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海花山庄气势宏伟的门楼时,文玉书的心就更加沉重,润婼失踪,该如何面对那个思之欲狂的人。
守门的人看见文玉书缓缓走来时,早有的来不及打招呼向庄中跑去,嘴里还大声的呼喊:“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不消一刻,人就三三两两的跑出来。
福伯白发飘飘,老远就哈哈笑道:“姑爷,总算是把你们盼回来了。”他一边走,眼睛却一边在文玉书身旁打量,雪眉慢慢拧紧。
文玉书迎上去道:“福伯,您老别来无恙!”
福伯嘴里道:“好好好!”脸色却已经有些失望。
文玉书踌躇难言,正不知如何开口告知润婼一事,忽听见有人喊道:“庄主来了。”
文玉书心一荡,果然见林清芙步履轻盈,如御风而行,一如往昔的清丽出尘。二人目光早已连在一起,虽众目睽睽,直如无人之境,慢慢走近,凝视着对方,在彼此的脸上读到相思的苦楚,也尽显了憔悴的痕迹。
林清芙轻轻的道:“你回来了!”
文玉书点头:“我回来了!”
“···········”
庄中为给文玉书接风洗尘,大摆筵席,席间,众人都因林家二小姐润婼失踪的事,几乎不约而同的面带愁容,文玉书更是一脸愧色,虽然林清芙给他不停的夹菜,却一口未动。林清芙看着他此番回来又清瘦了许多,心疼不已,道:“润婼和你走的时候,我派人一直暗中跟着,直到她受伤,侍女们急急回来报知,可等我赶去时,已没有了你二人的踪迹。后来打听到润婼失踪,而你则深陷风云教。几次明里暗里去风云教救你,却伤在八游神之手。又赶上我身子不适,这才无奈转了回来。”
文玉书急道:“你受伤了?伤了哪里,可好了?”
林清芙脸色微微一红:“已痊愈了。”玉手轻扶在小腹上。
文玉书轻嘘一口气:“还好没事了,你若再有个闪失,可当真要了我的命了。”
林清芙黛眉微蹙:“你心如我心,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怎么活下去呢。”
文玉书望着她,轻轻牵起她的手:“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等把润婼找回来,接来师父,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可润婼究竟会在哪里呢?”
福伯道:“有人抓走二小姐,一定有意挟持姑爷,但姑爷没遇到勒索的人,说明那人还没有行动,那二小姐就是安全的。”
他毕竟年纪大,见多识广,遇事冷静,经他如此一分析,众人都觉得有礼,心里的重压也减去了不少。
文玉书道:“对方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润婼平安无事,我愿意付出一切。”
宗人的心头,又拢起一层阴霾。
在山庄中一乎就是半月,出去打探润婼下落的醒怜回来说,毫无任何消息。又过了几天,怡安带着人也回来了,照样没有查到一点林润婼的消息,这让庄中人的心头越来越沉重,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事情似乎比大家想象的简单些,却更为严重。可谁也不愿多想,都固执的认为,福伯的揣测是对的。
又过了几天,文玉书实在待不下去了,一天没有润婼的消息,他一天寝食难安。他已经决定,这两天就出去寻找。林清芙决定跟着一起前往。
两人又来到那棵紫藤下面,看着挂满紫色的花蕾,从花苞里渗出的悠悠花香,使两人都有些迷醉,依偎在一起,什么也不说,就这么依偎在一起,静静的品着幽香,沐浴在柔柔的晚风里。
这是谁的脚步,打扰了安逸的时刻,二人忙分开,虽然名义上已结为夫妇,但二人毕竟相处日短,在一起还会有些害羞,更不敢在人前有任何的亲密动作,这般被人撞见,都羞得面红耳赤。
怡安也很尴尬,但也很想笑,这两人感情深厚,还这么放不开。林清芙问道:“什么事?”
怡安故作正定:“庄主,这有姑爷的一封信。”
文玉书道:“我的?谁来的?”
怡安道:“是萧惜晗姐姐来的。”
文玉书忙站起来:“是萧姐姐?拿来我看。”
怡安走上递过信笺。文玉书忙不迭打开,只见上面娟秀小楷微微道来:“玉书吾弟,见信速来孤鹰城,马大哥命在旦夕,勿要迟疑,萧惜晗泣血相待,速速!”文玉书脸色骤变,将信笺递给林清芙。
林清芙看过之后,沉吟不语。文玉书道:“马大哥和萧姐姐对我有再造之恩,如今他们有难,我定当权利相救,只是,润婼,就劳烦你多多辛苦了。”
林清芙淡淡道:“自己的妹妹,何言辛苦二字?只是,你次一番前去,务必小心谨慎,孤鹰城无异于龙潭虎穴,而城主讳莫如深,更是虎狼之人。”
文玉书道:“我定会小心在意的。救出马大哥后,会立刻赶回来。”
林清芙望着前方的紫藤花,突然感觉,那是自己倒悬的心。
一夜无眠,彼此说不尽的千叮咛万嘱咐,但江湖,是一个危险却无法预知的吞人的坑,往往一次最普通的分别,也会成了永诀。
文玉书催马登程,林清芙仍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出神,似乎她的魂魄也跟着离开。福伯走过来叹道:“庄主,你为何不阻止姑爷呢?那孤鹰城远比风云教更可怕,仇孤鹰老魔几十年在里面休养生息,更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了。”
林清芙的目光仍没有收回,白玉般的脸颊上说不出的忧虑:“我岂能不知。可我太了解他了,即是素不相识之人,都可舍命相救,何况还是他视为手足的朋友有难,还哪里能留住他的人呢?”
福伯摇头道:“姑爷本性太过善良多情,如何能在江湖中立足呢?那我们要不要跟着去保护姑爷,以策安全?”
林清芙茫然摇头:“不用了,以我们的力量以对孤鹰城,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不能因为我夫妇的事,将大家带入绝境,毁了列祖列宗百年基业。福伯,召集怡安等人过来,即可出山寻找润婼。”她心里冲着远方呐喊:“等着我,把润婼找回来,将山庄交给她,我就去找你,刀山火海,生死与共,再不分开,千万等我。”
文玉书一路向北,日夜狂奔,想到信中所提,马琪命在旦夕,便心急如焚,片可不敢耽搁,恨不能肋下生双翼,飞到孤鹰城。
一直跑了十几日,人疲马乏,稳固路人,孤鹰城还有三十里地,这才放慢脚步,看着马儿出来时,膘肥体阔,现在却瘦骨嶙峋,抱愧的拍拍马背:“辛苦你了马儿,累得你和我一路不停的奔跑,今日就好好的在这休息一下吧。”他把马签到水清草美的地方放开,自己则坐在树下,拿出干粮和水,慢慢的噎着。想起路人只要听见自己打听去孤鹰城的路线时,脸色都很惊慌,要么避而不答,要么闪烁其词,一个名字已经让大家这么恐惧,孤鹰城难不成又是一个像风云教样的魔窟?想起面目全非的柳墨梅,就更加担心马琪的安危。立刻收拾好东西,过去牵过马歉然道:“在辛苦一下吧,还有三十里就到了,那时候就放你自由的去做任何事了。”
可马才跑了两里多地就不走了,皮毛湿淋淋的如水洗,文玉书心疼不已,松开缰绳,拍一下马臀道:“去吧。”
看着马甩甩尾巴慢慢走开了,他才择路步行,两日的晓行夜宿,劳心劳力,也耗去了文玉书大量的体力,走了五六里,身子也开始酸软,脚步沉重。看到不远处好像有间茶寥,更感口渴难耐,急忙走过去,茶寥内生意不多,只有一男一女在喝茶,文玉书要了一壶茶,如牛狂饮,惹来那两位客人的好奇观看。文玉书微笑点头。又喝了两杯才算放下。问小二道:“小二哥,你这店里都有什么吃的?”
小二道:“客官,我们这里平时人不多,没有什么精美食物,只是简单的炒菜,馒头,还有各种面。”
文玉书点头:“可以,你给我先上一碗面,然后给我装十个馒头带走。”
小二应了一声:“好嘞,您稍等。”
那二人又望过来,文玉书才看清,不由得赞得一声,好相貌。男的剑眉虎目,悬鼻阔口,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看着自己似笑非笑,还有些不羁的潇洒之状。女的则艳丽无方,娇憨伶俐,凤眼轻挑,小嘴扁扁,看样子却是个刁钻姑娘。正要打招呼,那男的却先开口了:“小兄弟这一身的尘土,想必是赶了很远的路,不知要去哪里?”
文玉书道:“大哥好眼力,我从江南来,要去孤鹰城。”
一听见孤鹰城,那男的眉头一紧:“你去孤鹰城做什么?可是有熟悉之人?”
文玉书摇头道:“没有,只是我有一个朋友,前段时间来了口信,说身陷孤鹰城,让我前来相助。”
男子眼光闪动:“是什么样的朋友?姓甚名谁,可否见告?”
文玉书道:“他是马琪马大哥。”
男子的眉头又皱了皱:“马琪?可是那个人称神偷的马琪?”
文玉书点头:“正是他。”
那女子哼了一声:“是偷儿的朋友?”言语中非常蔑视不屑。
文玉书微微笑了笑,也不抗辩。男子道:“好个马琪,贼胆包天,偷到狼窝里来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盯着文玉书看看:“小兄弟一看就是入世未深,他也忍心让你单枪匹马独闯孤鹰城?”
文玉书微微一笑:“在下自知能力有限,但也不能对朋友生死视而不见,唯有尽力一搏。”
男子微微动容:“小兄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有这样的英雄气概,马琪,有友如此,也不虚此生。”
小二这时把面端上来,文玉书道:“大哥,你二人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啊。”
男子道:“我俩吃过了,你自己慢用。”
文玉书报以一笑,才低头吃面。
那边男子还在不住的打量着他,看他大口大口吃着面,不知是太久没吃饭了,还是着急赶路。看着他白白净净的脸上,竟有数道被汗水划开的痕迹,和他斯斯文文的气质撘起来,看起来可爱又可笑。
那女子烦恼道:“陈胥,你喜欢看女人也就算了,怎么对一个大男人也左看右看的?”
听见陈胥二字,文玉书猛然抬头,望着男子,眼里浸透惊喜之色。那男子楞了一下:“你,认识我?”
文玉书放下筷子,走到他身边,陈胥也站起来。完全不解,他怎么突然表现的这么激动。文玉书欣喜之情,在脸上都要溢出来了,想起莫剑仇大哥说过,等找到陈胥时就一起结拜成异性兄弟,自己一直都在想,这陈大哥会是什么样子的人,虽然未曾谋面,在心里早已认他是结拜大哥了。今天就在眼前了,焉能不喜。本想说出他和莫大哥的约定,但想到自己马上要去救人,此行可能危险万千,怕他知道后,会要求和自己前往。勉强压制住心头喜悦,拉住他的手道:“大哥,我听莫大哥提起过你,早有结识之心,苦于无缘得见,不想老天垂怜,在此相遇,真是令人不胜之喜。”
陈胥忙客气笑道:“客气客气,你说的是阿飘啊?”
文玉书点头:“是!”
陈胥道:“他居然连这都告诉你,可见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他最近还好吗?”
文玉书道:“他很好,一个月前,他和黑白山庄的两位大哥合力救了我的性命,要不是他们舍力而为,玉书也不能站在这里和大哥说话了。”
陈胥手一紧:“你就是最近江湖中声名大噪的文玉书?”
文玉书脸微微一红,忙道:“不敢,玉书惭愧,不敢担那些虚名。”
陈胥笑道:“我远离中原,在这北方待了几年,这里僻静,消息不灵,但最近,关于一个少年人文玉书的故事还是经常能听到,能别人所不能,敢别人所不敢,都说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够胆识。”
文玉书慌忙道:“大哥莫要折煞我了,每次听到这些评语,都令我无地自容。”
陈胥眼里露出赞赏之意。女子忽然道:“你一方面和阿漂做朋友,一方面又对付他爹,怎么能做到心照不宣呢?”
陈胥瞪眼道:“这岂是你这小女子所能了解的大丈夫情怀?”
文玉书正色道:“今姑娘,我无意与莫大哥的父亲为敌,过去不想,将来更不会。莫大哥心胸坦荡磊落,自然都懂得。”
女子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姓今?是阿飘告诉你的?”
文玉书笑着点头:“莫大哥将你二人的情况都详细的向我说过,着重讲了陈大哥的红颜知己今娇娇。”
今娇娇跺脚道:“死阿飘,在外人面前肯定讲了我好多坏话,等以后见到他,一定拧掉他的耳朵。”
陈胥重新要了一桌子菜,还要了一壶酒,看着文玉书被辣的脸通红,连连咳嗽哈哈笑道:“酒可是好东西啊,在江湖中,不会喝酒,就不配当英雄。”
文玉书停止咳嗽,擦了一把呛出来的眼泪,心道,幸好今娇娇去采野花了,否则,必会羞辱自己,道:“我本来也不是英雄。大哥,莫大哥很是挂念你,你怎么会来在这苦寒之地,数载不归呢?”
陈胥喝干杯中酒道:“厌烦了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来这里躲清净。”
文玉书看他像喝水似的又一口而进,嘴不由自主的咧开,道:“难怪大哥在这苦寒之地,江湖中确实令人烦闷,连我也像隐退山林,过些安稳的生活。”
陈胥惊讶的看着他,看他脸上还略带稚气,单纯的像闺中少女,说的话都带着一种天真浪漫,哈哈笑道:“你才入江湖几天,就看破红尘啦?”
文玉书低头道:“我只是想师父他老人家了。而且,这江湖太复杂,我有些应付不来。”
陈胥想想道:“走路很难,但你必须要学会他,哪怕摔再多跟头。因为,我们都不甘心只用四肢趴着行动吧?”
文玉书点头,越品越觉得这番话真是太精辟了,不由对陈胥更加敬重佩服:“大哥的话有道理,我知道怎么做了。只是我想退隐江湖,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想莫大哥为难。”
陈胥立刻了然:“我明白了,即使你不找莫天尺的麻烦,他也会找你。你受伤,阿漂会更自责难受,他一直都在为父亲的所作所为痛苦。唉,莫天尺那样的一个暴虐成性之人,怎么会生出阿漂这样义薄云天的儿子,真是造化弄人。”
文玉书道:“我知道莫大哥的痛苦,帮不上他别的忙,却再也不想因为我再让他为难了。”
陈胥点头道:“你能设身处地的为阿漂考虑问题,不枉他把你当亲人般看待。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文玉书道:“当前先去救出马大哥,再找到妻妹的下落,然后回山去见师父。默默的把师父交代的事办完,就再也不出来了。”
陈胥道:”孤鹰城乃虎狼之窝,神秘莫测,江湖中从未敢有人越雷池半步,我看,你还需三思而行。”
文玉书道:“大哥有所不知,马大哥对我的情意,我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其万一。当初,我刚离开师门,对江湖一无所知,幸遇马大哥,他不仅帮我报了父母之仇,还帮我清缴了家乡一带的匪患,让那一带的父老乡亲得以安稳生活。后来,他有事离开,还担心我一个痴人会受欺负,先后派了东施婆婆,和萧姐姐来保护我,使我一次次的死里逃生,这份深情厚意,别说是孤鹰城,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去闯。”
陈胥不住点头:“马琪在江湖中,名声一向不好,被骂成奸邪狡诈,冷血无情之徒,不想对你却青眼有加,厚待如此,真是难得。”
文玉书道:“霍大哥和我说过,人在江湖,就应该学会狼一样的冷酷狠毒,才能更容易的生存下去。可见,异样的外表,只是伪装出来适应江湖,但本性还是未变的。”
陈胥笑着问道:“看来你所说的霍大哥,又是一个离经叛道之人。”
文玉书道:“他就是人称毒郎中的霍元令霍大哥,他也救过我的性命。”
陈胥悚然动容:“是他?”苦笑道:“文兄弟,这些江湖中所不齿的魔头都围着你转,对你而言,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文玉书脸色一肃,坚定道:“能认识他们,自然是玉书的福气。这一生,玉书都会因有这些朋友为荣。”
陈胥望着他的认真表情,天真的像个孩子,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对你好,原来打动他们的,是你的真诚。”
文玉书噗呲笑了:“大哥,我从孤鹰城回来后,你、我和莫大哥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陈胥见他略带神秘,还有些调皮,模样真的是惹人喜爱:“什么事?”
文玉书歪头一笑:“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陈胥心中一凛,他还能活着回来吗。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文兄弟,仅凭一己之力,就想从铜墙铁壁的孤鹰城救人,胜算会有多大?若估量错误,自己也会陷入绝境。”
文玉书安慰道:“大哥无需担心,萧姐姐在那一带等我,想必已经想好了计策,我只需助他们一臂之力就可。”
陈胥看似如释重负道:“原来有人接应,倒是我操心了。”但心里雪亮,一个连军队都奈何不了的城堡,几个人又怎能攻破?
文玉书见他又连喝了两杯,按住他倒酒的手,道:“大哥,酒虽好,饮多了却伤身,少喝一些。”
陈胥愣住了,看着他的眼睛里喜忧参半,怎么会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这个年轻人奇怪得紧啊。呵呵笑道:“阿漂也这么劝过我,可是,你们都不知道,哥哥我已经变成了酒虫了。”
文玉书乍然与他相见,那份亲近感,让他的心狂跳,恨不得马上说明认亲,可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从孤鹰城活着出来,何必图惹大哥牵肠挂肚呢,但这一分手,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心里患得患失,眼神就闪烁不明,陈胥纵然再聪明,也想不到此节上去啊。
今娇娇采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野花回来,一见陈胥的眼睛都像是睁不开了,气恼的大叫:“陈胥,你怎么还在喝?”拿眼眼睛瞪着文玉书:“你是怎么回事,看他喝成这样也不管一管?”
文玉书忙道:“对不起今姑娘,我······”
陈胥抢着道:“我要喝,谁能管得了?娇娇,你可以欺负我,但不可以对我的朋友大呼小叫的。”
今娇娇气得直跺脚:“陈胥,你的朋友,每一个都是宝,都比我重要。”扭过身去,刀削般的双肩,一颤一颤的,竟然在抽泣。
陈胥摇头道:“早晚得被你的眼泪淹死。”回头对文玉书道:“兄弟,哥哥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泪疙瘩,她只要一哭·····”他指着胸口道:“这就疼。”今娇娇破涕为笑,文玉书忍住笑道:“这是大哥太在意今姑娘了,才会心疼。”
陈胥一拍手道:“对,就是这感觉,知我者兄弟也。”
文玉书撇住笑,看今娇娇兀自不转身,低着头,一双绣花鞋在地上蹭来蹭去,想必是自己在不好意思过来,忙识趣的站起道:“大哥,天色不早了,我该动身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陈胥望着他道:“你我虽初见,但一见如故,相信有缘,哥哥等你回来。”
文玉书郑重点头:“我一定尽快赶回来。”二人彼此注视良久,好像是认识了经年,小小的分别,都颇为伤感。
陈胥目送文玉书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眼睛闪亮,毫无醉意。今娇娇走过来道:“陈胥,我们去哪里?”
陈胥道:“三关寨!”
今娇娇撅着嘴巴道:“我们这不是才回来吗,又要回去啊?”
陈胥若有所思的点头,喃喃自语:“我不会让他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