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差点惨遭毒手的伙计,文渊。他本是去替我进货的,没想到却被叶天佑劫持,若不是有人及时相救,只怕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叶天佑看到文渊也是惊恐之际,那两个小厮回来说,没来得及阻止,人已经死了。
他当时就觉得不妥,后来想想,死了就死了,死无对证。没想到现在他居然出现在这里。
文渊跪下,把事情的真相一一说出,皇上顿时就努了,劈头盖脸的骂叶丞相:“好啊,你教的好儿子,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草菅人命,该死,真该死!”
叶丞相又大哭:“皇上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再说,这人不是没死嘛。说不定是被叶秋儿收买了。”
叶秋儿真是想笑,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想让脏水往她身上泼。
可惜,局他那三言两语,她还不会当回事。
叶秋儿也立即开口:“如果人证可以作假,那想必二公子身边的人总不会说谎吧。皇上只要把人找出来一问便知。”
“好,来人,现在就给我把人找过来。”
话音未落,便有几个小厮被踹了进来,慕容沣走上前,抱拳行礼:“父皇,不用麻烦了,儿臣已经把人给带来了。”
这几个人为了保命,把叶天佑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事无巨细甚至连当时叶天佑什么语气,什么表情都描绘的分毫不差。
若不是亲自办事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现在叶老爷与叶天佑时想反驳也反驳不了了。皇上早已对这对父子失去了耐心,大喝:“来人,把这个罪犯给我拉出去即可处死。”
若现在叶老爷还护着自己的儿子,只怕自己官位也难保了。
孰轻孰重,叶老爷分的明白,所以看到皇上脸色难看,心意已决,他只失神的跌在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天佑被人拖走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儿喊:“爹,救救我,救救我……”
但是,大殿上很安静,没有人再敢求救。
不一会儿,外面的哭喊就停止了,随着一声惨叫,彻底沉寂下来。
行刑的人过来禀报,说人已经咽气。皇上这才点了点头,起身就走。路过叶丞相身边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就在这时,叶老爷竟然扑过去抱住了皇上的腿。
他老泪纵横,又哭又闹:“皇上,看在我为了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你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
皇上脸是很不耐烦,可也能体谅他失去了一个儿子的痛处。便强压着怒气,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皇上,是我管教无方,让儿子犯下滔天大祸,可这丫头藐视王法顶撞父亲置亲哥哥于死地,这样狠毒的女子留在世上,只怕危害无穷。皇上,这里任何一条罪名都能让她死,求皇上替我杀了这不孝女。”
皇上一愣,慕容沣也急了,这是亲生父亲吗?怎么会如此狠毒,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叶丞相简直比虎还毒。
叶秋儿却无所谓的笑了,果然不再装了。那么好,从现在开始她也不必对他心慈手软了。
“皇上,民女甘愿一死。”叶秋儿说着,“嘭”一声跪在了地上,十分恭顺的模样,“皇上肯为我母亲报仇,可见是个明君。刚才秋儿行为莽撞,确实该罚。”
她只认了这一条罪,言外之意便是,其他罪她都不认。
叶老爷指着她的鼻子,气的跳脚:“你可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你眼里若还有我这个父亲,何至于让你父亲弄到如此地步。逼你哥哥去死。”
叶秋儿却笑了,没有一丝害怕:“父亲的意思是,皇上判错了吗?还是父亲觉得,二公子根本就没有错。我母亲本来就贱命一条,死不足死,我的伙计也不该逃走,就该成为牺牲品。父亲,您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吗?”
字字诛心,叶老爷竟哑口无言。他怎么会质疑皇上。
“你血口喷人,我只是……”叶老爷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这叶秋儿的话密不透风,根本就无懈可击。
叶秋儿却顺着他的话继续开口:“您只是觉得,只要买通了下人,做好了为证,就能骗过皇上,骗过大家。父亲,到底是您藐视王法还是我藐视王法,你欺君罔上,是觉得自己可以牵着皇上的鼻子走吗?”
叶老爷吓得冷汗直冒,急忙对皇上解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本来没有多生气,毕竟这件事的最后拍板还是他。所以,他也没有要惩罚叶丞相的意思,只是,叶秋儿这样一说,让他不得不想想,作为帝王的威严。若是随便放了一个对皇上欺君罔上,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的人,那不是告诉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对付黄上吗?
皇权神圣不可侵犯,触之即死。
皇上眼中有了一丝杀意,不过很快便想到不妥,刚收拾了他的儿子,现在又把他杀了实在是有点不近人情。而且,叶丞相毕竟在朝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到这里,皇上冷冷下令:“叶丞相,为了给儿子脱罪竟然让人做为证,实在是可气可恨,只是念在他多年为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连降三级,被贬滁州。”
什么?叶老爷还想还求饶,皇上却踢开他,走的决绝。慕容沣也只好跟着父亲离开,此时,他已经确定叶秋儿没事了,所以走的时候,在暗地里给她比了一个“棒”的手势,然后快速离开。
看来皇上是下定了决心。叶老爷跌坐在地,像失了魂。他连降三级被贬滁州,岂不是要离开这个权力中心?这个瞬息万变的王朝,一旦被人拉下马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他为官多年,得罪的人不再少说。若是别人知道,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只怕……想到这里,叶老爷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甚至开始后悔来救自己的儿子,现在儿子没有了,官位也没有了。
站在后面听审的叶家人也都惶惶不安起来,丞相府是他们的庇护所,叶老爷就是他们的支柱。这个支柱倒了,大厦倾倒了,她们又该怎么办呢?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家都深深地感觉到不安。
对未来的不安,对未知的恐惧。
叶秋儿嘴角却挂上了一抹轻蔑了笑意:她本不想对叶老爷动手的,没想到他非要往枪口上撞,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离开大厅的时候,叶秋儿瞥了叶老爷一眼,语气依旧是风轻云淡:“父亲节哀顺变,保护好身体,滁州路远,不日便要赶路,还是少伤心,少动气。”
叶老爷一双浑浊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叶秋儿,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别叫我父亲,我可没你这么能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