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家总局紧急调派人员的帮助下,我们终开解开了那份秘密档案,得到了能量辐射的准确坐标,就是薛园!但是我们不知道薛园和最近的天气反常有什么关系,所以就在这里埋下伏兵,专等你出现,结果你真的来了!”唐可冷笑着说。
“这个就是造成天气反常的原因,”我颓然地指着身后的镜框说,“至于为什么,我没有办法解释。”我确实没有办法解释,等一下他们揭开我的脸具时,我将会更加无法解释。
“但是我要提醒你,”我用最诚挚的语气对唐可说,“我不是真正的凶手,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只要他还是我的朋友,就一定听得出这是我的心声。
唐可马上就愣住了,他吃惊地看着我,仿佛已经透过面具看到了我的真面目似的。
“你到底是谁?”薛柔突然踉跄地跑了进来,双眼直瞪着我说,“你为什么要救我?刚才在房间里为什么要给我盖被子?虽然你的样子变了,但是我还认得你。”
我的眼睛也红了,但我要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然后用最凶神恶煞的声音吼叫着说:“快滚!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马上离开这里。”真正的禁还没有出现,任何知道镜框秘密的人都有可能会死,我绝对不可以让薛柔也知道这个秘密的。
“柔柔,快离开这里,这里危险!”薛氏夫妇也跟着跑上来了。
“你就告诉她吧,反正你也活不下久了。”一把冷傲中带着讥讽的声音从众人的头上传来。
手电筒的灯光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照过去,只见在楼顶的金字塔形玻璃罩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他手里还挽着一圈绳索,显然他是用他最拿手的攀岩绝技爬上来的。
“史丹!”我失声叫了出来,我猜得没错,史丹确实是工会中的内奸,他才是禁!
“不要动,举起手来!”那些警察吆喝着,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手无寸铁的人是多么的危险。
“打不破的,”薛建桥紧张地说,“这是防弹玻璃!”
“你们真的是太笨了!”史丹用一种万般无奈的语气说,“我已经想方设法阻止你们越过这条死亡界线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知死活地往禁区里面闯呢?今天要死这么多人,并不是我的意愿,是你们自找的!”
我心中一寒,知道他要下杀手了,连忙大声叫:“快跑!”
但是已经太晚了,只见史丹的双手突然按在玻璃上,然后嘴巴动了一下。我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但是那块巨大的防弹玻璃顿时化为了无数碎片,就像暴雨一般落下来。
所有人都本能地挡住自己的眼睛免受碎片割伤,史丹的身影就像一只大鸟般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他人还在空中,但是他那奇异的咒语声已经传遍了三楼的每一个角落。“啊!”刹那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无比的表情,然后像僵直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我也感到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一般,登时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能死,我要抵抗,要抵抗!”我在心里竭力地呼叫,古教授说过摧心咒是可以用意志力来抵抗的,他可不万不能骗我啊!
我一集中精神,脑海中的那个光球就立刻炽烈地发亮起来。在那些奇异光芒的照耀下,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像变成透明似的,我看到了一条黑色的蛇正在紧紧地缠着我的心脏,它张开了尖齿森森的大嘴,正要一口噬下去。
让心脏消失吧!我心里本能地想,我的心脏变成几乎看不到的透明了,如果完全消失了,那条蛇就束缚不了它了。我这样一想,我的心脏竟真的完全消失了,那条黑蛇自己缠成了一团后消失了。
我胸口上的紧缩感立刻就消失了,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又随着呼吸一起恢复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捡起了手枪,向着史丹就扣响了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史丹的肩头登时出现了一个血洞,他停止了念咒,吃惊地回头看着我。
“你敢再念一个字,我就打烂你的舌头!”我咬牙切齿地说。
“你是谁?”史丹用不敢相信地眼神看着我说,“居然可以抵御我的摧心咒?”
“不过,你对付我一个是没用的,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还有人吗?”史丹突然伸手向我身后一指。
我心中一惊,情不自禁地回头往后看。但就在这一回首之间,史丹已经闪电般扑出,一把抓住正在喘息不已的薛剑桥,用一把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开枪吧!”史丹狞笑着说,“你不是说要打烂我的舌头吗?”
我的枪法其实并不是那么好,这辈子仅仅是在大学军训的时候开过十枪,而且十发子弹有五发脱靶,现在史丹大半张脸都藏在了薛剑桥的身后,这一枪我是绝对不敢开的。
“你跑不了的!”你诈我也诈,我只好学警方的那一套了,“这里这么多警察,你以为自己还能跑得掉吗?”
“我根本就不需要跑!”史丹的手轻轻地转动一下,薛建桥的脖子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那些警察现在才从强烈的心脏痉挛中缓解过来,纷纷如梦初醒般举起枪来对准史丹。
“你是谁?”薛柔高声尖叫着说,“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爸爸?”
“不要说话!”唐可立刻就挡在了薛柔的身前,他挥手示意警员们放下枪,“冷静点,大家不要开枪!”史丹的刀正架在了薛建桥的要害上,就算一枪爆头也难保人质不会受到伤害。
“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的,但前提是不能伤害人质!”唐可镇定地对史丹说。
“你们全部给我出去,关上门!”史丹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但是他居然没有半点慌乱,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你在流血,要不我先给你安排一个医生?”唐可温和地建议说。
“如果你想他死的话,就留在这吧,我数三声,”史丹咬着牙说,“一、二……”
当他数到三的时候,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厚重的大门被关了起来。
那些警员立刻一拥而上缴了我的枪和手机,并且要把我铐起来,我奋力挣扎着说:“别忘了,只有我才能够对抗他的摧心咒!”
唐可制止了那些警员的行动,然后问我:“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夺回手机,大声对电话里的古教授说:“你的部署呢,什么时候行动?”古教授应该已经在电话里听到了整个过程,禁已经暴露了,他也应该行动了。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汗毛全部都竖起来了,衣服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只要冬天在干燥地区待过的人都知道,这是静电效应,但是外面正下着潮湿的雪雨,突然间哪来这么强的静电?
我正疑惑间,手里的手机突然爆出了连串的电火花,吓得我连忙把它丢掉了。而那些警察也纷纷怪叫着把身上的对讲机丢掉,原来那些对讲机竟也同时烧坏了。
“这是什么?”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举手直指着天际。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上去,透过楼梯间的巨幅玻璃幕墙,我们看到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大片奇异的光茫。那光茫如薄练如彩带,五光十色,变幻无穷,时而如烈焰腾空,气势雄伟;时而又如青丝舞动,宛转神奇,所有人都被这瑰丽无比的奇景惊呆了。
这不是在地球两极才会出现的极光吗?我心中震骇莫名,为什么在这个低纬度的南方会出现极光?
就在这时候,藏宝阁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厉的惨叫声:“救命!”
十、陌路相逢
所有人都闻声色变,但是那把声音并不像是薛建桥发出的,倒像是史丹的。
“进去!”大家立刻奋力撞开大门冲了进去。
在手电筒的灯光映照下,只见有两个身穿怪异长袍的人正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正手举着利刀一刀一刀地向另外一个身上狠扎下去。
“放下武器!”警察们纷纷怒喝着。“不要开枪!”唐可大声疾呼,“他是人质!”
这时候大家也看清楚了,那个手持利刃、状若疯狂的人竟然是薛建桥,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史丹却满身浴血,奄奄一息。
警察们立刻冲上前去,把薛剑桥架开了,我急忙冲到史丹的身边,大声呼叫说:“快!叫救护车!”为什么他要制造天气灾害,为什么他要抹杀工会,我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解答了,他可千万不能死。
史丹的胸口起码有四五个血洞在不停地流血,他的嘴角不停地吐出血沫,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了。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抱着史丹大声地问。
“阻止……那个恶魔……”史丹勉力地伸出手来,然后头一垂,断气了。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到薛剑桥那双有如恶狼一般凶狠的眼晴。他是薛建桥吗?这一刹那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疑问。因为他的神情和我刚才见到的薛建桥根本就是判若两人。而且他刚才身上明明是穿着睡袍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件形样古怪的长袍?
薛剑桥看到史丹断气了,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扔下匕首,双足跪在地上,竟像祈祷一般喃喃地说:“感谢真神,我终于来到天堂了!”
我和唐可对视一眼,心想他是不是刺激过度,导致神经有点错乱了。
“叫救护车!先把薛先生送到下面去休息。”唐可命令说,马上就有警员架着薛剑桥下去了。
“不要送我回去!不要送我回去!”薛剑桥一边挣扎着一边惊恐万状地叫嚷着,薛夫人立刻焦急地跟着下去,薛柔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现在,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唐可突然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走上来四个人,他们就像平常人一样走着,但是当他们从警察当中穿过的时候,那些警察和薛家三口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似的,突然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你们是什么人?”唐可急忙转身,把手枪对准了这几个不速之客,但是和他们的目光一相接触,立刻就被“定”住了。
“你们终于来了!”我松了一口气,尽管来得慢了点,但是总比没来的好。
那四个人当中带头的当然就是古教授了,另外三个脸上都戴着面具。其中一个从身形上我可以辨认出是高冰剑,而另外两个就不认得了。
高冰剑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史丹的身体,然后摇摇头说:“没得救了!”
古教授闭上眼睛,好像在集中精神似的,但是很快又睁开了,叹气着说:“我的元气消耗太大,短时间内还不能做第二次招魂,你可以做到了吗?”
“少开玩笑了!”我哭笑不得地说,“你刚把天书传授给我,就想我能做到你二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你当我是神仙啊?”
“可惜,功亏一篑!”古教授扼腕叹息地说。
“禁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我奇怪地问,为什么古教授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禁就只有史丹一个人?”古教授反问我说,“而且,以他这样的实力能够抹杀前三代的工会吗?我是不太敢相信。”
我一愣,确实,史丹居然连我这样一个刚入门的工会会员都摆不平,更别说那些能力与神高度接近的上代工会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刚刚才放松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古教授的眼睛盯着那个镜框说,“不过这个东西也许能够我们带来更多的资讯。”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好奇地问古教授,以他见识之广博应该知道这个古怪“镜框”的来历吧?
“我也不知道。”古教授走近镜框,仔细地观察着,“我也是刚刚从你的话里才知道它的存在。不过,既然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守护它的秘密,它一定是非同寻常的,我们要把它借回去研究一下才行!”
“那就快拿走吧!”我迫不及待地说,这件东西是招惹事非的不祥之物,让它离开薛柔越远越好。
“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关心自己的切身问题,现在警方已经把我当成重点的嫌疑犯了,我再也不能这样含冤受屈下去。
“警方会认为,宋之昌死于心脏病发!”古教授侃侃而谈地说,“史丹意图入屋盗窃行凶,结果被屋主正当防卫杀死。而你将彻底地从这件案子中消失,警局里有关你的一切档案和物证都会消失。”
“那我的户籍呢?”我知道,对于工会而言,修改警局的档案、消除别人的记忆都只是小菜一碟,要把我已经注销了的户籍重新恢复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有身份,我虽然活着仍然是个“死人”。
“暂时不能恢复,你还需要继续做隐形人!”古教授平静地看着我说。
“什么?”我立刻就出离愤怒了,“我已经帮你们除掉了史丹,你为什么还不可以还我清白?”
“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和你的朋友的安全着想……”古教授解释说。
“够了!”我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再参与你们这些神仙打架了,我只是一个凡人,求求你让我过回凡人的生活好吗?
“你以为普通人就可以逃脱劫难吗?”古教授冷冷地说,“你知道这一场雪灾波及了几个省,危害了多少人?谁也不知道禁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也许明天另一场灾难就会降临到你和你亲人的头上。”
“当然,你也可以把真相告诉你的朋友,然后让他们成为禁的潜在抹杀对象。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做,我是可以成全你的。”古教授直视着我说,他眼中带着一种悲哀,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自己,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一个“隐形人”。
“你……”我顿时就语塞了,我知道古教授说得没错,让他们知道真相,就等于把他们也拖进了危险之中。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在那些拥有神秘能力的禁面前根本就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但是让我面对着自己的朋友却无法相认,这种痛苦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
“那我还要隐形多久?禁和你们已经斗了几千年了,你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战胜它,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做隐形人吗?”我痛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