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间,杜昂很没有人性地打电话叫了外卖,很丰盛很美味的四菜一汤就在安瑶身边大吃大喝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跟安瑶唠唠叨叨,说这红烧肉糖放多了,太甜,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笋片又太淡了,一股子苦涩的竹子味儿掩盖不住,连食欲都受了影响。那碗蛋花汤最差劲儿,是用刷锅水做的吗?怎么一股子铁锈的味道?就这种低劣的水平也敢出来开店?那个掌勺的厨子真应该被推到井里活活淹死……
“呜……呜……”安瑶快要被气疯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嫌饭菜不好吃你别吃啊,干嘛一边唠唠叨叨却一边吃的满嘴流油?饿啊!饿啊!安瑶觉得自己的胃已经拧成一团了,好像有一根带刺儿的绳子套在上面然后使劲儿的拧,苦不堪言。她现在已经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先吃饱了再说,盼望着杜昂能够看懂自己眼睛里那妥协的目光之后给自己一点吃的。可是很遗憾,杜昂很明显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他已经看到了却假装没看见,四菜一汤吃了一半,他又开始重复之前的那番话:“我也不想让你忍饥挨饿的,那样太残忍了,我也不是那种残忍的人,可我害怕把你嘴里麻布拿掉之后你咬舌头自杀,就算你不自杀骂我一顿我心里不也不爽啊,那个啥……再饿你一顿吧!”
说着,这个牲口就当着安瑶的面,把剩下的饭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安瑶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诅咒着杜昂的祖宗八代,然后狠狠把眼睛逼上了,眼不见为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一五得五……”她默默地背诵着连小学生都可以张口就来的九九乘法表,最大限度地给自己催眠:“睡吧,睡吧,让我睡着了吧,睡着了我就不饿了……”
又是一个难熬的下午。
等到华灯初上日落西山的时候,安瑶已经饿得眼前发黑,柔软的嘴唇也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变得干枯发裂了。这个时候,那只古老典藏版的昏暗小灯泡又被点亮了,杜昂放下书,抻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一股米粥的香气飘荡而出,引得安瑶肚子里又是一阵叫唤。
这时候杜昂从厨房走了出来,端着一碗米粥和一碟小咸菜,放在床边:“想吃吗?”
“呜……呜……”
“不想吃?那我还是自己吃吧。”杜昂耸耸肩,端着碗就要走。
“呜……呜……”安瑶急的又快要哭了,不带这么调-戏人的,给人希望然后又把希望拿走,这是多么残忍多么没有人性的事儿啊。可她的嘴巴被堵着,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出来,只能继续呜呜。
杜昂转过身来:“想吃?”
“呜呜……”
“好吧!”杜昂耸耸肩:“你现在说话不方便,就用眨眼睛的办法交流吧,想吃你就眨一下,不想吃你就眨两下。”
话音刚落,安瑶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就忽闪了一下,然后有眼泪流了下来。
“唉!”杜昂叹了口气:“那咱们先说好了,我把你放开,可你别跟我玩任何暴力反抗手段也别骂人,骗人是小狗,天打五雷轰。”
安瑶的眼睛又忽闪了一下。
然后,杜昂就很小心地,好像被电到一样,用两根手指把那团麻布从安瑶的嘴里掏了出来,然后又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哎呀,这么多的口水,脏死了……”杜昂一副见到恶心东西的模样,把手上的麻布团扔掉,安瑶气的满脸通红,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可不是么,被一团麻布塞了两天一夜,嘴巴早就麻痹了,下巴没有出现脱臼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仅如此,身上也是一阵麻痹,绳子捆了那么长的时间,血液都快不循环了,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安瑶才总算缓过这口气来,她二话不说,直接一个饿虎扑食直奔那碗粥,疯狂地往嘴里送,吃相狼狈之极,根本看不得了。
温热而黏稠的米粥,咸香可口的小咸菜,久违的食物香气刺激着安瑶的味蕾和身体感官,她吃的太急了,一口米粥下去呛得她好一阵的咳嗽。
杜昂一副慈祥老爷爷的模样:“慢点吃,慢点吃,不够还有,没人跟你抢。”
安瑶贪婪地吸允着,杜昂在一边继续唠唠叨叨:“人是铁饭是钢啊,你看你都饿成什么样了,唉,你今年只有十六岁吧,是实岁还是虚岁?好年纪啊,跟我妹妹差不多大……你听过那首诗没?家有美女初长成,狂蜂浪蝶乱嗡嗡……呃,算了,一看你就没什么文化,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说你啊,干嘛用那种防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呢?担心我把你XXOO了?呵,我倒是想,你这样的漂亮小姑娘谁买到手里能忍住?不立刻扒光了衣服扔到床上都属于暴殄天物荒废春宵,可我……唉,你就放心吧,既然我们现在有缘分成了一家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以前出过一场车祸,得了隐疾,你就算再漂亮我最多也就过过眼瘾。什么?你不懂什么是隐疾?自己想去,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你还让我怎么详细跟你说?这种事儿你也想眼见为实吗?呸……屁大点的年纪怎么一脑袋不健康的思想呢?嗯,我把你买来一是看你可怜,而且咱们都是炎黄族的同根同种,不忍心让你被糟蹋,二来我这里的确缺少一个收拾家务的人,你看我这屋里乱的,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就是这样,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就暂时在我这里踏踏实实住着吧,我一不打你二不骂你,闲着没事儿你看看书,顺便做做家务什么的,当然了,你的身份还是我的奴隶,所以我不能给你发薪水……”
“隐疾?他有隐疾?难怪他昨天晚上不碰我,我,仁慈的上帝啊,感谢你没有抛弃你可怜的小安瑶……”安瑶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粥,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眼神还很不自觉地往杜昂的裤裆那边瞄——这可不是什么色-情的眼神,安瑶只是觉得好奇罢了,什么叫隐疾呢?是男人用来欺负女人的那根坏东西断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