已经悄悄的离开了,一名侍女端着一碗参汤走过来,我接过那碗参汤,对那侍女说道:“由我送进去吧。”
轻轻的推开子砚的门,看到他仍然理首在高高的奏折当中,眉头微皱,脸上尽是倦意,我轻声说道:“夜深了,喝碗参汤休息一下吧。”
子砚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似乎奇怪怎么是我送参汤进来:“师父,我只是叫你做我的侍卫,不必为我端茶送水。”
我象是没有听到一样,拿走他手里的奏折,把参汤递到他的手里,接着又在他的衣橱里拿出他的睡袍,等他喝完参汤,说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你现在必须睡一会儿。”
没等他拒绝,我就径自帮他解开外衣,一触到他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气息,心中是刺骨的疼痛,我咬牙无视,帮他换好了睡袍,他任由我服侍着,以前,这些事情我也经常帮他做,只是那时充满着浓情蜜意,如今,我却只是一名身份卑微的侍从而已,而他,则是高高在上身人万千子民爱戴的太子。
他突然很乖,一动不动的任我服待着,眸光灼灼的望着我,眼神里尽里疑惑。
服侍他睡下以后,我从怀中拿出洞萧,微笑道:子砚,以前你最喜欢听我吹的萧声入睡,今夜我再给我吹一曲吧。子砚点点头,疑惑的说:“以前我很喜欢听你的萧声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没关系,就让记忆从今天开始吧。”
说罢,我悠悠的吹响了那首静心神曲,曲调婉转悠美,如泣如诉,看到他眼皮渐沉,不一会儿,只听他呼吸平稳,已经睡得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