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骷髅越堆越多,眼看着就要爬了上来。我下意识的望了望玉锵,可玉锵也是自顾不暇。他三番两次想要冲过来救我,可都被前赴后继的骷髅军堵了上来。这念头一出来,不由的鄙视了自己一下。什么时候,我变成这么弱了。
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做着无用之功。
如果我脚下的不是骷髅,那会不会好很多?
把他们当成普通的人看待,会不会轻松很多?
无奈之下,我只能这样麻醉自己。折下树枝,不停地扫着下面的骷髅。虽然打多了不少,可是效果不佳,就像滚落下去的石头一样。
我换了个姿势,保持自己的平衡。踹掉了缠在我腿上的森森白骨,心里又慌又怕,还得强迫着自己镇定。
偏过头,望着还有一定距离的山洞。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才能甩开这些骷髅,到达那边的山洞呢。
不过是多想了一会儿,那些骷髅都涌了上来,四方围堵,将我围在了中间。
一时间,心惊肉跳,没了方寸。
我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死了连灵魂都会被吃掉。而且,没能释放这些骷髅鬼,那么整个村子都完了。
想到这个,我勉强镇定了下来,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我已经被围堵,看样子是逃不出去了,不如孤注一掷,至少还有一点的机会。
我咽了咽口水,猛地用力一晃,将自己甩了出去。
许多的骷髅跟上了,已经做不出表情的脸上,我甚至能看见他们对食物的渴望。
有的骷髅已经缠上了我的腰间,抓紧了我的手臂,他们的骨头刺入我的皮肤,鲜血让他们更加疯狂。
有一只骷髅咬住了我的脖子,很奇怪,他们明明没有牙齿,却能咬出痛苦的感觉。
撞在岩石上,不少骷髅撞碎了,从山坡上滚落了下来。一路跌跌撞撞,头晕目眩。好在还有骷髅垫背,保住了一条小命。
额头磕破了,破了点皮,流了一点血。可就是这一点血,足以让骷髅们疯狂至极。
我看见腰间还有一只骷髅死死的缠着,不愿放我离开。他张口咬住我的腰上,我痛苦的吟了一声,挥掌把他头拍飞了。
幸在这些骷髅已经烂了很多年了,骨架不可一击。他们胜在数量,仿佛源源不断。而且就算身体散架了,仍然还能活动。
我快速的将腰上的骷髅掰开,迈开大步跑向山洞。明明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可是我觉得好遥远,远到了遥不可及。
遍地丛生的骷髅抱紧了我,毫不留情的咬下一个个伤痕。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能感觉到痛苦。脚下的步子越发的沉重,痛苦令我快要放弃了这个念头。
余光看着仍在浴血奋战的玉锵,他的身影还是如此挺拔。他在呼唤我,叫我站起来。我何尝不想站起来,可是好疼,身体各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卯足了劲儿,推开了在我身上啃咬的骷髅,半爬半滚的到了山洞口。
那些骷髅还想伸手把我抓出来,可是他们的手进入了山洞,便化成了烟灰。
我听见他们痛苦的惨叫,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不能到山洞里来,就连在洞口都不行。
顿时松了一口气,想叫着玉锵也过来,忽然想到他也是鬼。恐怕进来了,就会和他们一样,灰飞烟灭了。
艰难的爬起身,扶着墙壁走了进去。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我都看不见眼前的东西,怎么去寻找玉锵说的那件佛物呢。
按理来说,佛物都会散发着佛光,在这黑暗之中更加容易辨认。为什么我眼前都是漆黑一片,难不成我进错了山洞。下一秒我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那些骷髅根本进不来,那么我应该没有走错山洞。
可是太暗了,我看不见。
外面的玉锵还在战斗,我不能浪费时间。心里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佛物的存在。
我都开始摸索着,摸到了东西就砸。
这会儿,又摸到了一个石头。我恼羞成怒的扔到了一边,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声音,和刚才的声音不一样。
山洞里,都是石头,石头的撞击声,和这一道声音是不一样的。
我顺着这道异常的声音快步走了过去,险些被绊倒在地。我伸手摸了摸,是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猜想应该是个盒子之类的。石头没有必要做的这么方正,这也不是摸着石头的感觉。
我摸索着,打开了盒子,这才散发金闪闪的佛光,照亮了山洞。
还没等我惊叹和兴奋,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对面成堆的尸体,已经化成了白骨。而我,正坐在白骨的身上。
我刚才摸索到的,不只是石头而已。
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回到了佛物的身上。落满灰尘的残破盒子里,装着的只是一个珠子。珠子里面有牡丹花的花纹,晶莹剔透,通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我曾听说过舍利子,这应该不是舍利子。
我可没工夫猜想它的来历,心中正是烦恼,该怎样毁掉这颗珠子呢。
拿着石头砸了,还是没有用,连一丝裂纹都看不见。
时间一长,本就着急的我,更加烦恼。
仔细的回想脑中所存的有关记忆,爷爷一定说过一些什么,只是我当时没有注意。
他好像说,佛物不能染血。
我急忙从手上的血涂抹在珠子上,可是珠子还是好好的,似乎一点用也没有。
爷爷曾听说过,佛物需要放在干净之处,不能放在这污秽之地。总结玉锵之前说过的话,外面的那些骷髅迟早有一天会冲破压制,从这里逃出去。
那么,是不是像爷爷说的那样,放在污秽之地,佛物的能力就会削弱。所以,玉锵才会那么说。
这样的话,是不是我的血还不够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石头朝着脑门上的伤口砸了过去,瞬间血如洪水绝提。我痛苦的抖着身子,拿着珠子在伤口上过了一遍。
随后,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