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盗海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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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十九回:挟持

文玉书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的情愫姑娘竟是表妹柳婉儿。霎时只觉心头犹若被刀子猛的扎了一下。几丈路,他一忽已到了她眼前。情愫连看也未看,便将头扭过去,冷冷道:“请自重。”这样的孟浪登徒子,她见的多了,语气充满厌恶,颇不客气。

文玉书先前还不能十分肯定就是表妹,可站在她面前,清清楚楚的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不是她又是谁,胸膛都如要炸开。泪水夺眶而出:“婉儿,你......你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了?致使你竟沦落风尘?”

情愫身子巨震,缓缓回头:“是表哥吗?”待看清确是文玉书时,身子摇摇欲坠,雨泪纷纷。痴迷迷,凄切切,文玉书心如刀绞,连声问道:“婉儿,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落到这部天地?姨娘姨丈呢?你们遭遇了什么?”

柳婉儿日想夜盼能见他,可相见时居然这么难堪和羞耻,只是低泣,不敢直视。

此时,小二已气呼呼的跑上来,见情愫姑娘哭得伤心,一定是被这小子欺负了。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抓住文玉书的衣襟骂道:“你他妈的臭小子,竟敢欺负情愫姑娘,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一拳捣在文玉书胸口。见文玉书一脸古怪,只盯着人家姑娘看,挨打都全无知觉。更加气愤,正想再出手很殴他一顿。衣领却突然被人提起并扔了出去,在沙滩上滑出去足有三米远,整张脸都滑进了泥沙之中,热辣辣的甚是疼痛。叫着爬起来,不住的吐着满嘴的沙子。只听情愫带着哭音嗔道:“你为何打我表哥?”

小二已顾不得口中的沙泥,惊道:“他就是你表哥?”又回过头来大喊:“你就是文玉书?”

文玉书正伤痛,无心理会他,只点头:“是。”

小二抓起一把沙子甩了过来:“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就是文玉书?”

文玉书这才望向他,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

小二起身叫道:“这地方谁都知道,情愫姑娘早已表明心迹,她之所以留在怡红院,就是在等她的表哥文玉书。而你是文玉书,却对我隐瞒,害得我南柯一梦,自找难堪。”他越说越气愤,又挥着拳头奔了上来。却见情愫手臂速探,已抓住他衣领,身子又已凌空飞起,远远的摔在海水里。鼻子里呛入海水,两眼直冒金星,不住咳嗽。现在已明白了,适才显然也是她将自己扔出去的。心中气苦,自己对她痴情一片,她却将自己像个破包袱一样扔来扔去。气的跪在海水里大声喊叫。

文玉书没心情去安慰他,他耳边只响彻着一个声音,婉儿在里面放言要等自己,只感觉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把拉住柳婉儿的手向远处走去,身后只留下小二又哭又叫声。

到一无人处,急道:“婉儿,你快些告诉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山贼又来了吗?”

柳婉儿摇头:“没有山贼,家里一切都好,爹娘也都安好。”

文玉书这才稍稍放心,转而怒道:“那你这是在做什么?竟自甘堕落至此?你难道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柳婉儿低下头,又羞有愧,泪如泉涌。诺诺着:“我......我.......”

文玉书恼道:“姨娘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该有多伤心。而你又怎么回去见家乡父老?”

柳婉儿哇的一声痛哭道:“表哥,我知道错了。”

文玉书气恼异常,强压怒火,又不知如何对她。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月,心潮澎湃。

柳婉儿凄然道:“当初,你上山剿匪,替乡亲除害,这一带的百姓都感念你的恩德,交口称赞。

我与爹娘对你日夜牵挂,而你却不见踪影,只差姓马的大哥回来赠银子,他旷言你已被山匪杀死,爹娘吓得魂飞魄散。他反又说你未死,只是断了一条手臂。我与爹娘实难判断他所言真假,求问他你的去向,他言说你会来海边。爹娘放心不下,故遣我前来寻你。”

文玉书皱眉道:“马大哥居然这么说的?”心里不禁有气,马大哥口无遮拦,这般的胡言乱语,竟害得姨娘一家方寸大乱,更害了婉儿。

柳婉儿继续道:“我日夜兼程来到这里,但茫茫人海,却哪里去寻你?几日下来,盘缠用尽,本想找份工来做,以维持生计,也便在此慢慢打听你的消息。谁料,却被骗竟被卖入青楼。”想到为难处,又轻轻哭泣。文玉书只感心犹如被人揪了一把,望着她,痛惜不已,暗骂那人丧尽天良。

柳婉儿待心情稍稳,才又道:“原是可以逃脱的,但正彷徨之际,寻不到表哥,心如火焚。便蠢到想将计就计,发出消息,引得表哥前来寻我。婉儿并非不知廉耻之人,每日也在苦受煎熬,可每当决定离开,就想到表哥会来找我而错过,一直待到今天。”说罢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呜呜痛哭。

文玉书听完她一番话,心中大为震动。表妹为了寻自己,不惜以身做饵,委身青楼。全是自己害了她。若当初肯去姨娘家一行,又怎会出现今日这般的事情。气怒已荡然无存,满心是愧疚与怜惜。见她哭得凄惨,蹲下身柔声道:“委屈你了婉儿,都怪表哥处事不当,才害你受这样的屈辱。”

他如此一说,柳婉儿更是哭得不能抑制。文玉书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柳婉儿才渐渐收了哭声,抬头问:“表哥,你会不会瞧我不起,嫌我脏?”

文玉书见月光下,她满脸都是晶亮的泪珠,轻轻替她擦拭,心痛道:“不会,婉儿怎会脏?你虽在不净之地,却只是跳舞而已。小二虽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但话里话外,却是尊重你的。现在知道你更是为了寻我,才故意身陷污秽场所,只有心疼与懊悔,又怎能嫌弃你?婉儿,答应表哥,忘记这些不愉快,你还是那个纯洁善良的柳婉儿。”

柳婉儿又不禁啜泣,道:“是我太傻了,情急下,胡乱用错了方法。现在,我是不干净的人,婉儿已无颜再见表哥。”

文玉书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是表哥害得你,怎会嫌你呢?但要记住,以后无论再怎样困难,也绝不允许在做这种傻事了。你今日便离开那里,我明日便送你回家。”

柳婉儿道:“我要回去取包裹。还有,那里的姐妹都对我很好,我要与她们道别。表哥,我明日来找你。”

文玉书沉吟一下,点点头:“好吧。我现在送你回去。”

第二日,文玉书收拾好,单等婉儿来,准备先送她回柳家村,然后再重返回来,反正金老爹也不会太快回来。没想到,没等到柳婉儿,却等来店老板大叔,他一见文玉书急道:“小哥,你让我帮忙注意金老爹的情况,他回来了。”

文玉书又惊又喜:“这么快,不是要一月才可回来吗?”

店大叔脸有忧色道:“听说有些准备不足,特回来补充。可是,刚下船,竟然被人抓走了。”

文玉书几乎是跳起来道:“被抓走了,被什么人抓走了?”

店大叔摇头,一脸迷茫:“我也不清楚,也只是听人说,特跑来告知小哥,及早想办法应对。”

文玉书问明情况,心中隐约察觉,金老爹失踪与自己有关。他急急忙忙想海边奔去。

临近海边,远远便见围了很多人,想必事情刚发生不久,人众惊魂未定,纷纷议论。文玉书三步并作两步行,转眼即到。拨开人群,只见地上凌乱的散着一些东西。有一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文玉书走

上前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何事?金老爹哪去了?”

众人顿时七嘴八舌乱哄哄一团。文玉书努力听着,也只大概明白,意思是,这些人都是随船出海的游客及商人。船行过两日,才发现水槽泄露,在茫茫大海中,是最要命的。所以又转回来,修理水槽。谁知,金老爹刚一下船,就来了一群配刀拿剑、凶神恶煞的人,不由分说抓走了金老爹。而蹲在地上

的则是金老爹的儿子。他之所以沮丧,是因为,事情发生时,他要救老父,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压在他脖子上,并说:“想活命就别乱动。”他果然没动,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拖走。

文玉书望着蹲着的壮年,叹了口气,或许你会怪他贪生怕死,但生死攸关时,有几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将生死置之度外。

文玉书挑了一名口齿伶俐的问道:“大叔,你可记得捉走金老爹那些人的相貌吗?”

那人摇了摇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切都来不急细想,就结束了。”

其中一人盯着文玉书,目光紧张又似有话要说。文玉书望向他,他闪烁着避开,却又偷眼望着文

玉书。文玉书已走向他,而他已准备要逃,文玉书快步上前,叫道:“大哥,您等一下。”

那人回头望着他,目光惊恐。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文玉书尽量使声音轻柔,以减轻他的恐惧。:“大哥,你当时一定很冷静,清楚他们一些具体情况对不对?若果真如此,便请你告诉我,我要去救出金老爹。”

那人低头想了想,才抬起头来道:“其实,那些人走之前,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因为惊慌,好像都不曾听见。”

文玉书心中豁然一亮,压制住紧张的声音,故作镇静问道:“他们说了什么话?”

那人道:“其中一人长的面如锅底,挥着钢刀说:这趟买卖是风云教做的,若想救这老头子,一会会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人会来,叫他十里外的歇雨亭去救人。而你恰恰一身白,说得可不就是你么?”

文玉书暗暗心惊,风云教竟然一直都掌握着自己的行踪。但无法理解的是,他们为何不直接对付自己,却要已金老爹相要挟。而此时无暇考虑许多,问明路线,救人心切,展开轻功,直奔歇雨亭。众

人见他脚不着地,身子倏忽便在里许外,吓得目瞪口呆,有人叫“鬼呀......”人群四散逃开,而金老爹的儿子,也睁着略有些呆滞眼睛,抱着头跟着跑开。

十里外,歇雨亭,建在一个高岗上。站在上面,遥望波澜壮阔的大海,心胸开阔,豪气升腾。

在通往山顶的路上,石阶两旁站满了虎视眈眈的人,却无一人阻止文玉书上山。文玉书一步步向山上走去,像是一条正在自投罗网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