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静儿,我没有骗你,你让我做的事,虽然很为难,但我还是尝试着去做了。但是想要得到他的爱,仅凭我的几句劝说是没有用的,你要坚持,永不放弃,相信奇迹一定会出现。”
静儿眼中泪水如珍珠一样滚落下来:“我一时气恼伤了你,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还想留在他的身边,可以吗?”
我望着墨韵,他含泪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冷面冷心的人,心里却是柔软多情,他必定能体谅静儿是因情生恨,也必定能原谅她。
我施了解身术,子砚冲过来,却又在我身边停住,因为墨韵已经抱起了我。
我闭上双眼,心如死灰,我有了子砚的骨肉,但是他竟然以为这是我和墨韵的,真是太滑稽了,滑稽到我竟然想笑。
于是我的真的笑了一下,一滴眼泪滴在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子砚正看着我,他的眼中含满伤痛,但神色却看不出是喜是忧,渐渐的,他的眼珠慢慢变成了红色,身上泛起妖异的迷雾,他体内的魔性突然显现,这样的变化让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一只金色的小狐跳到了我的怀里,我的耳边,有一个低若耳语的声音:“竹君,另外三位心魔都来了。”
他们来了,就在我们中间。
子砚翻身上马,一团红雾瞬间离去。墨韵手一扬,守卫在远方的亲侍们飘然跟了上去,他倒底是还是放心不下。
回到王府以后,静儿亲自拿了伤药给我上药,我的胸前是一条血肉模糊的伤痕,静儿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泪光点点,眼中尽是悔意。
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静儿,你当时未施全力,我不怪你。”
静儿说道:“当时,我已经拼命控制她了,可她就是不听,我的意志力还是不够强大,倒底让她挣脱了去,没想到竟伤了你。”我们都知道那个她是谁。
“她对我有恩惠,今日这伤,我也受得值得。”我淡淡的说道,接着问道:“太子回府了吗?”
静儿点了点头:“太子已经回来了,只是一个人沉默的可怕,姐姐,你不必太过担心,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伤得不轻,又怀有身孕,如再不珍视自己,岂不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真没有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生命在悄悄成长,突然感觉自己不再那么孤单了,心里升腾起无限的勇气,我和他之间,也永远都不可能再分离了,我们有了血脉相离的小生命,三个人的命运已经紧紧联结在了一起。
深夜,我沉沉的睡去,伤痕的疼痛加上连日的疲劳,让我半梦半死的睡了很久,突然惊醒以后,发现床边竟然坐着一人,他在暗影中垂着头,只是怔怔的看着我,我强撑着抬起半边身子,疼痛袭来,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试图扶我,只是手伸到一半,又突然缩了回去。
“子砚,白天见你魔性突现,没事吧。”
他摇摇头,答非所问:“师父,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是看到你以后,却感觉我应该和你很亲近,你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总是疼爱着我,维护着我,如今,你不再爱我了,对吗?。”
“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很多事,很混乱,我理不清那些如乱麻一样的场景,所有的时间和顺序都错乱了,我只是知道,看到你和二哥在一起,理智是,我应该为你们高兴,可是我的心,却好象中了剑一样的剌痛,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把子砚的头揽在怀中,他紧紧的贴着我,眼泪,浸湿了我胸前的衣服:“这样给你抱着,我感觉很熟悉,心里很安宁,以前,你也是这样抱我吗?”
我用手指轻轻的理着子砚的头发:“子砚,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你可以为天下为百姓做很多有用的事情,你是王者,王者,是不会轻易的输的,不管是战争,还是感情。”
他在我的怀里抬起头,眼中是深深的沉痛:“我不知道是谁,让我忘记了好多事,我也不知道是谁,拼命的让我记起一些事,我的心,总是沉浸在煎熬之中,几位心魔就要来找我了,我根本没有把握可以战胜他们。”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那几个魔头的,只要你有强大的信念,你就一定可以战胜他们,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他紧紧的抱着我的腰,我们在黑暗中深深相拥,神医千寻,倒底是没有料到,即使是无药可解的忘情散,也没有把我们的心分开。
又过了数日,我一直在养伤,子砚去了北方视查水灾,元帅与如霜随了他去,我也可以放心的呆在王府里,只是梦魔曾经警示过我,另外三位魔头也都到了附近,可是,我们始终没有发现,三位心魔到底附身在谁的身上。
我开始不停的呕吐,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所有的食物一旦吃进去,没过一会儿就会尽数吐出来,可是我仍然坚持着边吐边吃,那样的场景让服待我的侍女们总是不忍心的落下眼泪,她们还是焦头烂额的为我寻找止吐良方,只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我还是不停的吐。
王室里的伤药非常灵验,没几天,我身上的链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面容瘦削的可怕,我常常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吃不饱,于是叫侍女们做更多的饭菜给我送来,我每天就捏着鼻子费力的吃下去,哪怕一会儿再吐出来,我也仍然坚持吃着。
一日墨韵下朝以后,来到我的院落探视,发现我又在往嘴里硬灌汤水,他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一把打掉了我手中的碗,心痛的说道:“竹君,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不行,”我又端起另外一碗:“我可以吃不下去,但是我的孩儿不能不吃。”
刚说完,又是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我急忙捂着心口,冲到门外就是一阵急吐。
墨韵在我的背上轻轻拍着,一边又忧心仲仲的说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子砚,他已经做了父亲了吗?”
我拿出丝帕擦擦了嘴,一阵急吐,让我脸色惨白:“子砚现在很混乱,由于梦魔的干扰,他的记忆全都错乱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爱得是谁,我不想再让他添加辛苦,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一名青衣卫飘然出现在眼前,我凝神望去,眉头一皱:“你不是跟太子去了北方了吗?”
那名青衣卫翻身跪倒:“太子命我日夜兼程,返回王府,给将军送一样东西。”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方锦盒。
我打开锦盒,一阵扑鼻的清香袭来,里面是十枚洁白的药丸,应是极珍稀罕有的药材特制而成,那名侍卫回禀道:“这十枚灵药,是太子在北方极寒之处于高人处觅着,服之可滋补身子,对于开胃止吐亦有良效。”
“太子请将军保重身体,他说一办完事情立刻返回。”
我挥了一下手,那名侍卫退下,墨韵扶着我站起身来,叹道:“明明是彼此牵挂,偏偏要互相伤害,你们两个,真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