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医院的检查报告,何欣慧被检查出患有HDR阴性白血病。这种病这几年在社会上被炒得火热,它的传播途径不是以往病毒的传统传播,但谁也不知道它具体是怎么传播的,它有时跟流感一样,可以进行空气传播,有时跟艾滋病一样,可以通过性传播。
重要的是这种病的潜伏期不会很长,而且在现有医术条件下,这种病无法治愈。不要以为随着技术进步了,终有一天没有什么病不能治愈。人类从诞生起,就开始在消灭害虫,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危害仍然存在。病毒也是一个理儿,不要以为进步的仅仅是人类,任何物种都在变着法的适应环境。
何欣慧患病期间,陈刚没有离开过她。两人都在杭州辞职,来到了陈刚的老家,四川边缘的一个城市——泸州。
陈刚默默地在何欣慧的床边照顾了她三年零五个月十五天,最终,她还是斗不过体内病毒地肆意繁殖,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陈刚照顾何欣慧两年后,市里得采访记者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带着电视台的一干众人,风一般的朝陈刚家奔来。他们太高兴了,竟然能够在社会如此冷淡的时代,还能遇见这么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这种兴奋,比得上考古学家发现了三皇遗址,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尽管陈刚已经使出浑身解数避免他们的采访,但这群记者就像苍蝇一样,只要有缝的地方,他们都能闻着陈刚的味儿钻进来。为了能让何欣慧不被这些人打扰,陈刚无奈的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很快,陈刚的事迹就像是飓风一般,很快就席卷了整个中国。在这个个人自由主义已经膨胀到极点的时代,离婚都已经跟喝水一样简单而平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陈刚这个事迹传播的土壤。
忽然间,一阵广播的声音把陈刚拉回了现实。不知何时,在他的正前方几十米处,一位像是领导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正呼叫着让他们到前面集合。
人群因为声音而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像是蜂巢。在陈刚回忆的那会儿,整个体育馆已经被陆陆续续到来的人占据了大部分。此时,整个人群都朝着前面走去,高低起伏,像是一片黑色的波浪,滚滚向前。
“很高兴各位能在国家有困难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历史会记住你们,你们的光荣壮举必将在人类的史册上留下灿烂的一页……。”一段夸张地开场白讲完之后,这个讲话人才把话题引入正题。
“现在,大家按照自己当初报名时的编号,根据首字母,各自站好队伍。”发言人指挥道。
五分钟后,黑压压的人群被分为了十二个组,像极了十二条褐色的蚯蚓,翻滚在沙地上。
后面这发言人讲了什么陈刚也没听清,他被安排到了一个最边缘的队伍的最后。只记得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掌声之后,他所站立的队伍就开始朝一个方向走了去。走了大概三分钟后,顿时又开始停滞不前,陈刚因为站在最后,也不知道前面正发生着什么,只是无聊的打量着天花板。
等快轮到他的时候,他才明白他们这些人好像是接受什么馈赠。不,应该是像小猪阉割后所在耳朵上打上的标记。每一个队伍里的人,按照顺序,一个个的坐在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跟前,而医生则从身旁的箱子里拿出一块薄薄的小铁片,略微有半个指头那么大,然后嵌入受试者的手腕处。被处理完的人之后被命令走进了医生后面的房子里。
陈刚撩起袖口,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手腕放在了医生最顺手的地方。应该是处理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像陈刚一样细致体贴的缘故,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陈刚同时还了一个微笑。
“陈刚?”看着陈刚的容颜,医生微微一愣,旋即试探性的问道。
“嗯!”陈刚点点头。
医生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裂开了点点,像是在笑。然后,他很熟练的从身旁的箱子里拿出小铁片扎在了陈刚的手腕处。
陈刚道谢过后,同样的走进了医生身后的房子。在他还没迈出几步路,身后的医生忽然叫住了他,递给了他一张卡片,迷彩型的,很好看。
陈刚没有拒绝,道谢之后拿着卡片离开。卡片几乎是纯绿色,上面有字母和数字混杂的四个符号,很好记:W3PO。陈刚微微一笑,把卡片塞进了衣兜。
这一次,他们走进的地方是一个封闭的内室,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一个独立的小空间,有点像是高分子材料所契合而成的棺材。
按照指示,他们每个人都躺进了这小小的棺材之中,然后又听见另一声命令,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面棺盖把整个棺材盖住了,封得严严实实。
陈刚躺在这类棺材里,看着自己的视野越来越小,从一大片到最后的一个缝隙,一点点,然后整片黑暗笼罩了他。四周静悄悄地,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周围越来越冷。冷气慢慢地侵入他的肌肤,骨骼,最后是灵魂,然后陈刚就像是彻底断绝了与这个世界的关联。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像是站在欧洲的大教堂,周围都是坚实的墙壁,头顶上一片柔和的光洒下来,让他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
在陈刚的四周,漂浮着十个身影,他们都穿着华丽,光彩夺人,而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是陈刚从来没见过的。包括在阅兵时间,他都没有感受这么强烈。
看这周围的情景,陈刚确信自己已经冬眠了,而身旁这十位人影,应该就是游戏内的十个角色。跟那些虚幻的描写不一样,这里没有漂亮的小天使妹子出来接引指导,一切都是冷冰冰地,有点像以前那个世界。
根据以前自己玩游戏的经验,陈刚对着左前方的一个人影轻轻一指。