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见那抹依旧如初的白衣。“白爷,你是来带我去投胎的吗?”
白爷一如故,白衣如仙,清冷如画。他踏着云雾走来,恍如幻境神人。“不是。”
“为什么?”死都死了,还是赶快去投胎的好。苦苦守着,还不是阴阳两隔。
“不过,我的确是来找你的,跟我走吧。”白爷说完,就转身正要离开。
我忙唤住他,眷恋不舍的望了一眼还在哭泣中的夏萱。还好,夏萱还有白大哥,他们将来会有儿女成双,而不是像我这样茕茕孑立于一身。
行走在暴风沙尘之中,最终发现自己生在南方。
收回目光,见白爷似乎在等着自己,跨出脚步,跟了上去。
在我第一次到鬼界的时候,那些恶鬼们纷纷想要将我撕碎。填入腹中,方得满足。可是这一回,他们对我视若无睹。匆匆擦肩而过,那时候的事情,好像真的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
目不斜视的跟随在白爷身后,不会儿,就到了白阁。白阁还是白阁,就像白爷还是白爷。什么事情,都不能让白爷分心。当然,什么事情,也改变不了白阁的相貌。
撩开珠帘,黑珠子的哀鸣戛然而止。放下手,又听见哀鸣响起。面露疑惑,转头向白爷问道:“白爷,这到底是什么珠子?”
对黑珠子的好奇心,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有所顾忌不敢询问,现在还能顾忌什么呢。
“有些鬼魂,冥顽不灵,执意留在人界害人。我不愿跟他们白费口舌,便将他们练成了黑珠串成了珠帘。必要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白爷破天荒的跟我解说了一回,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按照以往的套路,白爷应该是对我不理不睬,继续保持自己的高冷脸。
望了望珠帘,感叹道:“我还以为只有功名利禄、金银财宝让人放不下,原来爱恨嗔痴才是最让人放不下的。”有张萌、玉锵为证,不都是执念太深而放不下。
张萌现在不知道投胎去了哪户人家,而玉锵,脑中记忆还停留在他举起匕首的那一刻。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不知玉锵杀我的原因。其实,那天我被白骨域主所困,所以他不会是真的玉锵。白骨域主想要我归顺他,那么一定不需要我活着。活人插手鬼界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但是死了,就是另当别论了。
再者,玉锵没有理由要杀我。
原本的事不关己,如今成了身不由己。如同掉入了沼泽,越是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白爷没有接我的话,然而自顾自的喝着清茶。薄唇触到诡异花纹的杯壁,毫无来由的散发着寒气。
“白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找我干什么呢。”沉不住气,还是问了出来。我甚至感觉,如果我不问,白爷并不会告诉我。
“职责。”
我挑了挑眉,微笑着,“职责?白爷的职责好像没有尽到哦。”
白爷还是没有回答,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记得他们曾经说起过,真的没有执念的人,死后不必白爷相助可自行投胎。反观我自己,到了现在身在鬼界。
跟玉锵说过的话,好像打了自己的嘴巴,踩到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